第一章 爱久见人心1

    第十四章

    【Indina cot meum，Deus。.】

    （上帝啊，求你使我倾心。）

    饭后，莫念依旧是窝在沙发上看那本《思想录》，而苏陌阑坐在一旁看他的书。莫念在倒水的时候瞥了一眼，看到上面密密麻麻的字之间还插着几张花花草草的图片——是一本讲药理的中药书。

    他脸上还是没有什么表情，眉眼却是微微舒展开来的模样，浅浅淡淡地低垂着眼帘，反而泛起一种难以言喻的宁静淡泊到云止风息的气息来。

    她的目光在落在他脸上停顿了一番之后，终于还是又重新回到了书上。

    但是，她的目光在书上停留了没有多久，就又飘回了他的脸上。打断了她的这种心猿意马的，是梅疏的一个电话。

    “啊，小念啊，真是不好意思把你的钥匙拿错了，都是我的错——”

    “你要忏悔也应该是向着上帝，而不是特地打个电话给我。”莫念的声音显得有些冷冷淡淡的，“你现在在哪里？”

    “……我们联谊刚刚结束，我现在在回学校的路上，大概再过不到半个小时就能到学校了。”

    莫念抬眼看了一眼客厅墙上挂着的时钟，已经是九点多了，时间倒是过得挺快的：“我马上就过来，一会儿到了再回电话给你。”

    “好的。……不过，小念啊，你现在在哪里啊？”

    莫念微微顿了顿：“……邻居家。”

    “……”闻言的邻居淡淡地从书中抬起眼来瞥了她一眼，然后又悄无声息地挪回了自己的目光。

    “小念，你一会儿来的时候可记得小心着点儿啊，对了，我记得这个点已经没有到我们学校的公交车了吧……你一会儿打车可记得要小心点儿啊，我们之前刚刚去电影院看了《盲探》，那出租车司机真是变态到了极点了，专挑单身女孩下手，那满身是血的样子啊……更惊悚的是他杀了人居然还把骨骸留在家里，我觉得我都要做噩梦了……”

    莫念微默。

    苏陌阑再一次微微抬眼。

    “那个……”莫念微窘地开口，“你现在有空么？”

    说实话，她很讨厌麻烦别人。如果他没有抬眼的话，她一定就道了谢就走了。

    他动作轻缓地合上书本站起来，淡淡地道：“去学校？”

    “嗯，”她轻轻地抿了抿嘴，有些不太好意思地道，“……麻烦你了。”她好像最近，总是在麻烦他。

    ……这对莫念而言，真不是一个好现象。

    尽管是这样想着，她却依旧是“不遗余力”地在麻烦他。比如，第二天的早晨。再比如，第二天打包了带去学校的午餐。

    作为一名上帝的信仰者，莫念为维持对上帝的景仰，也就一直维持着两个习惯。一个，是每周末上教堂做一次礼拜；另一个，是每日起床后的早告。所以，苏陌阑在端了早餐出来的时候，就正巧看到了莫念握着胸前的十字架敛眸早告的场景。

    把早餐放在桌前，他用很轻的音量淡淡地说了一句：“Les espoirs， lors d’une cérémonie à la superstition。”（把人的希望寄托在仪式上，就是迷信。）（依旧出自帕斯卡的《思想录。》）

    不料莫念却是冷不丁地放下手来回了一句：“Mais ne veulent pas se fier à la cérémonie，。”（ 但不愿意去顺从仪式，就是高傲。）

    不知道为何，她总觉得苏陌阑在闻言后凤眸里的墨色显得柔软了一些，当然，又或许只是她的错觉，因为他很快就又淡淡地回道：“Piété， à superstitieux est détruit。”（虔诚到了迷信的地步，就是摧毁了虔诚。）

    莫念终于是无言以对。

    ……她就不该和一个主修哲学的人拼这玩意儿的。

    虽然她只修哲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