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辱负重
接下来,一连几天没有看到那个褴衣道人,萧峰有种失落感,他不禁为褴衣道人担忧,难道是因为他的行为再一次受到更严厉的惩罚,他向厨房里一个姓白的伙计打听,那伙计也不知道,白姓伙计姓白名羽,他来这里已有五年了,年约二十来岁,为人老实憨厚,平日里他时常照顾萧峰,萧峰不能完成的任务,他帮他代劳,萧峰也对他颇为尊重,白羽与萧峰睡在一间草房,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萧峰都会听到他的叹惜声,萧峰原以为他是因为白天太累了,因此晚上因身体疼痛而唉声叹气,后来慢慢地从他的口中知道不是那么回事,他一直在心恋恋地回忆心上人,原来他在家里订了一门亲事,对方是一位温柔善良的女子,他在庙会的时候曾见过她一次,她的温柔和恬静让他忘不了,从此他的脑海里时常浮现那女子的倩影,原本以为过不了多久,就会顺利地把她迎娶到家,哪想到事实不如人意,那姑娘不幸被一个恶少看中,恶少家里有钱有势,平日里欺男霸女,只要他看中的女子都会千方百计地把她搞到手,在他的百般引诱下,姑娘的父母终于受不了银子的诱惑,撕毁前盟,把女儿许给恶少作小妾,那姑娘嫁过去没有一个月就死了,看来她在那里一定受到了非人的折磨,因而在花季之年就含恨而终,从此白羽就象失了魂一样,对人生彻底失望,终于他忍受不住,出家来这个道观做了一名火夫。.
萧峰听了他的叙说,心里也替他感到难受,他不由想起师妹田敏儿,敏儿不知现在过得可好,晃眼间,离开家里已有半年的时光,在这半年里,眼前时常浮现他美丽的倩影,自己在这里受苦受累,为的是报父母之恩,还为了让她将来过上好日子,可是现实太残酷了,每日里承受这繁重的体力活,换来的只是月薪半两银子,这么慢慢累积,如何才能使生活发生改观,想到前程,萧峰不禁感到气馁。
草堂中白羽叹息之声刚过,萧峰叹息的声音又起,两个同病相怜的人连叹息的声音都是那么相似。白羽想不到年龄只有十二三岁的萧峰竟然又有满腹的忧愁,他还以为萧峰是因为白天受到了别人的殴打而难过,殊不知他会是想到前途而感到悲观,因感前程渺茫而愧对心上人。
次日一整天,萧峰干活的时候都是魂不守舍,他的眼睛四处观望,希望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可是一直到晚上都令他失望,终于他还是没有看到褴衣道士,他很想走到那座大观堂去看看有没有他,但他终究还是放弃了,他刚来的时候就被再三告诫不能随意走动,如果犯规一定受到严惩,他可不想惹是生非,他强压着心头的渴望,没有迈出那一步。
三天后,萧峰终于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只见他比之前更消瘦了,原本黑红的脸膛憔悴了一些,看来他真的受了惩罚,远远地萧峰看到他手里仍然提着那两个尖底的木桶朝自己走来,他兴奋地朝他奔去,口里喊道:“师傅,怎么这几天没有看到你?”
褴衣道人朝他温和地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齿,亲切地道:“小兄弟,有劳挂念,我无事。这几天只不过受罚闭门思过而已。”面对着萧峰焦虑不安的神情,他不得不撒谎,其实所谓的闭门思过是头上顶着一百来斤的巨石跪在那里一动不动,这种思过若换作凡人不被石头压断腰也会被石头压断脖子。
“你真的没事吗,我看你脸色不好,一定又受到了恶人的欺负。”
“小兄弟,不要乱说话,被人听到不好,这里都是同门兄弟长辈,真正的恶人还是很少的。”
褴衣道人不以为然地说道。他的神态一点也看不出受到了什么委曲,脸上盈满了笑意。
听了他的话,萧峰原本焦虑不安的神情有所缓和,他说道:“师傅没事就好。”
“没事没事。”褴衣道人一边说着一边朝萧峰走来,走到他的身边对他低声耳语道:“今天晚上点灯时分你去这后山的竹林一趟,我有话要跟你说。”
萧峰点点头说道:“好,晚辈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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