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山里的夜
青蒙山的前山风景秀丽，水源丰沛，还有奇石怪洞，都是引人入胜的佳境。.后山相比较，原始的味道更浓郁一些。
不知什么朝代修建的栈道还遗留在山腰上，已溃败不堪，只有一小段腐朽的木板依附在锈迹斑驳的铁链上摇摇欲坠，还有些空空的铁链垂荡在那里，再向远处看，就只有仅剩的铁锥子深嵌在石壁上，更远的，是空无一物的小小的深洞。
此时，程诺带领着整支队伍穿行在山谷底部，这里原本是一条河流，上游位于邻省，为了确保青蒙山大瀑布的水量，这里的水流就全被上游截流住了，改调到另一个河道，就是瀑布那里。所以这里，才能让人通行。
程诺准备充足，吃的，喝的，尤其是用的，刀具，照明，火种，账篷等等。按行程，前面有个小村落，团队在那里休息一夜，然后才算真正开始户外活动，因为接下来的五天，就只能够他们自己了。
小助理累得够呛，还号称是大学登山社成员。程诺让他呆在小村子等他们，这里算是旅行社的一个补给站，村子里也会有些额外的收益。所以，当他们这支队伍到达时，村民们都很欢迎。
朴实的村民，拿出了山里最好的东西招待他们。
平时，这里因为偏僻，是没有什么游客来的。也就是程诺带了几次团队过来，因为也没有别的旅行社敢尝试这条线路。
村子里的年轻人都想办法下了山，只留下了上了年纪不愿离窝的老人，十几户人家，吃的是山泉水，还好有电，能接收无线电话信号，手机也有网络。
老人们很热情，村子前有个小场子，是平时晾晒庄稼用的。现在不是农忙，队员们发挥互助友爱的精神，纷纷支好的账篷。就近在山泉附近搭了几口锅，就做起了饭。
十几户人家拿出了自己的粮食，玉米、红薯，都是些北方的特产。队员们有的媳得不得了，拿出自己带来的干肉和罐头送给村民们。
这也是旅行社提前打过招呼的，礼尚往来嘛。
Steven见程诺只是和小助理坐在一户人家门口，帮忙做农活，那个东西他认得，是玉米，就也凑过去，要剥。
程诺拦着不让他动，说一会儿手上要起泡的。他不信，难道比攀崖还难？没一会儿，他咧着嘴放下了手里的玉米棒子。
大拇指外侧又红又肿，好像已经起泡了。
程诺一手拿着玉米，一手捂着鼻子笑他。
他就不明白了，程诺怎么就没事儿？仔细看了看，人家是用一个玉米棒子去搓另一个，一会儿功夫，一个光秃秃地玉米棒子被扔到了一边。
Steven好学认真的态度，让村民觉得外头的人咋都恁怪，这有啥好学的，村子里的年轻人就是不好干这些，才一个个都跑到了外头，怎么这些外头的人反而要往山里跑。听程诺说，这叫体验，还花恁多钱，都是吃饱了撑的，老祖宗要知道，得气死。
Steven跟着瞎捣乱，程诺看队员的饭做的差不多了，就把他撵去吃饭。他不去，要和她们一起吃。
程诺起身借了村民的灶台，熬了一锅香浓的玉米粥，拿出自己准备的调料，摘了村民地里新鲜的蔬菜，炒了几个青菜。Steven就站在灶台边看着，一会儿好奇地对着灶台研究半天，一会儿又帮着程诺搅搅大锅里的粥。
饭菜的香气扑鼻而来，steven像个大孩子似的直说口水都快滴成瀑布了。
夜沉了，队员们纷纷发扬互助精神，搭起了帐篷，不一会场子里就安静了下来。程诺和助理可以借宿在村民家里，这也是旅行社提前安排好的。
明天以后的五天时间里，助理就不再跟着了，程诺要一个人负责全队人员所有事情，有很多事都要提前做好预案，必竟是在未完全开发的半原始山林里活动，危险总是会存在的。
“怎么还不睡？”steven走了过来，顺势坐在了程诺身旁。
“你不也没睡吗？”
“怎么会跑到这里来做导游的，我原以为你在C市，还去小广场等过你几次。”steven看着远处幽深暗沉的山谷，声音沉静而坦然。
“家里出了些事情，就和公司请了假，想等这边情况稳定了，再回去。”程诺并不想过多地和steven聊个人的私事。
山里的夜风是凉爽的，有点像C市平日里的感觉。两人很有默契地都没有再说话，只静静地坐着，享受着山风穿身而过的舒逸，像是整个人都被涤净了般。
第二天一大早，程诺公鸡打鸣似的挨个帐篷地叫起。
导游这活，就是这样。看似领着一队人马浩浩荡荡好不威风，其实说白了就是一老妈子。所有成员的吃喝住行全仰仗她一个操心。
小助理是不跟着往下走的，刚从学校里毕业，热情是有，但毅力还需要培养。昨天走了一天，就已经吆喝累惨。程诺也没指望她做什么，只交待她好好在这里等着，回来时再跟着一起走。
一行人上了路，其实也不能说是路，只是山里人进山的小道而已。
路旁的野草长得疯了，又有些不知名的藤蔓植物一道道地缠着，加之两旁的山壁上不时有水流渗出来，地上有些粘腻湿滑。
程诺自己背着大包，还在队伍不停地前顾后盼，队员们边走边寻找着山里旖丽的原始景象，不时有人停下步伐，举起相机，将心目中的美景定格。
Steven则像个专业的地质科考员，拿着个小巧的工具，一头是锤子，一头是尖尖的类似于锥子样的，总是在石壁上这敲一下，那凿一下，还将些石头碎块宝贝似的放进背包里。
程诺只能尽职尽责地一再招呼有些自由散漫的队伍，不要把时间浪费在捡芝麻上，还得留力气才能吃到西瓜。
队员们被程诺的幽默逗得都笑了起来，队伍也慢慢成形，向着当天的目的地进军。
B市，蓝光酒巴，灯光昏暗的卡座。
“说是让你陪我，结果你倒比我喝的还多，是不是，情场失意啊？”杰森打趣着梁子维，一回来，就被抓到了这里。
梁子维闷着头又喝下去一大口，放下杯子，手在脸上抹了一把，语气中带着几分茫然，“那种感觉，很奇妙。看不到时，总是有些牵挂，在一起时，又有些无措。”
“哈，小子，恭喜你，你恋爱了。”杰森举起酒杯，对着梁子维举了举，一口干了。
“怎么样，表白了吗？”
梁子维嗤笑一声，摇了摇头。
“不会吧，那女孩子不愿意接受你？”杰森的表情很惊讶。
梁子维早看出他明是关心实是揶谕，可心里又实在憋闷的慌。
“我们之间好像总是在错过，也许真的是缘份如此。”
杰森觉得梁子维是认真的，“说来听听，那女孩究竟有什么魔力，把梁大公子迷成这样？”
“她就是一个很普通的女孩子，也并不是很漂亮，但看着她，就有种很清新的感觉，很舒服。对了，她就是我给你讲过的帮我找回钱包的女孩，我曾经又一次目睹她勇追小偷的壮举，也是那次认出了她。”
杰森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一见钟情？”
梁子维摇摇头，脸上微微泛着红晕，也不知是酒精的作用，还是因为想到了程诺。
“不是，我也不知道。”
程诺的一举一动，一嗔一笑，尤其是在超市里的第一次，变来变去的小脸，简直精彩之极，梁子维又忍不住笑出了声。
“哥们，如果真的不错，那就不要放手。你刚才的笑容很真实。”杰森自己喝了一大口。
“你呢，和我姐在一起，就真的放下了过去？”梁子维不甘心被杰森取笑，故意想刺激他。
“放不放得下，全在一念之间。当初，是我绝然离去，心存内疚的是我才对。放心，你姐，我是不会丢下她的，我还不想被你揍。”杰森的口气略有些沉重。
那段过往，梁子维知道一些，此时他提起完全是站在好朋友的立场上，没想到勾起了杰森的痛处，看来那段过往对杰森怕是一生的伤疤。
两个人都心有凄凄然，也不再谈论感情，只是闷着头，一杯杯地喝着，像比赛似的。
C市，方灵和部门同事一起走出KTV，刚做完一个大项目，加班加点了十几个工作日，一干人早憋着劲等着好好放松一把。已是凌晨三点多了，方灵喝得高兴，脚底下都有些发飘，还发扬着大姐精神，安排着同事们的离去。
“咦？都走完了？”方灵半天才发觉，刚才还闹哄哄一片的人都不见了。
自嘲地笑笑，搞到最后，自己成了孤家寡人，唉，程诺啊，你在哪儿啊？
“程诺没在，还有我啊！”原来还有一个林筱没走，刚才他去车库拿车，上来就看见方灵自个在那儿自言自语。
方灵没想到会把心里想的说出来，罕见的脸上泛起了红晕。
林筱从没见过这一面的方灵，一时间竟有些呆了。
“送我回家！”方灵大小姐脾气上来了，也不管谁是大头了。
林筱看着方灵醉得有些迷离的双眼和脸上慵懒地表情，心里竟腾起一种冲动，想将这个平时傲气地像个公主的女人狠狠地压在身上，使出千般手段让她彻底臣服在自己的身下。
“还不走啊！”方灵不耐烦地催促着。
林筱猛地一激灵，想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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