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聿之死，山雨欲来（二）
秋风吹，枯叶落，又过了半月有余。
白聿正坐在屋前的长椅上，长椅上放着兽皮，很是暖和柔软。
白聿身上也盖着一层兽皮，她的脸色也愈加苍白，她握着身侧女儿的手，转头对一旁站着的羽清玄道：“清玄，把那些衣服都拿出来。”
“好。”羽清玄连进了屋子，很快就捧着一堆衣物出来了。
“这是？”羽夕颜看着那些衣服。
羽清玄则是道：“你穿过的衣服都是你母亲亲手缝制的，别看你娘亲这样，这些天没事的时候她缝制这些衣服，一针一线，都是亲手完成，我要帮忙都不让。”
坐在那的白聿面色微微有些不自然：“说这么多干什么。”
羽夕颜顿时眼睛一酸，眼泪都忍不住。这些，她都不知道……
原来这些年她身上柔软舒适的衣袍都是自己的娘亲一针一线亲手缝制的，她还一直以为那是出自女仆之手……
“别哭。”白聿轻轻抚摸着女儿的脸庞，“我知道，我差不多了，我能感觉的到。”
“娘亲！这才两个月，你还有一颗天山雪蛤的妖晶没有服用！”羽夕颜声音都发颤。
“没用的，我能感觉的到。”白聿摇了摇头。
“我这辈子经历的很多。”白聿缓缓道，“幼时在大家族中风光无限，少年族破亲人死，我独自一人逃亡，随后遇到了白和大哥，再接着就遇到了你父亲，然后在羽家度过了平静的十年……我这一生有爱我的家人，也有疼我的姐大哥大嫂，有最忠实的伙伴，更有爱我的男人，还有你……我的女儿，我很满足。”
羽夕颜眼泪不断往下流，怎么都控制不住，只能不断握着白聿的手，母亲的手已经不再白皙了，颜色变得十分暗淡，就仿佛没有生机的枯叶。
白聿缓缓道：“你身上有着羽家的血脉，也有着我皇甫氏的血脉，记住，要活的坦荡荡，无愧于心。”
“娘亲……”羽夕颜看着白聿，哽咽到不行，只能一遍一遍的呼唤。
羽清玄再也看不下去，一把抱住妻子，泪水无声地划过脸盘，白也是忍不住一阵阵哀嚎……
“颜儿。”白聿声音越加微弱：“你要好好修炼星芒决，可惜了，自从那一次，我就再也不能用星芒剑……你要好好修炼……等你练成的那一天，我一定会看见……。”
“不，娘亲。”羽夕颜起身：“我可以，我已经练成了，我现在就施展……”
羽夕颜有些语无伦次，无论如何她都想要让白聿看到星芒剑。
“丫头，你可想清楚了，虽然你现在是绿色八星，但是还没有到使用那剑的修为，贸然用的话会遭到反噬的……”羽慕白在时空之域中急声大喊，可惜羽夕颜却置若未闻。
羽夕颜第一次羽之宫不过才绿色一星，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凌霄的原因，她出羽之宫的时候就已经是绿色三星了，第二次进去出来又突破了两星，成为绿色五星。
而这陪伴白聿的一个多月时间，她的修炼速度越来越快，现在已经是绿色八星的神隐，这种速度简直骇人听闻，就连羽慕白也开始相信羽夕颜所说的那个神秘空间的存在了。
凌霄曾说过，她的修炼速度，会越来越快！
“以天地星辰为媒，以万千耀芒为引，元力汇聚我身，剑歌超度亡魂……”
星芒剑渐渐从羽夕颜手中有虚转实，她的嘴角渗出了一丝血液，但她强吞下涌上喉头的血，毫不犹豫地舞起了剑……
“星芒剑。”白聿看的眼睛亮了，口中更是喃喃说着，“真的是……”
她仿佛看到了她的父亲。
那个伟岸的男人，那个从小就呵护她保护她的男人，她忘不了，皇甫氏灭族一直到最后，是她的父亲用星芒剑为她开辟出了一条逃生的路……
然后她才遇见了白，遇见了白越，遇见了羽清玄……
“父亲。”白聿仿佛回到了过去。
那是一个大的庭院，她的父亲宠溺地对她笑着，说话的口气也一如当初：“我们皇甫氏族最漂亮的小公主……”
白聿躺在羽清玄的怀里，闭上了眼睛。
脸上有着恬静的微笑。
“聿儿！”羽清玄张嘴想要痛哭，却喊不出声，他紧紧搂着妻子，仰着头，可眼泪依旧流下。
远处的羽夕颜停下了，也颤抖着身子一步步走过来，走到了母亲身边，看着这个给了自己生命的女人。
是她，让她在这个世界重新感受到了温暖和亲情……
“娘亲……噗——”羽夕颜发出了低沉的嚎哭声，一口鲜血怎么也压抑不住，直接喷了出来，羽夕颜顿时整个人都昏厥了过去。
“颜儿！”
……
也许是因为羽夕颜已经是绿色八星的神隐，又在元力充足的情况下使用星芒剑，因此这次遭到的反噬并没有上次严重。
最终，在墨白的诊治之下，白聿来不及服下的那最后一颗天山雪蛤的妖晶，却是让羽夕颜服下了。
白聿的葬礼很简单，依照她生前的遗愿，羽清玄将她的骨灰埋进了当初白越夫妇的埋骨之地旁边，白越夫妇的遗体是羽清玄和白聿逃回羽家之后让白去带回来的。
“父亲……”羽夕颜一身孝服，看着羽清玄颤抖着手，不舍得将白聿的骨灰埋下。
白不住地仰天长啸，一身皮毛在这几日之间竟然就失去了光泽，它甚至比羽清玄对白聿的感情更深。
“我没事，你娘亲总算是和她的亲人团聚了……”羽清玄勉强笑道。
“皇甫聿！你的死期到了！”
忽然一道幽幽声音响彻整个羽家上空，让羽清玄等人脸色都是一变，所谓祸不单行，宁家的人这时候到了！
羽夕颜抬头看去，只见高空中一巨大的布幕迅速朝下方俯冲而来，只见布幕之上站着五名男女，个个气质不凡。
为首的一人那幽冷气息扑面而来，他身穿黑袍，袍子上更有着血色飞鹰。
“宁家！”羽浩天自然也看到了结界外的这几人，脸色瞬间煞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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