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死因

    范冬冬跟赌馆帐房提前支了两个月的月钱，请了两天假，加上自己攒的钱，请那些淳朴的村民帮忙处理后事。

    范老爹的尸体停在村里的一个香房里。这香房是平时村里集体烧香用的，里面是不供佛的，是用来拜大仙的，或者中元节时用。停灵只停了一天，范冬冬也只披麻戴孝一天。没办法，范冬冬没能力给她爹一个基本的丧礼。她的钱刚够买棺材和纸钱，再请帮忙的大伙吃一顿，这也勉强算是素酒了。第二天一大早，在一些大爷和年轻后生的帮助下，把装着范老爹的棺材抬上了绿水村边的道场山。是的，范冬冬决定把她爹葬在这里，这个村叫绿水村。其实，不是这里，也没其他地方，何况这里的人都很好。

    不多会儿，这道场山上有多了一个坟包，前面立着木制的墓碑，写着父范五亮之墓，儿范冬冬立。字是老秀才写的。

    “多谢各位大爷大哥，你们先回去吧，我在这陪我爹会儿。”范冬冬跪在坟前烧纸钱。

    帮忙的人就先走了，李老大站在一边。李老大得知范冬冬父亲今早下葬，特地一大早赶来抬棺材。

    范冬冬看李老大站在那，“李大哥，你也先回去吧！我再待会儿。”

    李老大拍拍范冬冬的肩膀，走了。

    “爹，你说把我当儿子养，就是为了养儿送终。可你也太不争气了，死都死在外面，怎么就不等等我呢。你说你在妓院里待了这么几十年，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怎么就看上个寡妇呢，还为此丢了命！值得吗？”范冬冬昨天已经知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范老爹和这个寡妇勾搭上一年了。就是昨天坐着哭的那个女人，叫丽花。她四十来岁，守寡多年。原先，这个寡妇也有个姘头，是隔壁村卖猪肉的，人高马大的。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个丽花和范老爹对上眼了。时间久了，还看不上原先那个卖猪肉的（不知道这个丽花怎么想的），要和他断了。卖猪肉的怎么肯咽下这口气（大概是听到风言风语，知道被戴绿帽子了），就是不答应，一直纠缠丽花。丽花就和范老爹商量，商量出的办法就是两人成亲。丽花的条件就一个，十两聘礼就嫁。结果范老爹昨天把钱输了，没办法了来找她，晚上就留下了。没想到，以前卖猪肉的那么多次找上门来都没撞破，这次就碰面了。

    两人打了起来，范老爹被卖猪肉的一推，脑袋磕门槛上，晕了过去。卖猪肉的见势不好，跑了。大半夜的，丽花也不知道怎么办。尽管大家都知道她偷汉子，但也没亲眼见过。要是喊大夫，那不是大家都看到了吗？所以，她把范老爹拖回床上，拿布给止血。

    范老爹哼哼唧唧大半夜，到早上气息越来越弱。丽花终于厚着脸皮请人找大夫。村里的赤脚大夫来了，熬药，止血，说因为范老爹失血过多，救治太晚，救不活了。有人想到通知范老爹的家人。于是，大家讨论出“谁去通知？去哪通知（那个丽花只知道哭）”的时候，范老爹呼出了最后一口气。

    范冬冬得知缘由时，当然没给那个寡妇丽花好脸色。丽花大概怕这账算到自己头上，首先说出了那个卖猪肉的住的地方。范冬冬拜托李老大找些兄弟去隔壁村找人，哪知那家里只有卖猪肉的老婆孩子，正哭天喊地说家里遭贼了。

    原来是卖猪肉的昨晚偷偷回家拿了钱跑了，连家人都不知道。

    事情虽然报了官，却也因找不到杀人犯而不了了之。

    范冬冬烧着纸钱，不觉眼泪下来了：“爹啊！在下面可长长眼睛，别再找像那个寡妇那样的，长得一般，还是个祸害！等我以后有钱了，我给你烧几个黄花大闺女，保证又漂亮又水灵。。。。。。爹，我以后再来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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