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神鱼姑娘

    东海渔村，民家院中，棋圣女童的身形晃了两晃，凭空变作了一名清秀俊朗的少年，正是落第书生霍袶。紫衣飘动，桃花女秀面明眸，端着一只空碗立在少年身侧，面上挂着浅浅的笑窝。

    原来这一切不过是桃花女布的局，执明将棋艺精湛的霍袶化作女童，引来了好胜的龙王，激他应了三件事。霍袶功不可没，桃花女采撷芝草，为他熬制了一碗百草汤，提补身子。霍袶饮了百草汤，神清气爽，精神百倍，再无之前的不适。

    少年轻轻叩门，缓身走进内屋，对着一名中年男子深深施礼：执明前辈，我有一事相求。

    屋中，那名男子满脸宠溺的看着一名颈带银铃的美妇，头也不转的问道：何事？

    那日，我路遇抢匪，失了随身玉佩，此玉佩乃神鱼姑娘所赠，对我意义重大，如若，如若前辈帮我寻回玉佩，霍袶定当万死以报。少年的面上忽然泛出丝丝热气，竟是满脸通红，羞臊已极。

    男子没有做声，目光随着美妇的身形移动。

    神鱼姑娘？屋中正在调茶的美妇忽然开口，似乎对少年的话题很感兴趣。她戏谑的看着少年，笑道：你且说说，这个神鱼姑娘是怎么一回事？

    我自幼读书，只为考取功名，盼着日后能为我娘，为渔村尽些微薄之力。上京赶考前的半月，我跟着村中的阿四叔出海捕鱼，想为我娘亲手做碗鱼羹，可是，我读书读惯了，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更别说撒网捕鱼了。快要回去的时候，我依旧两手空空。阿四叔见我愁眉苦脸，便请我为他吹曲解闷。

    我本就善于下棋和吹笛，听到阿四叔这样说，便掏出笛子开始吹渔家曲。一曲吹罢，我试着撒下了渔网，没想到竟然捕到了一条金灿灿的鱼。这条鱼浑身金鳞，从头到尾都是黄色的，它一落到渔船上便发出万道金光，把我惊得目瞪口呆。阿四叔说这条鱼名贵非常，是吃了可以延年益寿的黄神鱼。当时阿四叔这样一说，我动了心，寻思把鱼炖了，给娘补身子。

    回到家，我磨刀想将鱼杀了坐鱼羹，奇怪的是，黄神鱼躺在菜板上竟然开始噗噗掉眼泪。鱼会流泪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我在黄神鱼惊恐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手握尖刀的模样，一时间，我心有不忍，无论如何也下不去手了。黄神鱼仿佛知道我的心思，泪水愈发流得如同断线的珍珠，我心下一酸就把鱼放回了海里。黄神鱼跃进海中之后变作了一名美丽的姑娘，她穿着黄色的长裙，站在雪白的浪花中间，仙女一般。

    神鱼姑娘将我领到海边的岩洞，把贴身玉佩送给了我。后来我们常常在岩洞见面，有一日，她说，说想要嫁给我，并且约好等我赶考归来便即完婚。我对神鱼姑娘也极为爱慕，家徒四壁无以为赠，就送了她贝壳风铃做了定情之物。如今，如今这玉佩被歹人所夺，却叫我怎么跟神鱼姑娘提及呢？说到这里，霍袶的鼻子一酸，眼眶红了起来。

    中年美妇伸手轻轻推了把霍袶，眼中满含怜悯之情。孩子，玉佩事小，你可曾想过那姑娘怎么至今未来寻你？按理说，你回来已有多日，她早该来了，莫不是，莫不是出了什么意外？

    霍袶一听，顿时心慌了起来：云梅大婶，倘若果真如此，我却如何是好？她若真出了意外，我又要到哪里去寻她？

    你可有这个姑娘的画像？如果有的话找起来会方便许多。

    霍袶失望的摇了摇头，说道：神鱼姑娘画得一手好丹青，她那里倒是有我的画像。

    如此的话，孩子，这件事情你最好请桃花女帮忙，中年美妇好心的为霍袶指明了一条出路。要知道你执明大叔他虽然会些变化神通，却不懂占卜之术，寻那神鱼姑娘多有阻力。

    什么事情需我帮忙？怎么又跑出个神鱼姑娘？帘子一卷，桃花女俏生生的走了进来。

    霍袶把事情的缘由又从头到尾讲述了一遍，桃花女听罢双手托腮，沉思了片刻，说道：我可以帮你，但是，没有生辰八字找起来总是有些困难。随即掐指卜起了卦，忽的轻轻咦了一声，面有不解之色。复又沉思了半晌，终于双手一拍，笑了起来：这事好办。

    怎么个好办？中年美妇似乎很是关心霍袶和神鱼姑娘，急切的问道。

    要找神鱼姑娘，必要找那东海龙王。桃花女神秘的笑道。

    为什么偏偏找上东海龙王？这回连着霍袶也开始犯嘀咕，急巴巴的询问桃花女。

    因为这是东海之地，如果你是在南海遇到神鱼姑娘，我们自会去劳烦那南海龙王。桃花女如是说道，没有告诉霍袶根据她占卜所得，失物找回方位即在小渔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