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隆冬夜探摩天顶

    2002年的第一场雪来的既快又猛，比之近十年来的任何一场雪都大。经过一昼夜一夜，仙猿沟一线的山川、河流、村庄都蒙上了厚厚的积雪。人踩在雪地里，只听得“扑哧”一声，半个小腿都得影了。许多四季常青的树木上由于积了大雪而不堪重负，拆了很多树枝。

    西坡山庄后面的群山银装素裹，而通向神凤山脚下的那眼山泉的山道上，隔着那脱了树叶的荆条以及灌木，可以清楚地看到杂乱的动物脚印通向那泉眼。而那蜿蜒远去，消失在被大雪素裹的植物丛里。从树枝上滴下的雪水，由于温度太低，而在下落的过程中形成的冰柱随处可见。

    西坡山庄的那些老屋们在这场大雪面前，好象不堪重负，那雍肿的白雪积在它们身上，使它们有了一种摇摇欲坠之感。与之相临的仙猿泊上倒是没有结冰，远远望去，隐隐有水汽弥漫，当真是烟波浩淼的一波北国大水。

    这时，太阳已到了正午时分。从西坡山庄上下来五六头耕牛：有大有小，那年老的头牛是红色的，剩下的几头年轻的牛是白色的。这几头牛可能是一个上午在屋子里吃草也是憋的久了，可能也是真是口渴的紧，总之，它们一出西坡山庄，就撒着欢地往下跑。而跟在后面赶牛的那个老者紧赶慢赶还是跟不上。

    袁紫妍全家高兴异常，在刚刚办过喜事之后又下了这么场大雪，毕竟是个好兆头。按照北国中原的几代人风俗，它预示着来年五谷丰登，人丁兴旺。这时，早已吃过午饭的全家都坐在火边说着闲话。也已放假在家的袁紫妍和袁紫月给这个家庭增添了很多的欢乐。望着面前那燃烧的正旺的木炭火，袁紫妍慢慢地陷入沉思。而对于她喜欢沉静地安坐的习惯，全家人都已习惯了，没有人会去打扰她的安静，相反，大家都会很照顾她的习惯。其实，就算是袁子杰也说不清，对这个宝贝女儿，他从内心里产生的到底是敬畏还是一种遥距离的不可捉摸，或者说是距离产生的客气。倒是袁紫月，可不管那么多，总是在最恰当的时候出来搅袁紫妍的局，让她生气的不行。不过，袁紫妍对她这个宝贝妹妹也是毫无办法的。

    这天晚上，月明星稀，月光照在那皑皑的白雪上，使人恍惚进入了一个银色的世界。袁紫妍慢慢地踱出了家门，出庄向摩天顶而来。她过了那棵圣树，眼见着村庄就在身后，而周遭又寂寥无一人。近旁的仙猿泊如一片被水蒸汽蒙住了的镜子一样，让人觉得有点模糊不清。她启动了她体内的真元生物能量，大大地减小了她的身体与地球之间的引力相互作用，然后，就象中国古老传说中的“一苇渡江”的轻身术一样，她走过之处，没有发出任何声响，更没有在雪地上踩出脚印。她的身形在快速地移动着。当她偏离了大众一直走的山间小道，她在那厚达四五十厘米的积雪上通过，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只是，她快速通过时带动的空气所产生的空气流使她周遭的植物丛的积雪纷纷面下。

    当她来到摩天顶下面那个小村庄时，她暂停了下来，看了看那正在沉睡中的村庄，就穿庄而过。不久，便来到了摩天顶下的那片树林。虽然正值隆冬，但是，这片树林里的植物却是长的郁郁葱。除了北国传统的桦树外，其它的，叫不上名字的南国树种，以及地球上其它地方也不曾见到的植物比比皆是。袁紫妍看了看这横向几里长排布的植物，不禁哑然失笑：这中间的奇门五行，用数术作的兵使用的法门运用的非常粗糙。其实，中国传说中的《易经》、《八卦》、《周经》等中所包含的阴阳汇通，风水地脉，采天地灵气，融会万有引力、电磁相互作用致敌以重创或是以此来自卫家园的法门来完全来源于他们天狼星文明，而其中真谛却在那传说中的水晶头骨中。回想当年自己率穷苦大众与清兵周旋二年有余，且以予重创，要不是天狼星本部的介入，灭了那已是危如累卵的大清帝国，替齐林报仇简直是指日可待了。如今，天狼星本部对于地球的支援与复兴工作的重心早已在中国历史的明朝中后期由地球东半球移向地球西半球。要不是环球巡查使无意间发现了她的白莲奇兵……山风掠过她的发际，她俏身玉立在在摩天顶下却是思如泉涌。其实，又有谁会知道，一个会长驻青春的天上仙子在民间活得久了，也会沾上人间的烟火，也会染上人间的喜怒哀乐。袁紫妍在人间走上一遭，为了寻找她那隔着轮回的恋人，心底里却是如何地苍凉与寂寞！袁紫妍注意观察了一下这里的树木，大都在二三十年以上，看上去甚是整齐，也粗大的很，少有人来这里打扰。

    体内的生物能量飞速运行到全身各处，克服了地球重力场的她转眼间就到了这绿色丛林的外围。她的身体缓缓上升，飞跃到这片丛林的上空，直往摩天顶而来。而外来能量的介入，却引起了周遭磁感应强度的轻微变化，而地下的树丛阵形以及山石、灌木都在悄悄地发生变化。袁紫妍不管这些，她只是全神贯注地上升，边上升边打量周围的景色。但见眼前的石崖如刀劈斧砍般难以攀缘，而头顶上的云雾缭绕，阴风阵阵。云雾从她身边快速地下移，而头顶除了云雾弥漫外，依然什么也看不到。只是，脚下的树木在月光下却了越来越小，渐变成暗绿，墨绿，直至黑绿色。远处的仙猿泊发蒙了水汽的一面镜子，在月光下，暗含光蕴，又似一块湿润而珍贵的碧玉。这时，有猿声从远处的山林间传了过来，隐隐有悲切之意。估计是一个老猿抵不过寒冬的阴冷，岁月的摧残，在临死前发出的啼鸣罢了。袁紫妍想到自己在地球上已度过了这几百春秋，而父母双亲以及姐姐此去，对于在地球上的她来说，又不知是几十载或是几百载的时光，想到此处，不禁有些神伤。

    袁紫妍在地球上日久，和齐林的爱情经历了生死大关，她已懂得了许多东西不能复制的，不能延续的现实，更懂得了，对于生命相对短暂的地球人来说，人的一生其实是一场不能彩排的现场直播，许多感受不能重新来过。以前，在没有遇到齐林前，她是从来没有此想的，更没有什么人生惆怅之意。

    转眼间，袁紫妍就上得了摩天顶上。但见这上面巨木参天，大雪压顶，枯败的植物遍地都是。山石巨大，横阻无路。看上去是毫无人迹可言。这时，一只巨大的鸟，宛如彩蒙般大小，从黑暗中飞来，如一架小型的滑翔机，掠过雪地，到了她的跟前。它巨大的翅膀一合，便悄无声息地落在袁紫妍眼前的雪地上。漆黑如人的手足般大小的双爪轻浮雪上而不陷，而两眼却散发出黄莹莹的光。

    袁紫妍听它发出野兽般的叫声，知道它在问：“从何处来，到何处去？”

    袁紫妍忙道：“从天狼星来，回天狼星去。”

    那只巨大的怪鸟又扭着粗短的脖子叫了几声，袁紫妍马上说：“地分东西，文治武略。文明之源，水晶之歌。先为东方，后为西方。东西合壁，来日方长。”

    那只怪鸟见她对答如流，且能听能天狼星上的兽语，就展翅而起，消失在远方的山脊后面。

    摩天顶上方圆二平方公里多，自沧海桑田中摩天顶出现以来，这上面没有过人烟，许多上古时代的树种和动物也得以在这里保留了下来。袁紫妍站在这植物繁密的摩天顶东南边缘，打发走这只看山护园的怪鸟后，她禁不住又回过头来望了一眼那脚下远处那点点闪烁的灯火，想起在尘世间的许多事，不禁心生感慨。良久，她转过身来，用自身的心电感应功能对这摩天顶上的电磁场进行了一番扫描，发现了远处的一处黑色山包上好象是发射源，于是，她展开身形，向那个山包而去。

    没有到跟前，她就远远地看见了有一棵参天巨树。虽在寒冬，却是与众不同而枝繁叶茂。袁紫妍一看，不禁有微微的笑意在嘴角扬起，慢慢地向脸上的其他部分荡漾。眼前的情景让她想起了很多以往和雪紫衣在一起的美妙时光。

    她对于她姐姐雪紫衣搞得这一套把戏太熟悉了：地球上的每一个基地，她都喜欢选择在人迹罕至的幽谷或是绝壁上，或是水泊里，或是大漠中。入内的机关也是匪夷所思。再看这里的其他植物都不太高大，只有这一棵树过于高大，粗状，而又枝繁叶茂。不过，可惜了现在是冬季。

    她转眼间来到树下，但见这棵树有四五个人合抱那么粗。她围着这棵树转了一圈，扭着树干上凸起的那个黑疙瘩，用力一拧，只听喀喀喀地一阵响，她飞身上了这树。只见树干上展开一个深深的树洞伸向地下。有明亮的光蕴从中间闪出。她映着那柔和的白光，沿着那青石台阶，一级级地向里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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