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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实的梦

    今天是月二十岁生日,像往年过生日那样,她和从小长大的两个玩伴来到河边玩。

    河水很清,偶尔几条小鱼浮出水面,柳条随风飘扬,柳絮飘飞。远处几棵松柏挺立着。蔚蓝的天空中漂浮着几片白云。月静静地看着这儿的景色,二十年的种种往事尽现于脑海。

    桥悄悄地走过来,拍了一下她的左肩,迅速跑到右边向她泼水。月跳了起来说道:“哈哈,臭小子,你完了!”说着也向他的身上泼水。花儿拿着一片荷叶跑了过来。桥也向她的身上泼水。“你这臭东西,看我怎麽收拾你!”她扔下荷叶,与月并肩作战。三人就这样闹着,时间也过得很快。到了下午。三人坐在石上。

    桥对月说:“我去石洞里瞧瞧,说不准能找到什麽好东西。”

    “我也去!”花儿站起来兴奋地说。

    月冲他们笑笑,点点头。

    他们俩走了过去,月看着两个渐远的身影,又望向河边的景色。忽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她站起身来,走向石洞。

    “啊!”一声尖叫从洞里传来。

    “快跑,月!”桥被一个全身滴着黑色液体,双爪尖锐,牙齿龇咧张着大嘴的怪物抓着。桥的手已经被怪物吞没。

    “魔鬼来了,你快走呀!”花儿拼命地挣扎,对月喊。

    远处无数的魔鬼迅速向他们移动。

    “桥,花儿!”月跑到他们的身边,拔出身上的剑向桥和花儿身旁的魔鬼砍去。魔鬼倒下,又有几个魔鬼冲上来抓住他们两人。一个魔鬼走来抓住了月。月引电之力击倒他。

    “快走呀!不要管我们,你的力量还不够,你还有更重要的事儿要做。不要为了我们而完成不了使命!快,快……” 还没说完,桥的头就已经被魔鬼所吞没。

    “走呀,怀走呀!”花儿拼命地喊!月击脱抓着自己的魔鬼,转身往外跑。她泪流两颊。

    “再见了,月!我永远都是你的好姐……”响声回荡于山洞中。

    月感到后面无数魔鬼向自己移动,她拼命地奔跑。穿过乡间小路,她来到了一间石屋里。

    “爸,你都知道了吧!我该怎麽做?”月望着四周的石梯。

    “你现在的能力还不足以将他们消灭,现在你要做的就是增强实力。给,这是一张地图。滴上你的一滴血,就可以看到你要去的一个地方。按照这张地图的指示,你就会增强实力,消灭魔鬼,完成使命。”

    她接过了那张地图,一张无字地图。

    “爸,我可不可以问您一个问题?”她淡淡地望着四周的石梯。

    “你说吧!”

    “姐姐为什麽最后要那样做?”

    “去吧,孩子!你会明白的。唉!”一声长叹。她知道父亲是不会告诉她的。她茫然地站在那里,看着手中的地图。

    月咬破手指,滴了一滴血在地图上。图上慢慢浮现出第一个目标及路线。她看完之后,血红色的图案逐渐消失。她收好地图,离开石屋。

    沿着记忆中的路线前行。夕阳放射出残留的光芒,照耀着大地。

    她迅速往前跑,身后无数魔鬼已经沿各个方向向她跑来。她清楚地感觉到空气的凝重。离她的目标已经不远了,远处孤立的两座石屋正是她的目标。但糟糕的是,不知怎麽回事儿,魔鬼竟先到了那里,她引电之力击向他们。但随后听到的是救命的尖叫声。她望着那石屋泪流满面。夜幕已降临,昏黄的光芒照耀在她的脸上,泪光闪烁。儿时美好的记忆在她的脑海中浮现。

    “婶婶,桥老欺负我。你管管他呀!”

    “婶婶一定帮你出气。桥,还不过来,向月道歉。”

    “妈,是她欺负我,你还老帮她,你儿子生气了!”

    “乖儿子,月都生气了,还不哄哄她,这个笨儿子。你知道吗,月?这个傻瓜,五岁就知道拉着邻家花儿的手说,喜欢人家。”

    “妈 … …”

    “哈哈… …”

    她又急忙跑往另一间石屋。但却又迟了一步!几声尖叫从屋中传来,接着是令人害怕的寂静。她停下脚步,呆呆地站在那儿。无数的魔鬼向她靠近,她恨恨地看着这些魔鬼。然后,她发了疯似的狂喊,冲了出去,拼命地跑!不知跑了多久,她感到累,身心俱疲。她回过头来,看看,已经将那些魔鬼甩掉。她坐在树旁,靠着树,望着圆月。静静地想着自己一个人孤独地站在山巅,望着山下万物,任眼泪在风中飞。

    她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月坐在石墩上,看着这美丽的世界,两排开满淡红色花的树矗立于路的两旁。一眼望去,绿叶覆盖了整个大地, 它的上面点缀着无数各种色彩的鲜花,阵阵微风吹来,香气袭人,让人身心舒爽。这时月站了起来,看着前方的姐姐和十岁的自己,他们转过身来冲她笑。背后的天地都是美丽的花朵,中间大约三尺的宽度是纯绿色的。月傻傻地望着这两个女子,一大一小拉着手站在花的美丽的世界里,好像她们所处的世界即使是仙境也难以匹及。

    她不知怎的,来到了一间房子里,里面什麽也没有。她看着姐姐和十岁的自己离开,她让她们等一下,但她们头也不回地离开消失了。她看着这间空荡荡房子,忽然感到内心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之感。她拼命地喊,喊声充斥了自己的整个大脑。

    她从梦中惊醒,早已泪流满面。她抬起头来,望着月亮,就这样静静地,静静地… …

    不知何时,她又睡着了。又是同样的梦境,但又有所不同。在那间房子里,她静静地看着她们离去消失,她没有喊。这时,出现了一个人,她看着这个男子,呆住了。这是多么熟悉的面孔呀!那个人伸出手拉着她的手,她忽然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踏实。这二十年来从未有过的踏实!他看着她,微笑着。然后拉着她离开这间房子,走向花的世界!

    她睁开眼睛,惊了一下!他,怎麽会是他!他依旧如梦中那样冲自己微笑,伸过手来拉着她的小手。她依旧感到踏实和温暖。他坐了下来,坐在她的身旁。静静地看着她,不说一句话,只是看着天空中的圆月。

    第二天朝阳的光芒撒在她的脸上,她从梦中醒来。她伸开手掌,看着它。多么温暖,她知道这不是梦!

    她从身上拿出了地图,又滴上了一滴血。地图上呈现出一座火山和路线。她按照地图上的指示前行。每到夜晚,她总会做同样地梦。她总会看到他,然后到黎明,他消失不见!

    傍晚河边的一个石洞里,一个英俊的男子,从身上拿出了一把刀。他袒露胸膛,用刀刺进了自己的胸膛,鲜血狂涌。他淡淡地笑了,闭上眼睛,看着数百里之外她背后追赶的魔鬼一个个地死去。看着她不知疲惫地为了执着的信念,一直前进。

    经过了几天艰难的路程,她到达了图上指示的火山旁。

    “你来了,孩子。”一个绿色的豆大的圆丹从草丛中飞了出来,对她说。

    “你是…”

    “我是你想要的。”

    “拿上吧,孩子。你就像你姐姐一样。”说着已经到了月的手中。

    “我姐姐?我姐姐也来过这儿?”

    “对,要想开启你们内在的能力,我们这样的灵丹对你们来说,是必不可少的。我早已经知道,你今日会来。唉,一切都是宿命,谁也无法抗拒!”

    “宿命……”月低下头沉思。

    “吃了我吧,孩子。”

    “不,我吃了您,您不就……”

    “孩子,为了人类,为了你的使命,吃了吧!我将融进你的体内,开发你的潜能。像我们这样的千年丹药,能够发挥我们的力量,做有意义的事儿,就是一种幸福。我应该感谢你,是你让我体现了我的价值!”

    月茫然的看着这颗丹药。忽然感觉心中一阵酸痛。她咬了咬牙,张开嘴,将丹药咽下。体内一阵灼热,她盘腿坐下,调整体内气息,将心境放平衡。但依旧灼热难耐。忽然,一股凉爽之气从外面传入她的五脏六腑。体内灼热逐渐地消失。她感觉到体内之气浑厚了许多。她睁开眼睛,向周围看看,那股凉爽之气分明是从外面传入的但她却看不出有任何异样之处。

    今夜她依旧靠在一棵树旁。

    “姐姐,你可好?”月抚摸着如千年古松般大的松树说。

    那棵树在风中摇动着枝叶,孤独地矗立着。月感到有一只手抚摸着自己的小脸,那只手是那样的熟悉,她可以清楚地感觉到他身上的气息。她转过身来,看着他。忽然心中明白了许多。

    她从梦中醒来,一只手拉着自己的小手。在月光中,她感到无比的幸福。

    第二天,她取出了地图,看了下一个目标。

    就这样,她在黄河的一只鱼腹中找到了橙丹;在峨嵋山底地深三尺处,得到了黄丹;于千亩森林中一棵千古树中觅得绿丹;在华山南峰顶巨石中寻得青丹;于黄河底贝壳中取得蓝丹。正如第一次服下丹药一样,她每得一颗丹药,服用之后,都感到有一股力与自己体内之气相抗衡。而此时总有一股柔和之力,将其化解并且融进了自己的体内。

    此时,她站在黄河边,感到了体内无尽的能量。她闭上眼睛,意念转动,顿时,黄河之水汹涌澎湃。忽然,感到有一双眼睛在看着自己,是那样的熟悉。她睁开眼睛,微笑着说:“显身吧。”

    她看到那个无数个夜晚出现在自己的梦里,在夜晚坐在身旁伴自己一直到黎明的男子!

    她看着他,脸色逐渐变得严峻,眼中充满了忧伤。

    “你,为什麽是你!”她说。

    “你知道了。是我,确实是我。”他走了过来,去拉她的手。她躲开了。

    “你知道,我们只会是敌人!”

    “不,你心里清楚,”他坚定地看着她,“你记得你姐姐说的话吗?”

    “我姐姐?”她转过头含着泪不去看他。他走了过来,轻轻地为她擦去眼泪。

    第二天,她按照地图指示,来到了这个每年她过生日都会去的地方。杏依旧在流淌,然而物是人非,现在只剩下她一个人了!她静静地坐在河边,往事浮现于脑海……

    “快走呀,月!”

    “快走呀,不要管我们!”

    “走呀,快走呀!”

    “再见了,月!我永远都是你的好姐……”

    泪流两颊。

    一只手抚摸着她的脸,将泪试去。

    “为什莫,你为什莫要这样做!”她站起转过身来对他说。

    “对不起……”

    “我要杀了你,为他们报仇!”她从身上拔出了一把剑,刺进了他的胸膛。鲜血从他的胸膛流了下来,他依旧那样温柔地看着她,没有躲闪,也没有反抗。

    他的身体渐渐地往下,他跪在了地上,两手撑地。但始终微笑着看她。

    “你,你现在的力量还不足以将我杀死,去拿第七颗丹药吧!”他的血流到了一株紫色花的根部。这时,花苞绽放,从里面飞出了一颗丹药。

    “孩子们,你们来了。”一个苍老的声音对他们说,“我等你们已经几万年了,我并不希望这一天能够到来,但始终还是来了!”

    他看着丹药,站了起来,看了一眼月,就消失了。

    “月,我是你的第七颗丹药—紫丹。吃了我,你就有足以与魔鬼抗衡的能力。”

    “婆婆,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孩子,当你服下我,充分激发出你的潜能之后,你就会知道一切。”那颗丹药落在了她的手中。

    她服下了丹药,感觉到体内无数的真气乱窜,令她疼痛难耐。一只手掌按在了她的背上,一股强大的气流流入她的体内,与那些真气相抗衡。她借助于这股气流让真气变得平和。但真气难以控制,一阵反扑。她感到天旋地转。

    血从他的嘴里汹涌而出,他被震到了数尺之外,但他始终看着她。他从地上爬了起来,艰难地走到她的身边,伸出手掌将全部真气输进她的体内,周围落叶纷飞。他嘴角的血一滴一滴地往下流,渐渐地,他晕了过去。

    她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气流再一次流进体内,体内真气再一次与之抵触。她渐渐晕了过去。

    姐姐从那间有父亲灵气的石屋走出来,她看到姐姐脸上的泪痕。姐姐拉着自己的手,蹲下,摸着她的脸对她说:“妹妹,记住不要走姐姐走的这条路。还有父亲,他其实是创造这一切的人。我知道在这之后,你会忘记我说的话,但我还是要告诉你,相信自己的感觉,敞开心扉去真诚地对他。姐姐错了,我杀了我爱的人,如今我们天涯一方。姐姐知道你不会像我这样甘愿任命!”说完之后,她站了起来,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月想去叫她,但终未开口。十岁的她,知道姐姐要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她渐渐地醒了过来,她清楚地明白一直传给自己真气的人是谁。她知道此刻她该去哪儿,她坚定地走向了一个地方—那间有父亲灵气的石屋。

    她站起来,朝着那间石屋走去。天渐渐地阴了下来,太阳隐藏了它的身体。她坚定不移地往那里走去!

    “ 孩子,你来了!”依旧是那苍老,低沉地声音。

    “我想问您,姐姐所说的是不是事实。”

    “我知道你已经打开了那段尘封的记忆。我确实是创造这一切的大魔头。你,你姐姐都不会逃出我的安排。”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我们是你的女儿呀!”

    “是,你们确实是我的女儿。但也正因为如此,我才要报复你们,报复你们的母亲,报复我自己!”

    “三十年前,我认识了一个女子,我们相恋了,但她却是魔鬼的首领。那时候我早已与你们的母亲有了婚约,你母亲的家族与我的家族一样,拥有内在无尽的能力。只有我们联手才能消灭整个魔群。但我当时已与其深深相恋,并且海誓深盟。但迫于家族的压力,我们结婚了。婚后,我却还深爱着那个女子,难以自拔。为了兑现对她的承诺,我将她杀了,与自己的血相融,从此我们再也不分开。然后,我发动了一迟灭性的浩劫。最后,我安排了这一切,用自己的一点真气化成了现在你听到的这个‘我’ 。然后,我一个人来到黄山之巅,静静地坐在那儿,与‘她’每天看日起日落。最后我化为一巨石,从此我再也不会与她分开了!”

    “真没想到,我的父亲竟会是这样!我虽然没见过母亲,但听姐姐说,母亲常常说你是世界上最好的男人,是世界上最好的父亲。你为了消灭魔鬼而战,最后剩此一点真气,能够与自己的女儿说说话,谈谈心。但真没想到,您会是这样,妄我崇拜了您二十年!”

    “怎么,痛吧!这就是我对你们的报复,对我的报复!只有你杀了他,所有的魔鬼才会消失,我也将会消失。只会有那一个在黄山之巅的石头!”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她跪倒在地上,鲜血从嘴里喷吐而出。

    “不,你是我的父亲,我怎么可能让你死。虽然你安排了这一切,但这二十年你给了我作为一个父亲的关爱。我又怎么能……”

    “你不欠我什么,这一切都是宿命,谁都无法改变。作为父亲,能听到这样的话,已经感到很高兴了。孩子,谁都逃不出宿命,包括我,虽然我安排了这一切。但在四十年之前,我都隐隐约约地感知所有一切的发生。”

    她站起来,轻轻地叫了一声爸爸。然后将剑刺进了自己的腹中,继而拔了出来。鲜血狂涌,她用剑支撑着自己的身体。

    “月……”惊讶的声音响彻整个石屋。

    “爸爸,这是我还你的,没有你,也就不会有我。”

    她艰难地走出房间,微风吹拂,在昏暗的光线下,她看到了一个身影。他,是他!始终冲自己微笑,那样温柔地看着自己。她也微笑着看他,然后晕了过去,倒在他的怀里。他抱着她,帮她治伤。她渐渐地醒了过来,看着他。她站了起来,两个人相视而笑,拉着手,向华山走去。

    夕阳西下,映衬着风中的两个人。

    他们到达东峰,两个人坐在峰顶,彼此相倚,望着月亮。

    “姐姐,你现在幸福吗?我终于明白了,你为什么坐在他死去的地方,陪着他。这样你的心才是踏实的,才是温暖的。”月抚摸着那棵松树。

    “你终于明白了,你已经选择了抗拒命运,不再走姐姐的这条路。现在,是不是感到很幸福。”松树在风中摇曳,在月的心里想起了这些话语。她冲树笑了笑,转身离去。

    她从梦中醒来,看着身边的他。他依旧抱着自己,望着天空。

    “谢谢你!”月幸福地看着他。她依旧微笑,四目相对,再也不需要任何的言语。

    星星逐渐消失,月亮逐渐暗淡,东边的天空渐渐地出现红云,太阳羞涩地露出一点儿小脸,云霞在太阳的周围浮动着。太阳小心翼翼地浮出山头,仿佛害怕别人看它似的。

    “真美!”月转过头来看着他。他也看着月,四目相视,他凑近她,两人相拥,四唇相合,久久久久。两把尖刀早已刺进了他们的心窝,鲜血染遍了整个峰顶,鲜花盛开!

    数天之后,此处奇迹般地长出了一棵树。此树枝叶茂盛,缠绕,遥望东方。数千年数万年,直到天荒地老。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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