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谈话
“父皇为何愁眉苦脸？”稚嫩的童音传入耳中，让原本紧皱的眉头一下子松了很多。
“天儿怎么没去书房念书啊。”抱起自己的儿子，龙泽轩的嘴角衔着笑。
“师父说今日的课程已授完。”奶声奶气的，怀中的小人对龙泽轩说道。
“真的吗？”儿子的话让龙泽轩的眉头不由皱了一下，这上师傅的太傅也太不负责任了，竟然让天儿一个人跑出来。
“父皇莫要责怪太傅，是天儿想念父皇了。”甜甜的笑着，龙梓天笑着对龙泽轩说道。
“你这孝，怎么可以洞悉父皇心思？”敲了一下儿子的头，龙泽轩满脸的笑意。
“父皇，儿臣想学骑射。”一直以来父皇都没有找给他正式找一个传授武功的师父。
“你……”万万没有想到儿子会主动请缨，龙泽轩一时间竟然是哭笑不得。
“父皇，天儿的想法真的这么难吗？”看着龙泽轩，龙梓天不满的问道。
“天儿想找一位怎样的老师呢？”孩童天真的言语着实说到了龙泽轩的心坎里，时至今天他还没有能为他的天儿寻找到一位真正的师父。
“一个可以胜过儿臣的师父。”龙梓天说得信誓旦旦。
“胜过你的师父。哈哈哈。果然是朕的好儿子啊！”年少之时，他也曾经对杨平一说过这样的话，“天儿觉得谁可以胜过你？”
“儿臣不知。”龙泽轩的问题彻底的把眼前这个小鬼给弄蒙了，胜过他的人，他还不曾见过。
“好大的口气。”看着自己的儿子，龙泽轩的眼中充满了得意，如此天之骄子果然是他龙泽轩的儿子。
“儿臣不过是实话实说。”撇撇嘴，对于父皇的话，龙梓天嗤之以鼻。
“不服气？”故意的，龙泽轩反问道。
“父皇是想跟儿臣切磋一下吗？”看着龙泽轩，龙梓天的眼中充满挑衅。
“天儿不可狂妄。”伴着一张脸，龙泽轩说道。
“父皇是不敢吧。”龙梓天的眼中充满了坚定。
“天儿有话不妨直说。”对于自己的儿子，没有人比他更了解的。
“儿臣想要母亲。”看着龙泽轩，龙梓天的眼中充满了期盼。
“你的母亲，就在宫中。”一直将天儿交给施华清抚养，可是万万没有想到，他的天儿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那个女人她不是儿臣的母亲。”尽管皇阿奶一直告诉他皙华夫人就是他的母亲，可是他知道，那个女人，不是他的母亲。
“是谁告诉你的！”龙梓天的话让龙泽轩震惊万分，这样的话究竟是谁告诉天儿的，施华清吗？
“没有人告诉儿臣。”看着龙泽轩，龙梓天问道，“父皇，儿臣想要母亲。”尽管皇阿奶待他很好，可是他还是希望可以见到母亲，可以得到母亲的关怀。
“天儿，你的母亲就是皇阿奶的妹妹。”按照施华清的说法，龙泽轩再次强调道。
“父皇不必重复皇阿奶的话。”驳回上诉，龙梓天说道，“那个皙华夫人就算是皇阿奶的妹妹，也不是儿臣的母亲，儿臣是不会有那样的母亲的。”在父皇与皇阿奶的面前对他呵护备至，可是一转身就换了一副嘴脸，这样的女人怎么可能是他的母亲。
“天儿可以不相信皇阿奶，为何连父皇的话都不肯相信？”看着自己的儿子，龙泽轩已经感觉到了事情的棘手。
“连皇阿奶都可以欺骗天儿，父皇为何不可？”看着龙泽轩，龙梓天质问道。
“君无戏言。”看着自己的儿子，此时的他也只能用身份来压迫。
“是啊，君无戏言，那父皇为何还要撒谎？”认准了自己的想法，龙梓天反问道。
“天儿，皙华夫人便是你的母亲。”施华洛，龙泽轩的双拳紧握，现在的他真的是恨透了那个女人。
“父皇果然是欺瞒了儿臣，儿臣好伤心。”丢下这句话，龙梓天委屈的一张笑脸从龙泽轩的怀中走了下来，“儿臣告退。”
“天儿……”看着儿子小小的背影，龙泽轩的心百味杂陈。
“不要再喊了，你若真的疼爱天儿，就应该给他找一个真正疼爱他的母亲。”施华清的声音传入龙泽轩的耳中，让他的眉心不由一皱。
“母后。”依旧是那般不近人情的样子，龙泽轩称呼着眼前一袭华服的女人，“母后这是何意？”
“哀家的意思很简单，皇帝登记数年，却迟迟不肯立后，这国不可一日无君，后宫亦是不可一日无主。”看着龙泽轩，施华清笑道。
“后宫一直由母后主持，井井有条，儿臣放心。”站了起来，十分恭敬的，龙泽轩说道。
“可是哀家老了，只想弄孙为乐。”在一旁坐了下来，施华清永远都是那样的端庄大方。
“母后谦虚了。”冷笑一声，龙泽轩说道，“不知母后此番前来究竟给朕找了怎样一门亲事。”拐弯抹角，原来这才是她施华清的本意，可是施家似乎已经没有女儿可嫁了。
“皇帝的终身大事，自然要由自己做主。”笑了笑，施华清说道，“哀家只不过是不想看着天儿一个人孤孤单单的。”
“天儿有母亲。”孤孤单单，施华清的用词，龙泽轩并不满意。
“但是皙华夫人可不这么认为。”不以为然的，施华清说道，如果不是因为皙华夫人对天儿的态度，她甚至会考虑立她2为后，可是那个女人，心胸太过狭隘。
“兮儿对天儿不好吗？”显然，对于皙华夫人，龙泽轩是满意的，毕竟天儿不是她亲生的，可是她却可以如此认真的照料，着实让他出乎意料。
“若是真的如同皇帝陛下眼见的一样，哀家自然也就不多说什么，毕竟皙华夫人也是出自施家。”淡淡的，施华清说道，她本不想如此，可是这皙华夫人，越来越变本加厉了，还好当年天儿由她亲自抚养，否者这后果真的是不堪设想。
“她对天儿不好！”眉心紧皱，“可是天儿从未向朕说过。”
“天儿再聪明也不过是个顽童，更何况童言无忌，天儿的话皇帝会相信吗？”看着龙泽轩，施华清质问道，“刚刚如果不是因为皙华夫人将刚刚从上书房回来的天儿推到了水中，哀家想来，天儿也不会问陛下谁是他的生母吧。”
“你说什么！”施华清的话零龙泽轩勃然大怒，“这个贱人！”怪不得他刚刚抱着儿子的时候他的手是那样的冷，怪不得他的天儿想要习武。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有些话，哀家本不想说，可是这一次，哀家不得不说。”这一次，皙华夫人做的实在是太过分了。
“来人，宣皙华夫人！”他必须亲自问问那个贱人，竟然下得如此狠手。
“不必了。”喝退宫人，施华清说道，“哀家已经将皙华夫人送去宗人府。”做错了事，自然是要付出代价的。
“看来母后今日是来兴师问罪的。”看着施华清，龙泽轩毫不退让的说道，“可是朕记得当初就是母后举荐的皙华夫人。”
“所以哀家今日是来告罪的。”底下高贵的头颅，施华清说道。
“母后言重了。”施华清如此一说，龙泽轩反倒是没了脾气，毕竟天儿是他的儿子，如今受了委屈，应该自责的是他才对。
“那么母后为朕物色了哪家小姐呢？”爱子心切，但那并不代表他可以让人牵着鼻子走。
“还是那句老话，陛下的终身大事，自己决定。”她早已无心朝政，朝堂上的事情，早已跟她没有粉好关系。
“母后难道没有召一些闺秀入宫吗？”施华清所做的一切早已被他砍在眼里，只是一直故作不知，等着她来演戏罢了。
“看来陛下真的是误会了，是堂兄续弦，请哀家当参谋。”无奈一下，施华清说道，“那些女孩多是平常人家的女儿。”
“如果朕没有记错的话，令堂兄对于亡妻可是挂念极深的。”如果不是因为妻子早逝，施华塑看淡世间一切，恐怕如今早已成为他麾下的一员大将。
“哥哥娶妻，无非是为了施家的传承着想。”淡淡的笑着，施华清说道，“哥哥一生，与嫂嫂伉俪情深，可是家族的使命亦不可丢失。”就像她一样，每个人都有自己该走的事情。
“如此说来是朕误会母后。”看着施华清，龙泽轩说道，如此的大费周章，他就不相信施家不是有利可图。
“皇帝不必如此。”淡淡的笑了笑，施华清说道，“哀家能做的，都已经做了，接下来的事情，就再也与哀家无关了。”现在她要做的只是守护住洛儿的孩子，守护住施家的子孙。
“与你无关，说得轻巧。”冷笑一声，龙泽轩说道，“你以为施家的事情，丞相所做的事情，朕一概不知吗？”他不过是一直隐忍不发罢了。
“知道。”她自然是知道的，尽管她一直努力的想要置身事外，可是这样的身份怎么可能允许她置身事外。
“所以，谁也不要在朕的面前装清高。”俯下身子，看着施华清，龙泽轩的眼中充满了挑衅。
“我们之中，没有任何人可以承受得起清高二字。”不肯退让的对上他的双眸，施华清笑着说道，“如今的事情，任何人都别想逃脱，就算是你也不能例外，不要总是想着把自己摘清楚。皇帝陛下。”他做了什么，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皇权，多么可怕的东西，没有人不垂涎三尺的。
“施华清，难道施家就真的没有人了吗？”看着施华清，龙泽轩反问道，“他们难道不会想到洛儿吗？”她可是天儿的生母，尽管对于这样的身份他是那样的厌恶。
“但是，落花谷，是任何人都不能踏足的地方。”白鬼的地盘，谁敢亵渎。
“落花谷。”那是什么样的地方，他自然知道，可是他有信心那个女人一定会心甘情愿的走出来的。
“洛儿已经下定决心了，陛下您就不要再去打扰洛儿的清修了。”再回到龙泽轩的身边，她真的不敢相信那样的洛儿会是如何的伤痛欲绝，她宁愿她的妹妹忘记这一切。
“她是朕的妃子，只能留在朕的身边，落花谷，又如何？”他的天儿想念母亲了。
“不是哀家说话刻薄。”看着龙泽轩，施华清笑道，“你已经失去了拥有洛儿的资格，更不配说爱。”
“谁说朕爱上她了，她不过是朕儿子的母亲罢了，朕要她根本就是了天儿，而她要做的也只不过是好好的守护天儿。”自以为是的，龙泽轩说道。
“龙泽轩，此事哀家真的不知是该笑你天真好呢，还是无知好呢。”听了龙泽轩的话，施华清不怒反笑。
“施华清，你少跟朕在这儿装神弄鬼。”龙泽轩的语气透着霸道与不屑，对于施家的不屑。
“装神弄鬼？”笑了笑，施华清说道，“哀家可没有那个本事。”
“施家大小姐的本事，朕还是知道的。”他是从来都不会轻敌的。
“陛下还真是客气。”并不以为然，施华清接着说道，“算是威胁吧，不管你做什么，都不要涉及洛儿。”
“为何？”威胁他，这施华清还嫩了点。
“因为她是哀家的妹妹，天儿的母亲。”嘴角轻扬，在施华清的眼中，永远都只有自信这两个字。
“天儿的母亲，哈哈。”大笑一声，龙泽轩说道，“天儿的母亲自己是朕的妃子，朕怎么可能让自己的妃子沦落在外。”
“落花谷可不是沦落在外。”她不得不去提醒，“又或者，像传说中的一样，那根本就是坠落人间的仙境。”
“坠落人间？那又如何？就算是仙境，朕都一样不会放过。”对于自己的东西，他宁可毁灭也不会让她落入他人之手。
“那就要看陛下是否只手遮天了。”淡淡的，施华清的表情没有因此而有丝毫的变化，因为白鬼的底盘，她深信不疑。
“只手遮天？”行了行了龙泽轩说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就算那落花谷，也不过是大政的国土。
“王土？陛下还是先派人找到落花谷吧。”自信满满的，施华清说道。
“听母后这般诉说，朕是不是更应该见识一下这人间仙境了。”落花谷，他始终相信，出得来，就进得去。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不知道为什么，施华清竟然脱口而出，“龙泽轩，终有一天，你会后悔的。”真相永远都是那样的残酷，当有一天龙泽轩发现真相的时候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她真的不敢想象。
“后悔？朕从不知这两个字如何写。”看着施华清，龙泽轩的眼中充满了自信与挑衅。
“去找吧，等你找到了，哀家一定设宴为陛下庆祝。”站起身来，对上龙泽轩的眼眸，施华清笑着说道。
“母后真是勇气可嘉。”好不吝啬赞扬之词，龙泽轩对施华清说道。
“皇帝不也一样吗？”争锋相对，从来她都不畏惧挑战的，更何况这是一场必胜的战争。
只是，这场战争的失败者，让施华清是那样的不忍心，不仅仅是龙泽轩，更让她不忍心的是龙梓天，她的天儿，洛儿的宝宝。
稚子无辜，可是如此小的孩子却要背负这样的命运，对于他来说是那样的不公。
“我们不一样的。”看着施华清，龙泽轩笑道，“对于白鬼，母后有太多的敬畏未免也太多了。”
“是否太多，陛下不放去问一问杨平一。”不动声色的，施华清说道。
“母后何必再用师父来制约朕呢？”这样的手段怎能瞒过他龙泽轩的双眼。
“不知道此时的白鬼会不会在笑。”淡淡的，施华清说得是那样的自信。
“为何？”施华清的话让龙泽轩有些迷茫。
“白鬼擅长占卜，不知此时他会不会算到我们的对话。”想了想，施华清接着说道，“如果哀家没有记错的话，当年洛儿难产病危，便是白鬼在千里之外的卜算所致，否则也不会在如此危急存亡的时刻及时赶到。”
“占卜？”对于白鬼的身份，龙泽轩的脑海之中，仅限于施华洛的师父这六个字。
“怎么，皇帝不知道吗？”故意的，施华清问道，毕竟，，白鬼是属于上一个时代的人，血型之争，那个时候的龙泽轩还是不谙世事的一心想做一个闲散宗师。
“朕从来不信鬼神之事。”他相信的，始终都是人定胜天。
“占卜之术，并非鬼神之术。”并不想多说什么，但是看龙泽轩的样子，施华清更加的有了自信。
“是吗？”眉心不经意间皱了皱，每一次，当遇到与萧若然有关的事情，他总会变得失魂落魄。
“是也好，不是也罢，皇帝心中怎样想的，便是怎样。”故意的，施华清说道，“哀家能做的只是告诉陛下，不要妄想逾越天机，那样的话，你只会是那个最后悔的人。”有些事情，一旦揭开，那绝对是一到令人痛苦不堪的伤疤。
“施华清，你少在我面前卖关子。”被说得更加的没有底气，龙泽轩忙说道。
“陛下不必担心，有国师在，陛下一定会马到成功的。”故意的说出了杨平一，施华清相信，这件事杨平一也一定会组织他的。
“你不必将师父扯进来。”对于他的想法，施华清是第一个知道的人。
“多一个人知道，也就多一个帮手，陛下想想，这未必不是一件好事。”看着龙泽轩，施华清笑着说道。
“好事，真的吗？”对于施华清的话，龙泽轩嗤之以鼻，他的妃子，跟人私奔，这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尽管，是在他默许的情况下。
“龙泽轩，你的心中永远都不会忘记洛儿。”故意的，施华清牵动着龙泽轩的心扉。
“怎么可能。”他早已将她忘得一干二净。
“如果真的是这样，凤仪宫的大门就不会紧闭如此之久。”事到如今，他都不肯放手，都不肯对外宣称洛妃病故，而是说洛妃产后不调，这一身体不适便是五年之久。
“朕的洛妃就在凤仪宫中。”信誓旦旦的，龙泽轩说道。
“那个女人，明明就不是洛儿。”龙泽轩竟然找了自己的一个手下假扮洛儿，这样的做法甚至逃过了施华杰的双眼。
“是洛妃。”看着施华清，龙泽轩强调道。
“有何区别？”龙泽轩的回答让施华清一时之间竟然不知如何对啊。
“当然有。”坐了下来，龙泽轩说道，“洛儿是你的妹妹，可是洛儿却是朕的妃子。”
“可是无论你如何掩饰，都掩盖不了洛儿才天儿的亲生母亲这一事实。”看着龙泽轩，施华清的眼中充满了不舍，“天儿还这么小，你却要逼着他去接受如此残酷的事实。”
“小？”笑了笑，龙泽轩说道，“无论何时，朕都不打算让天儿知道这件事。”他的母亲，他没有必要去了解。
“你这是在剥夺天儿的幸福，拥有母爱的幸福。”龙泽轩的话让施华清心痛不已，如果知道天儿会承受如此大的痛苦，当初她是万万不会把他交到龙泽轩的手中的。
“朕是为他好才这么做的。”大声的，龙泽轩吼道，“你难道要朕告诉他，告诉他你的母亲丢你下你的父皇，跟她心爱的男人远走高飞了吗？
“混蛋！”狠狠的一掌，施华清朝龙泽轩的脸掴去，这是她第二次打他，第二次为了她的妹妹。
屋内瞬间变得异样的安静，就连空气都开始窒息。
“惺子，您怎么站在门外啊。”乳娘的声音打破了原本寂静的一切，同时也揭开了一层血色的面纱。
“天儿。”异口同声，而且是那样的慌张。
“天儿在外面！”余音未落施华清便慌忙的跑了出去。
“皇阿奶，天儿万万想不到，连您都欺骗天儿。”怒气冲冲的，龙梓天的眼中甚至还闪着泪光，原来那个女人真的不是他的母亲，他的母亲究竟在哪里，他的母亲为什么不要他。
“天儿，怪，皇阿奶刚刚跟父皇开玩笑的。”连忙的将龙梓天抱在怀中，施华清的心中充满了后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