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锥心之痛
郎广元这次回家,深深的体验到了什么叫“锥心之痛”?什么叫“撕心裂肺”!
来到这个城市两年啦,他回家的次数屈指可数!他遇到贝蓝是在第二年,第一年他辛苦一年,的确收获不小,不但给全家都买了衣服食品,还存了一笔小钱。过了一个顺利年,年一过完,他就又启程啦。在那个城市,他们都住在车间的厂房里,后来老板给他们租啦大房子,他有那个念头让妻过来的时候,偏偏家人说妻又怀上啦,出门不方便,加上工作压力大,也就一直没让她过来。郎广元在家是老大,下面都是妹妹,他一直也在外打工,很少回去,所以一直也没分家——分家有什么意义呢?他也没指望要什么!只要妻子儿子好好的,一家人生活在一起也就让人放心了s来他给贝蓝说如果不是妻子怀孕了,他肯定就让她过来和自己一起,那样,他说贝蓝你肯定就没有机会和我在一起啦。
谁知道第二年他就莫名其妙的爱上了那个贝蓝!偏偏贝蓝也爱着他!当两个人把两颗心往一块儿靠拢的时候,也许,一切都是那样写就啦。
他没有瞒着妻子。天知道,他是多么丑陋的一个人!在她还怀着孝的时候,竟然告诉她这些事!妻子叫石慧,姊妹兄弟五个,她排老二!两个兄弟还有一个没结婚。石慧是那种特小心特不爱说话的人,她没有读多少书,只知道做家务,相貌属于那种很平常的那种,眼睛很小,没有灵气。除了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拉拉家常外,在外人面前,总是底着头做人!郎广元是知道母亲的脾气不好的,可她对石慧,竟是十分客气的!她竟然是挑不出石慧毛病的。当他和母亲说起来时,母亲就说我没生没养人家,人家也没什么道道,吃在人后面,做在人前面,不吃嘴不偷懒,我还有什么要说人家呢。
的确,村里面,都说他们好福气:娶了个好儿媳妇。人们说起村里的媳妇,都说你们谁再好去和广元媳妇比比,都说比不了——这些,是后来石慧死后郎广元知道的。
他是后来知道那一切的——晚啦——当初,他可没有那么在意她!他觉得自己有追求幸福的权利。于是,他真诚而又冷静的说出了自己的出轨!
他说慧你冷静些想开些,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可是我也实在没有办法,我很怀念我们在一起度过的那些日子。我情愿当初我们在那个小市区里一直呆着我没有到那个城市去。她比你大十岁,可是我……你还年轻,以后能再找一个真正爱你的男人他会让你过上幸福的日子,我把一切都给你,你可以一直住在家里,我们悄悄的不让外人知道。他是竭力的劝说过她的!
当妻子知道他的事后,她说广元你知道么我不能没有你!广元就劝慰她说我也不想这样可是事实上出现啦这样一个女人,我可以不离开你,可是那又有什么意义呢?我们之间不能再有那种事你知道么?这样对谁都不好,对你也不公平!她是个善良的女人她很尊重你,石慧就说那你让她过来吧——过来了我用药把她闹死!你是我的老公她有老公干么要来勾引你?郎广元就说你要药她的话,先把我药啦吧!
后来他把这些话说给贝蓝听贝蓝说她要把我害了她也活不成,如果一个碗里她放药的话我不会让你替我吃的……!
石慧于是就哭,后来就无言啦,他再回去,就对他渐渐的隔离啦。
而这次回去,石慧竟是不动声色的样子。她的心,恐怕是一点一点的冷却啦?那时候他们的第二个孝还不到一岁!大一点的已经到处跑着玩啦。
他再次努力劝她——我愿意照顾你一辈子,可是我们之间不能再有那种事啦!我不想太委屈你!我不会逼你!无论如何,你都要好好的,不然我一辈子不会安生!
结果,就在他这次回家在家的第四天,事情发生了!
她决定:她也做到了——让郎广元——一辈子——不能安生!
……
那天贝蓝到郎广元那儿的时候,买的水果香蕉。
她把香蕉皮剥下熬成汁让郎广元喝,郎广元说太难喝了加点蜂蜜吧。就喝了些。谁知道很奇效,当天晚上,郎广元就感到便秘好多了。
过了几天,郎广元给家里打了个电话。
在电话里,他问了问孩子的情况。妈说都还好就是小的发烧输液输了几天。妈说你自己在那边注意身体。现在只要都平平安安的就好了。你看你这次回来捅多大的窟窿,把自己家也搞散了,你都三十岁的人了再别让我们为你操心啦。我们实在也承受不了什么事情啦!郎广元说好好好过两天我再给家里打些钱!
他在做工的间隙休息的时候,曾一遍一遍想过那几天在家的每个细节!想的时候他的泪就控制不住的流,他无声的一任那泪水在脸上流淌,狠劲的抽烟!
……
那天他到厂里后,那个电工把他喊到了一边。
“小郎啊,我给你透个信:贝蓝她妈可是知道你啦:她把你的电话和名字给我让我查,她已经知道你的大概情况,她说她咽不下这口气。你最好不要在这里干了!我是不会告诉她你已经过来上班了的,扯皮拉筋的事!可你要是在这里干的长了,她迟早会知道的,隔壁厂那个女的也四处问你的情况。到时候她妈妈找人打了你,对谁都不好!我们同事一场,我也不想事情闹到那个地步。”郎广元说我知道啦!本来我也没打算长在这里干,这两天我就把离职手续办办!他抽了一支烟递给电工。
电工皱着眉头说:“你们两个怎么在一块儿啦?以前可是没一点征兆谁都不知道!这次是她母亲托我我才知道的。贝蓝现在是铁了心要跟你,家都不落啦!你跟她说过你要离婚的么?她和她老公正闹离婚呢!”
郎广元轻笑了一声:“我没说过,她自己要不着家谁能管的着?她妈那剪子把她胳臂伤成那样,我去给她买的药——她把她逼出来,谁能那刀子把她赶回去?我凭什么呢?在这里我房子没房子,工作没工作,要钱也没钱——我能给她承诺什么呢?说句良心话,只要她能过的好,怎样都行!我到什么地方都能活的下去!”。
电工又接着说“我和她爸爸以前经常在一块儿打球,他私下给我说他那个女婿是个败家子,两栋房子非要卖掉那栋旧的。十几万块钱投在装修上也就算了,还一个劲炒股买彩票。他说等你来了让我先悄悄告诉他——贝蓝是不是在你哪儿?”。
郎广元说没有啊!她在外面租的房子!又说那谢谢你啦。我也不是怕他们。只是真要有什么事情发生,对谁都不好!我这两天就走!过了两天,他把手续办好了,就离开了那个厂子!电工找郎广元谈话后回去贝蓝就到郎广元那里给他说我母亲到厂里去啦,她去找你去啦。是厂里以前同事告诉我的,她让我通知你不要在厂里上班啦!郎广元说我知道了我已经辞职不干啦!沉默一阵后,他把电视关了说我们来好好谈谈吧!贝蓝说好啊谈什么?
他们之间,又有了一次漫长的毫无结果的谈话。
郎广元先说的“我说你妈她到底是怎么啦?”
“她疯啦!我不会让她好过的!”贝蓝狠很的说。
“我不是责怪她——我不希望你和她闹你知道么?有没有好的办法解决呢?”
“除非我离开你——她就好啦。”贝蓝望着郎广元的眼睛,郎广元也望着她!
“那次我在家里她就说啦——你离婚——可以——离婚以后你一个人过——我们养你!他们情愿我一个人过一辈子!只要我在家呆着,每个月他们给我五百块钱。”贝蓝接着说。
“真不知道你妈她是怎么想的?她不知道你过的不幸福么?”
“她知道——我以前曾经给她说过的——我说我不想和汪奇过啦——她说你不和她过你上哪儿去找合适的呢?我一直住在家里她也不是不知道!”贝蓝说。
接着贝蓝说当初我把我们的事情告诉我弟弟的时候就给他说过我和汪奇的事情。
那是在你过年回家的时候,大年三十他们要我回去吃饭我没有回去。我妈妈那次要去家里喊我,我弟弟说你去了不好,本来我要和汪奇离婚的事情她知道后就把我赶出去啦你知道那次的,她说你滚她让我滚……我弟弟就去喊我啦——我当时不在家里——我在你租的屋子里——第二天也就是大年初一我弟弟找我谈的,那时候旧房子还没卖,我在家里给他谈的汪奇带孝出去啦!我说我以前就不喜欢和汪奇做那种事——有一次他要求我不答应他就把门窗户玻璃给打碎啦——现在都还是坏的,我还指给我弟弟看了!我说你是我弟弟我也不怕什么我告诉你。我弟弟说姐你是不是有病啊?我说我没事,我就是看到汪奇烦。我弟弟最后也没办法。他出主意说让汪奇到外面找女人去!他让我不要把我们的事情告诉汪奇——他说那对于一个男人不管怎么说都是奇耻大辱!他还问我了解你么?问你叫什么干什么的。我说你叫广元是个普通工人从农村出来的——他没问别的什么——我没敢告诉他你有两个孩子!他后来说姐啊你也不是大款你要是有钱就好了!
郎广元说你知道我也不是图你有钱,贝蓝说我知道我也没钱。
“那你什么时候能离婚呢?你都拖多长时间啦?你从一开开始就拖,拖到现在,还想拖——你非要等所有的事情都拖出来——那时候你就知道后悔啦!”
“我没有拖——我想拖的话——我会和他去办离婚手续?”
“从一开始我就劝过你——除非你不想和我在一起——早点把事情办好……你就不听,结果……你想想,开始你说想等你本命年过完——你妈说三十六岁对一个女人很关键要么变的很好要么变的很坏我说行,过了年你又说等新房子装修好把家搬过去啦就说,结果房子也装修好了,也搬过去啦,你还在拖。”
“我没有,开始我是想等我本命年过完。后来我想等他安置好啦——他把旧房子卖啦在装修新房子—-就算那时候离婚也会出现现在的情况——房产证没下来编号添不上去——我只是想把房子给孩子留着,这也是我妈的意思,我什么都不要!他答应了的。”
广元叹了口气,又说起她的母亲。
“那你母亲到底怎么想的?我开始还以为,她会因为你找到幸福而为你感到高兴呢?”
“她觉的我给她丢脸啦啊!她说我离婚啦一个人过一辈子她脸上有光!她平常都不敢出去,她害怕别人说贝思华的女儿离婚啦。她说你和汪奇在一块儿是他伺候你,换了别人你要伺候人家!”
郎广元说那你觉得我们两个在一起是谁伺候谁啊?
“我伺候你啊你觉得呢?我伺候你吃,给你洗衣服,这还不够么?”她轻笑着。
“瞎话,你看你就洗那几件衣服就说给我洗衣服啦,你做过几次饭啊?”
“我从家里出来不都是我自己做饭么?谁给我做饭吃啊?我妈以前还说我要是离开她就饿死啦,我离开她照样活的好好的。”贝蓝眼睛睁的大起来,苍白的脸上眼睛格外有神。
“你们结婚都还在你妈家吃饭——你们过的叫什么日子啊?”
“我们平常都要上班,没时间带孩子,他们退休啦也没事。况且他们住的离我们上班的地方也近!”
“你给过他们生活费么?”
“他给过。”
“你呢?”
“我没有,他们不缺钱——每个月他们都有退休金!足够他们化啦!”
“平常你也没给给你妈买什么东西吧?”
“没有啊。”
“怪不得你妈对你有意见!”
“你就是不孝顺!”郎广元以一种不宵一顾的神态说。
“谁说的?我爸生病的时候,我在病房没日没夜的照看——病房的人都说他有个好姑娘,说比我弟弟强。我刚去的时候,他给病友说这是我姑娘!”贝蓝说。
郎广元一撇嘴说行啦行啦就这次你不知道说过多少遍啦。
贝蓝说“本来就是嘛。”
“不说那么多啦,现在这种情况,你说怎么办?”郎广元点着头问。
贝蓝整理整理头发说“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不能和他在一起啦,等房产证下来,我就和他离婚!找份工作做着。”
“那你就去找工作啊?”
“我还要等医院检查呢?”贝蓝把眼帘垂啦下来,用手摆弄着桌上的蝴蝶结。
“还有几天去检查啊?”
“快了,上次检查是十八号。”贝蓝眼睛翻着算了起来。
“那医生是怎么给你说的,也不知道她有无给别人说过?”
“她就说让我例假来啦过去三天再去检查!我不知道她有无给别人说过。”
“我是说她是怎么说起癌的?郎广元又问。
“她说要我重视起来——可能有癌细胞!”贝蓝眨起眼睛。
“蓝,别怕,没事的。不管怎样,我都会在你身边。”郎广元用手指插进贝蓝的头发里,把她的头按在自己的肩上。劝慰道:“医院经常是这样的,为了多给自己弄些利润,不过她应该等确诊后告诉你的——她不知道——提前告诉你会给你带来多大的精神压力!?”
“哼,要是到时候检查没有癌细胞,我非臭骂她一顿!”
“算了吧,要是确诊你没有癌细胞,你高兴还来不及呢——还会去骂她?”
“我以后再也不上那个医院啦!”贝蓝说。
“我们这次这个小手术总共算下来化啦多少钱啊?”郎广元咬起啦嘴唇。
贝蓝翻着眼睛一笔一笔的算,“先是三百六,后面检查一百二,消炎五百……”
“他妈的就消炎都比手术费要贵!消炎才用啦多少时间啊?有没有一个小时?妈的简直比强盗都强盗!也不知那是什么东西!”
“大概一千六百多块钱”贝蓝说。
“这还没完呢?要是你查出有癌症……”郎广元不自觉的摇了摇头。
“等我检查完再说吧。”
“你放心吧——肯定没事的!”
他打开了电视调着台,刚好看到有一个栏目说的是医院的事,他就喊要去做饭的贝蓝说你来来快来看。贝蓝慌的忙的从厨房跑进来什么事什么事?
电视上正报道的是一位漂亮的女士状告医院对她误诊的事!她说医院因怀疑她患乳腺癌而对她进行了乳房切除术,然而之后她那着原始的诊断标本给几个医生看都说从中看不出有癌症的症状。她就找医院寻找说法。医院拒不承认对她有错误诊断,还找来那方面的权威进行印证,几个权威人士都表态不存在什么错误……电视说我们还将进行后续报道。
“好可怕啊!”
“是啊!”
“那是医院!”
“我们以前几个伙计到医院玩,那医院阴沉沉的。我们都没说话。我说这个地方阴森森的以前不知道在里面死过多少人,一个伙计说你啊你我就怕你把这话说出来你还是说出来啦之后我们惶惶的从那里逃了出去。”
“你知道我们这里把医院又叫什么么?”
“什么?鬼门关!”
“对!”
“所以说,一个人最好还是不要上医院,就算你没病,说不准也要给你整出病来!”
“可是有病啦,还是要上医院啊。毕竟那里条件都齐备。”
“现在医院都是给有钱的人家预备的。你没钱——医院才不会管你死活!”
“是啊。没钱医院怎么给看呢?又不是国家出资。”
“现在好多医生都没了医德——只知道赚钱!”
贝蓝说现在谁不知道赚钱?我去做饭啦。
郎广元说去吧!
他忽然想起那句:“医者,父母心”!
吃过饭,贝蓝在冲澡得时候,郎广元过去啦,他走进去抱着她赤裸的身体说:“蓝,我求你一件事:别恨你妈——好么?不管她怎样对待我们!”
贝蓝想了一会:“我也不想恨她,可她这样让我怎么能不恨她——对不起,我做不到!”郎广元看了她一儿,长叹了一口气,回屋躺在了床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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