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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婚礼前夕

    杨美悄悄的来到医院,在钟离草的病房外等候。这是清晨时分,钟离草的病房很安静。张章还没到,苏明在忙着处理自己公司遇到的困境,没有时间出现。杨美长出一口气,轻轻的推开了病房的门。

    事故发生之后,她真的没有勇气看钟离草目前的样子,或者,在她的心里,有些须的恐惧,究竟恐惧什么,她说不清楚。当钟离草将她自以为幸福的婚姻推入深渊,在她的心底,钟离草已经被诅咒千次,早已经死掉。那些当日美好的友谊也曾浮现在眼前,但却被更深的怨恨覆盖。那个在大学校园里露出亲切的微笑的钟离草,再也不会叫出甜蜜的名字:“杨美吗?”所以,最终钟离草是不该回来的,她已经打算重新开始了,打算忘掉一切不快乐了,偏偏钟离草又出现了,将她要熄灭的愤怒再次点燃。

    我得不到的,你也休想得到!

    杨美轻轻的走近昏睡着的钟离草的身边。看上去,她真的是毫无意识了。那么安静的睡着,也许真的不会再醒来了。何言说的话,未必会出现吧。杨美看着钟离草,心里想。这样拖着生命,其实是一种痛苦。可是苏明,应该还存有未熄灭的希望之火吧。没关系,我可以等待你最终失去信心,回到我的身边。

    有护士推门进来,给钟离草换药:“你是病人的亲属吗?”

    “哦,我是她的姐姐。”杨美说,“我妹妹会醒过来吗?”

    “病人的情况已经有了好转,呼吸很均匀。另外,她的先生对她很体贴,并不停的呼唤她,像这样的情况,有促使病人醒来的先例。只要不放弃,应该有很大希望。”

    “哦,谢谢你!”

    护士离去之后,杨美呆呆的站着,她的头脑里,浮动着剧烈的恐惧感,难道钟离草真的会醒过来,如果那样,苏明还怎么可能回来。钟离草,你真的要纠缠在我的生命中吗?苏明,你如此贴心的对待钟离草,曾经,你也这样对我好。为什么感情会说变就变,如此可悲。

    杨美静静的看着钟离草,她睡得如此安详,安静,不沾染一点尘滓。外面的世界的喧闹也或安静,都惊动不了她。钟离草,你就这样睡着吧,不是很好的解脱吗?真的,你就这样永远的睡吧,不要醒来。我会祝福你的,你从此不再有痛苦。杨美颤颤的伸出手去,那细微的呼吸,只要轻轻一捂,从此什么都没有了。钟离草,你要理解我。你给我带来的伤害,应该弥补啊。这样,我们都会快乐了。杨美的心跳加速,门外有人走动的声音,她顾不得许多,眼睛一闭,双手捂住了钟离草的鼻子和嘴巴……

    几分钟之后,杨美感觉自己浑身汗湿,身体发虚。她迅速抽回自己的手,感觉手下的钟离草已经没有呼吸,她不敢看钟离草的脸,转身迅速离开了。张章从单位匆匆赶来,在医院的楼梯间看见了杨美的影子。杨美行色匆忙,一闪而过。张章没有在意,慢慢走向钟离草的病房:今天,该给她说些什么呢?打开门,张章走近钟离草,她依然那么安静。张章打开随身带来的报纸,开始给钟离草读。

    苏明派人查到了闹事的人的底细,竟然都是街面上的混混。此事显然是人为操作,苏明很气愤,但思索着如何处理。与此同时,苏爸爸继续动用老关系,为自己的儿子苏明澄清事实,争取中标资格。何言得意洋洋的坐在办公室里,准备看一趁戏。但是秘书过来告诉他一个不好的消息:“何总,那几个闹事的人被抓了。”

    何言一惊,但是很快释然:“没事,他们不会影响到我们。”

    秘书走出去,何言开始有点忐忑。这些混混应该不会把我给出卖了吧。”这样想着,何言很不安。

    张章读完报纸,靠近钟离草,发现她的脸色有些苍白。他小心的伸手到她的鼻子前,惊恐的发现,钟离草已经没有了鼻息。“医生,医生!”张章大喊着冲出病房。

    “不可能啊,病人最近的情况挺好的。我们一直仔细看护,怎么会突然没有呼吸呢?”

    “病人已经停止呼吸,抢救无效。”

    “不,不要,不可能!”张章大喊,但同时,他的眼前滑过杨美慌张的身影,难道……

    苏明在公司的会议上,突然接到电话,是张章的声音:“你快来,钟离草出事了!”苏明慌忙站起就走:“不好意思,会议暂时结束。”大家在惊诧中,苏明已经冲出了会议室。

    苏明飞速开车前往医院,看到的是钟离草的身体覆盖上白色的布单。这意味着什么?苏明一把抓住张章:“怎么回事,怎么了?”

    张章红着眼睛:“钟离草已经……”

    “不可能,怎么会……不是情况稳定了吗?”苏明大喊,“昨天晚上我来看她,还好好的呢。”

    张章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是又咽下了。

    医生走了过来:“病人会突然没有呼吸,我们也感觉奇怪。但是植物人的情况本来就充满变化,随时可能没有呼吸。”

    苏明上前,紧紧抱住钟离草的身躯:“你一点希望都不留给我吗?你为什么这么残忍,把我最后的希望也带走?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是要和我结婚吗?我准备等你醒来啊。”

    苏明的眼泪滴滴滑落,浸透布单,湿润钟离草的脸颊。每次这样的眼泪,钟离草,你可感受到了吗?

    张章默默站立,他也很想去抱住那样的身体,尽管已经冰冷,但是可以留下最后的记忆。但是,她应该是属于苏明的,他始终只能默默爱她吧……

    苏明像一个被抽空了能量的躯壳,脸色苍白的站在了家门前。杨美担心的走出来:“苏明,你怎么了?”

    “杨美,钟离草走了,真的走了。你满意了吧?”苏明喃喃的说。杨美上前靠近苏明,但是苏明却慢慢的滑落了身体。他太累了,太伤心了,需要休息,好好的休息……

    清晨,苏明从睡眠中醒来,看见杨美关切的脸:“好点了吗?”苏明从床上坐起,他的思维回到了昨天的事实:钟离草,她已经永远的离开了他,永远的。那么,他应该为她再做些什么呢?让何言受到惩罚,算是对钟离草的安慰啊。苏明匆忙收拾自己的衣物,准备去公司。今天,是招标的日子。

    “我想去看看钟离草……”杨美温暖的说,苏明回转身,看见杨美含着泪光的眼睛,他有些感慨,伸手在杨美的背上轻拍了一下:“好,你去吧,谢谢你!”

    苏明匆匆赶到招标现场,苏爸爸已经前来为他加油。苏明说:‘老爸,事情搞定了吗?”

    “当然,老爸是尽全力帮你的。”苏爸爸微笑着说。

    当何言一走进现场,就被几个警察挡住:“对不起,你涉嫌教唆他人恶意围攻,损害他人名誉,请跟我们走一趟。”何言惊讶的站在那里,事情意外,他以为会顺利逃脱,却不料在这里等着。何言在人群里,看见了不远处苏明挺直的身体,他那坚毅的眼神似乎要穿越自己的心:“苏明,算你狠!”

    夜幕降临,这个天府之国的城市呈现着夜的精彩。苏明开始忙着新的工作计划,却突然感觉心情沮丧。钟离草像夜晚闪烁的星星,在深夜里刺痛苏明的心。他惆怅的站在窗前,感觉内心涌动太多的哀伤。爱情,从此真的遥不可及吗?

    这个夜晚,张章站在钟离草曾住的楼下,久久凝望。一个人的失去,没有改变这个城市的一点一滴,留下的只是爱她的人的悲伤和遗憾。但是钟离草,应该不是自己自然没有呼吸的,杨美的出现,不是偶然吧。张章叹息着,最终决定将这件事情告诉苏明。

    寂静的夜晚,苏明的手机忽然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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