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逍遥游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是鸟也，海运则将徙于南冥。南冥者，天池也。
《齐谐》者，志怪者也。《谐》之言曰：“鹏之徙于南冥也，水击三千里，抟扶摇而上者九万里，去以六月息者也。”野马也，尘埃也，生物之以息相吹也。天之苍苍，其正色邪？其远而无所至极邪？其视下也，亦若是则已矣。
且夫水之积也不厚，则其负大舟也无力。覆杯水于坳堂之上，则芥为之舟。置杯焉则胶，水浅而舟大也。风之积也不厚，则其负大翼也无力。故九万里则风斯在下矣，而后乃今培风；背负青天而莫之夭阏者，而后乃今将图南。
蜩与学鸠笑之曰：“我决起而飞，抢榆枋，时则不至而控于地而已矣，奚以之九万里而南为？”适莽苍者，三餐而反，腹犹果然；适百里者，宿舂粮；适千里者，三月聚粮。之二虫又何知！
小知不及大知，小年不及大年。奚以知其然也？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此小年也。楚之南有冥灵者，以五百岁为春，五百岁为秋；上古有大椿者，以八千岁为春，八千岁为秋。而彭祖乃今以久特闻，众人匹之，不亦悲乎！
汤之问棘也是已：穷发之北，有冥海者，天池也。有鱼焉，其广数千里，未有知其修者，其名为鲲。有鸟焉，其名为鹏，背若泰山，翼若垂天之云，抟扶摇羊角而上者九万里，绝云气，负青天，然后图南，且适南冥也。
斥囗笑之曰：“彼且奚适也？我腾跃而上，不过数仞而下，翱翔蓬蒿之间，此亦飞之至也，而彼且奚适也？”此小大之辩也。
故夫知效一官，行比一乡，德合一君，而徵一国者，其自视也，亦若此矣。而宋荣子犹然笑之。且举世而誉之而不加劝，举世而非之而不加沮，定乎内外之分，辩乎荣辱之境，斯已矣。彼其于世，未数数然也。虽然，犹有未树也。
夫列子御风而行，泠然善也，旬有五日而后反。彼于致福者，未数数然也。此虽免乎行，犹有所待者也。
若夫乘天地之正，而御六气之辩，以游无穷者，彼且恶乎待哉！故曰：至人无己，神人无功，圣人无名。
尧让天下于许由，曰：“日月出矣，而爝火不息，其于光也，不亦难乎！时雨降矣，而犹浸灌，其于泽也，不亦劳乎！夫子立而天下治，而我犹尸之，吾自视缺然。请致天下。”许由曰：“子治天下，天下既已治也，而我犹代子，吾将为名乎？名者，实之宾也，吾将为宾乎？鹪鹩巢于深林，不过一枝；偃鼠饮河，不过满腹。归休乎君，予无所用天下为！庖人虽不治庖，尸祝不越樽俎而代之矣。”
肩吾问于连叔曰：“吾闻言于接舆，大而无当，往而不返。吾惊怖其言犹河汉而无极也，大有径庭，不近人情焉。”连叔曰：“其言谓何哉？”“曰”藐姑射之山，有神人居焉。肌肤若冰雪，淖约若处子；不食五谷，吸风饮露；乘云气，御飞龙，而游乎四海之外；其神凝，使物不疵疠而年谷熟。“吾以是狂而不信也。”连叔曰：“然，瞽者无以与乎文章之观，聋者无以与乎钟鼓之声。岂唯形骸有聋盲哉？
夫知亦有之。是其言也，犹时女也。之人也，之德也，将旁礴万物以为一，世蕲乎乱，孰弊弊焉以天下为事！之人也，物莫之伤，大浸稽天而不溺，大旱金石流、土山焦而热。是其尘垢囗糠，将犹陶铸尧舜者也，孰肯以物为事！“
宋人次章甫而适越，越人断发文身，无所用之。
尧治天下之民，平海内之政。往见四子藐姑射之山，汾水之阳，杳然丧其天下焉。
惠子谓庄子曰：“魏王贻我大瓠之种，我树之成而实五石。以盛水浆，其坚不能自举也。剖之以为瓢，则瓠落无所容。非不囗然大也，吾为其无用而掊之。”庄子曰：“夫子固拙于用大矣。宋人有善为不龟手之药者，世世以囗囗囗为事。客闻之，请买其方百金。聚族而谋之曰：”我世世为，不过数金。今一朝而鬻技百金，请与之。“客得之，以说吴王。越有难，吴王使之将。冬，与越人水战，大败越人，裂地而封之。能不龟手一也，或以封，或不免于，则所用之异也。
今子有五石之瓠，何不虑以为大樽而铬江湖，而忧其瓠落无所容？
则夫子犹有蓬之心也夫！“
惠子谓庄子曰：“吾有大树，人谓之樗。其大本臃肿而不中绳墨，其小枝卷曲而不中规矩。立之涂，匠者不顾。今子之言，大而无用，众所同去也。”庄子曰：“子独不见狸囗（左”犭“右”生“即黄鼠狼）乎？卑身而伏，以候敖者；东西跳梁，不避高下；中于机辟，死于罔罟。今夫嫠牛，其大若垂天之云。此能为大矣，而不能执鼠。今子有大树，患其无用，何不树之于无何有之乡，广莫之野，彷徨乎无为其侧，逍遥乎寝卧其下。不夭斤斧，物无害者，无所可用，安所困苦哉！
——《庄子》 逍遥游在很长的时间里，我费尽心思的和高雨萌保持着若即若离的距离，而九年半前雯也在很长时间里，和我保持着若即若离的距离。在和姜婉云了断了那段错误的单恋后。很长一段时间我过着逍遥的日子，经常和不同的女生，坐在一块很长时间的聊诗、聊佛经、聊闲天、出去逛街、一块吃饭（还是花二十块钱之内的那种）。学习——自然是混了；一月有一半时间在逃课，而不逃课的时间是这样过滴：第一节课我大多是爬在桌子上睡觉、第二节课我大多还是爬在桌子上睡觉、第三节课大家放松我就找人聊天，第四节课大家自习，我做白日梦。爱学习的女生躲着我，爱玩的女生主动约我，男生不知道我在追谁……
而我在那时“骚扰”最多的人就是雯，不管多忙她从不躲我。总是耐心的听我胡侃，下午放了学，我们三四个人一块出去逛街，学校附近有个小市场可逛，学校门前的街上又是个夜市——那时学校那块还没大超市，而就是这些仅有的一点玩地儿，让整天的在象牙塔中，无聊死了的人找到点乐趣。
除了逛街外周未有时去逛市场，而女孩子一般只去一个市场——服装市场。第一次和女孩子逛服装市场，没想到会那么累。一个小时后她们还在逛，没有看好的衣服，我依旧一跳一跳的跟着；两个小时后她们依旧在逛，还没有定下来买那件，我已跳不起来，慢慢的跟着；两个半小时后她仍在逛，我已感到腿在拉着走，腰在晃着挺不住；两个小时四十分后，她们好像没停下来的意思，我已蹲下来等她们，只好给我买了根冰糕来激励一下，接着做“跟班”——这份很有前途的职业吧！；两小时五十分后，她们看上了一件，经过又约半个小时的讨价还价，最终成交。从此之后，女孩子只要说逛服装市场，我想尽办法推了——受不了。雯当时说我，才逛了三个小时你就受不了，以后你女朋友要逛一天那怎么办？我当场晕倒——快倒时因为只有人笑没人扶，自己只好又站起来了。
时间在这样的“逍遥”中游走，终究是：离我而去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之今日之日多烦忧。现在想想那时大把好光阴，都给年轻挥霍了，而后来却是紧着时间，边工作边学习——活该。
五一七天长假，我回了趟老家。第七天下午回到学校，到班里找雯，发现她还没来，心里怅然若失。晚自习上了一节了她还没来，第二节课却看到了她。那真是如同黑夜看到一颗明星。
为要寻一颗明星我骑着一匹拐腿的瞎马，向着黑夜里加鞭；——－向着黑夜里加鞭，我跨着一匹拐腿的瞎马。
我冲入这黑绵绵的昏夜，为要寻一颗明星；——－为要寻一颗明星，我冲入这黑茫茫的荒野。
累坏了，累坏了我胯下的牲口，那明星还不出现；——－那明星还不出现，累坏了，累坏了马鞍上的身手。
这回天上透出了水晶似的光明，荒野里倒着一只牲口，——－黑夜里倒着一具尸首。
这回天上透出了水晶似的光明！
——《为要寻一颗明星》 徐志摩我一分钟也不肯浪费，马上走到她的旁边找地坐下，却故意不和她说话。一会她发现了我，笑着问：“怎么过来了，也不说话啊？”
“我差点想给你买个花圈呢？”这话放到现在，我打死也不会对一个女孩儿说的，可那时却就是那样说的。她没有生气只是笑了笑。
我自己也觉得玩笑有点大了。于是对她说：“这么晚了就别来了，怎么还来了。”
“能不来吗？这还有人想送花圈呢？如果今天不来，还不真的给送花圈了！”她笑着说。我不好意思的笑笑。
“我姑父也劝我太晚了别走了，但我说今天必须得赶到学校；他送我到车站，还好赶上了最后一班车。”说完看了我一眼，我也明白她为什么今天非要来。而在那时我们已彼此挂记了，想到这些心里甜丝丝的……
五一后的第一个周未，她去YS县看她在那上师范的妹妹，要我赔同一块去，我当然是乐得屁颠了，正愁着周未无事可做，无聊透顶呢！晚上她妹妹、她妹妹男朋友、雯、我、及另一个老乡在一块聚聚。从没喝醉过的我，那天喝醉了，据后来他们说我那天喝了六瓶啤酒。我真不知道我能喝那么多，又为什么喝那么多，还把自己喝醉了。雯可能是我生命中的克星，只要是和她有关的事我大都是难以把握分寸。——分手后她也说：我是她生命中的克星，遇到我算是倒了十八辈子霉了。而她妹妹当时对我的评价是：个子不高、长得不算好看、人挺实在、没心机、适合作朋友不适合作老公。——这是雯作我女朋友后告诉我的。
周日下午我们返回石家庄，雯有点晕车，建议走回学校，我们又一次长时间漫步。看她好一点了，我就给她唱我们宿舍的“社歌”“移情别恋”，她笑着说：唱得不错只是有点伤感。“我就半开玩笑的说，如果能追到你就不伤感了。”我本以为她会答应的。没想到她的回答是。
“你暂时还追不到！”
“为什么？”我紧张的问。
“我觉得你还小”
“还小？我比你还大一岁呢？”
“不是年龄，是心理还小！”
我不再说话，她说的对，平时她们开玩笑说我像个酗子，本以为只是说我可爱，原来还是说我和孝子一样。气氛变得不愉快起来，因为有个人的心洼凉洼凉的，本来的滔滔不绝的我，变成了禁若寒蝉，而雯本来话就不多，气氛中当然是迷漫着压抑。回到学校，食堂早已无饭可吃，去饭店要了两份她最爱吃的炒米饭，饭也在郁闷中吃过，她去了班里上自习，我回了宿舍去睡觉。
第二天由于心情不好我又逃课，本来前段时间在雯等美女们的劝说下，我也基本不逃课了，可现在又开始逃课。下午快放学时才回到学校，坐在自己座位上发呆。一个活跃惯了的人，一下子静了下来别人受不了了，不断的有“美女”——当然都是常和我聊天的那些，走到我身边坐下来，问我：今天怎么了，心情不好还是身体不舒服？我笑着说没事。这特别像“舞鞋”中说的，一但你穿上了它，想停下来不跳了都不行，我是想静会都难啊，如果你不想让别人来多关心你，那还是给别人正常的感觉吧。——累！
雯当然知道我是为什么，她也走到我身边，坐下来和我聊天，她是唯一没问我怎么了的人。她很少主动去找我的，都是我去找她，放学时那种郁闷的感觉好多了。晚自习时，为了表示对大家的谢意和我还正常，我去每一个关心我的女生那坐会。最后坐到了雯那，当时的想法是：不让追，还不让聊天啊ｓ来雯笑我傻——女孩儿很少你一追她就会答应的，就算心里愿意一般也会先拒绝你的，一方面是矜持的自然反应在，另一方面是要试验你对她喜欢的程度，过一段时间再追就会好了，当然前提是她不讨厌你。看来女孩子天生就是兵法家，明白什么叫：“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远而示之近，近而示之远。”还好我当时也没放弃，还是保持和她若即若离的距离……
周未我约雯一块到动物园玩。她容易晕车，一般是坐在公交车的前边，说那样会好点，一位老人颤颤巍巍的上车后，我看前边没人让座刚要站起来，雯已站起来把座位让给了老人，我们相视一笑。我早就看出雯是个很善良的女孩儿，让座使我对她更有好感。我喊她到我那坐，她说：“不了，站着还好受点！”。我有点于心不忍就陪她一块站着，车大晃时我可以扶她一下，她感激的又温柔的看着我，笑我傻。我后来明白那种温柔的看着我的眼光，就是“秋天的波菜”。
那时动物园的门票还是五块一张——不过是老动物园，而现在的新动物园门票是四十。买票这种事当然不能让美女上阵了，周未来动物园的人很多，队已排了十几米，他们办事的效率又很低，这十几米的队伍排了二十来分钟。刚才已在车上站了一个多小时接着站的感觉是，心烦、气躁、人郁闷，还好看到雯关切的眼神我就好多了，就像贾宝玉说的：“看到女孩儿我就觉得清秀。”看到雯看我的眼神那种郁闷就轻多了，再多看上几眼就消失了，甚至愿意队伍再长一点，我就可以多她看一会……
动物园，以前和同学来玩过，不过和女生是第一次来玩。两个人慢慢的走在浓绿的树荫下面鹅卵石铺成的小路上，风柔柔的吹在脸上，凉爽滑到心里；响成一片的蝉的叫声已不再烦人，林中偶尔几声清脆的鸟鸣平添了些许的雅韵；站在湖边再看那并不算清澈的一潭，已是天上的虹揉碎在浮藻间；花园中红、黄、粉白的月季花的幽香都能听的见……
转过了鸟苑、小动物苑、狼苑、高山动物苑来到孔雀苑，这时正赶上孔雀在开屏我们俩都惊呼，一向矜持的雯这时也是欣喜、兴奋不已，我更是连呼带叫，因为有向个孩子也和我一块叫，才没被太多惊奇的眼光扫瞄。我们又去虎苑看老虎，她问我：“怕老虎吗？”我说：“不怕，它在笼子呢？但是怕身边的老虎”。引的雯怒目相视。我接着唱：型尚下山去化斋……逗得雯大笑。雯很少笑这得这么开，她是属于淑女的那种就算笑，也是不露齿的那种笑，像这样开心的笑很少见，雯稍一顿说：“我感觉和你在一块真的很快乐，你很会哄人开心！”接着问我：“你怕蛇吗？”我说怕，从小就怕。雯叹了一口气轻摇头说：“那没办法了，如果以后你天天和蛇在一块还不把你吓死啊！”。说的我一楞，但我马上想到雯就是属蛇的，那她这句话的意思是不是在暗示可以追她。于是我就试探说：“如果能和你这样的美女蛇在一块，我就不怕了。”雯的脸红告诉我，我猜对了。心中马上狂喜，感觉自己一下变成了天底下最幸福的人，再去看假山、绿树、湖水笑的和我一样开心……
下午再玩时已感觉快乐像影子一样随着我，只是怪时间过的太快，我那时希望一分钟可以有一天那么长……后来呢？又和雯去过几次动物园，每次都非常开心——因为有雯在。再后来和雯分了手，我就再也没去过动物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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