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上朝路上

    眼睛合上还没多久，就被丫头狠狠摇醒，说是上朝了。

    我哈欠连天：“这才几更天？上什么朝？”

    她一边手忙脚乱地给我这个不争气的主子批戴上行头，一边告诉我，“已经到寅时了，将军你可务必在寅时过前赶到啊。”我迷迷糊糊反应着刚到寅时应该才凌晨3点，心里咒皇帝真是折腾人，白长了一张帅脸。

    一番兵荒马乱后我终于收拾妥当。一进大堂就看到好整以暇的洛轻尘，似乎已经用过早膳，等我多时了。我心里有气，不大待见他，权作未见，他却好像全然忘记昨天的事情，笑笑指着眼前桌上的粥。我坐下便吃，切，这是我的将军府，犯得着你拿出这幅主人的嘴脸么！

    三下五除二趴干净，把粥碗一放，往门外走去。出了门才开始犯难——昨儿被他们几番折腾，此刻我压根不认识去皇宫的路啊。这可好，已经是待罪之身了，万一早朝迟到，不生生被弹死才怪。

    正在犯难，身后洛轻尘走出来，吆喝一声便从旁边街道拐过来一辆马车。他自己爬上去后看我站在原地没动静，好笑道：“将军神武威武，莫非想步行上朝么？”我最看不得他这正话反说的德性，刚想反驳，却听他继续道：“此去车行大约也要半个时辰，将军健步如飞，自不是常人，只是下官肉体凡胎，得先行一步了。”说罢做出放下轿帘要走的姿态。

    马车半个时辰！我生生吞下“我便是步行如何”的豪言壮语，乖乖上了车。无视某人小人得志的表情。

    彼此沉默了一会，我看着他气定神闲的闭目养神，熹微的晨光映照在他身上，给整个人镀了一层柔和的光晕。

    我的目光在他精致的五官上游移，不由有些怔忡，连生气都忘记了。见色起意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他狭长的凤目突然张开，闪烁着促狭的笑意：“将军对本官这‘京城第三美男子’的脸可还满意么？”

    我“呸”了一声，赶紧转过头去，感觉脸烫得不行。什么人嘛，浪费一张好皮囊。等等……京城“第三”美男子？

    我猎艳之心顿起：“那第一第二是谁？”

    “圣上和宁王。”他简短地答道。

    圣上……我眼前闪过一双古井无波的眸子，不由痴了。突然想到，圣上宁王根本就是孪生同貌，定是不敢与皇上并称才列居第二吧。心里不由嗤笑一下，那个狂傲的家伙还有什么不敢的吗？

    回过神来的时候看到洛轻尘饶有兴趣的看着我。我一挑眉：“洛大人是不是算漏了人？”

    “哦？”

    “凭本将军的容貌，好歹在京城也该薄有微名吧？”开玩笑，我的男装形象可是把自己都给迷翻了，至少不该比洛轻尘差才对。

    洛轻尘笑起来：“京城中为将军痴情的儿女自有不少，将军娶妻前倒是不胜其烦。只是将军容貌在朝中颇有争议，所以让下官居了先。”

    娶妻？我这才想起来家中还有个妻子，昨日疲累得很居然完全忘记了，回头可得去看看她，她知道她的丈夫是女儿身吗？另外颇有争议是什么意思？就算我长得阴柔点，应该也不至于闹到朝廷上去啊。我看洛轻尘又闭上了眼睛，似乎没打算解释，也懒得问了。反正一会我能不能活着下来还是个问题。很奇怪，现在想到这个时心里已经没有最开始的愤怒烦躁。不知为何，昨天见过皇上和宁王后我就隐隐有种自信我死不了。

    终于到了午门外供大臣等待休息的堂馆，行军途中我就怨死了马车，发誓以后宁可步行也不要再让屁股受这份罪了。

    堂中已经汇聚了很多大人了，互相问候致礼，无非是绵里藏针的或者拉拢套近乎。我和洛轻尘一进去，里面顿时安静了一下，但只有一瞬间，很快就恢复了热闹。洛轻尘满不在乎地走到一个座位上自己给自己招呼了杯茶，我也跟了过去。凳子还没坐热便听门口一个尖细的太监音：“上朝~”

    众大人呼呼啦啦往外走去。我也站起身来，却被洛轻尘一拉。我疑惑地看着他，他淡淡说：“一会到殿外候着，听到传召再进去。”我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不属于例行上朝大臣，只是等待传见的臣子而已。想到马上我得孤身一人面对百官和皇上，突然产生了一丝慌乱。他大概察觉出了我的不安，用力握了一下我的手，方转身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