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朝廷形势

    马车里，我和洛轻尘仍然是我看他，他看书。这次我的定力出奇的好，路程行了大半也没开口说一个字。倒是他先放下了书：“想问什么？”

    我定定地看着他：“薛相？还是柯相？”朝廷的局势微妙复杂，但大方向还是不难把握。刚才的时间我一直在考虑怎么开口，我可以旁敲侧击，可以虚与委蛇，但是我不想。一是我现在什么情况都没摸清楚，现下就开始玩阴谋无异于送死。现在我周围看似可靠一点的也只有这个洛轻尘，若再不以诚相待争取他的真诚，我真是盲人摸象，举步维艰了。于是思量再三，我决定还是单刀直入，直截了当。

    他若有所思地看着我：“你刚才想了半天，就是在考虑这个问题？”我耸耸肩。

    他眨眨眼：“若我说薛柯两党，我一个也不在，你信是不信？”果然如此！我笑咪咪道：“那是，你是皇上的人。”我没忘记昨日秘见皇上时他那句“一切准备妥帖”，想来就是今日荆王的事情。虽然我第一眼看到他对他的定义是三贞九烈的忠良之辈，但现在的我绝对不会认为他是那种动不动什么死谏血谏的白痴，荆王的事情肯定有内幕，但是如今的我懒得去想了。谁的江山，谁的天下，关我P事，我老老实实等到寿终正寝再穿回去就好。阿弥陀佛，他是皇上的人，这样最好，万一他牵扯到大臣间的党争我难保不受池鱼之殃。

    “但你是薛相的人。”

    我的笑容僵在脸上。

    “不可能！”我入朝才一年啊一年，而且大多数时间都在边疆打仗，哪有时间去混工会。

    “薛相的背后是宁王，柯相的背后是皇后。”他伸了个懒腰，长脚伸到车门边。

    亲王乱政VS外戚专权？这皇帝做得也真够水深火热。

    “我还算宁王的人吗？刚才殿上你也听到了，他可是打算弃车保帅呢。”知道我难逃一死，立刻上书皇上要求严惩，以表示和我划清界限。我不怪他凉薄，世道艰难嘛。况且我巴不得他舍弃了我这个卒子让我乐得逍遥。昨日把我叫去，想来也是恨我办事不利，加之想更多了解下情况吧。只是……他根本什么都没了解到啊，怎么会这么容易放过我……

    “宁王若真要你死，薛紫虬那老家伙还会拼死力保你吗？”洛轻尘淡淡的指出。我蹙眉细想。在这个地方，一个人的话从来不能代表他个人，而是其身后的权势。我忽然明白了皇帝对我的处理早已有了安排，为何还故弄玄虚，让两人当庭辩驳。想来他就是要他们狗咬狗，把两派的矛盾激化。

    我点点头：“难怪皇帝要夺我兵权了。”

    洛轻尘好笑地看我一眼：“你倒不在意。”

    我耸耸肩，记忆都没了，以前的主子，以前的抱负与我何干？何况凭我现在安寂的记忆要我打仗无异于送死。还是在兵部混人事部合适，不过……皇帝没有杀我诶，为啥呢？

    “你也算是大功一件了，就从侍郎拔到尚书，是不是太吝啬了点？”

    “因为这个价码那两只老狐狸比较能接受。”洛轻尘懒散地眯起眼睛，“若左右宰相同时反对，皇上的谕旨可以被驳回。”我暗自吐了吐舌头。宰相分权，果然厉害得很，难怪当年朱元璋费心心思废掉相制。

    突然觉得自己失忆真是美好，这些复杂的局势要我每天去思量不要半年我就成葛优了。现在对于薛柯两党我均没有利用价值，皇帝也不再将我视为威胁，这也是洛轻尘今天敢跟我实话实说的原因。反正，以后我就安心做个贪官污吏，放心作威作福就好。哦哈哈哈哈哈~想到这层我心情大好，忍不住偷偷笑起来，连马车里的不适都忘记了。

    事后想起来，那个时候的我还是安寂而非杜飞笙，实在幼稚得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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