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鹊枝头叫

    再见喜鹊这种鸟儿终是在隆冬季节种，黑白斑驳的形影儿在砖厂北方的田地里，道路上，迈着两条小腿如见了杀手一样，撒开腿子就跑了。跑不及就一扇翅膀飞到树梢上去了。在南摊的几颗树上筑满了他们粗糙而庞大的窝。

    我最初见这些鸟儿，有射杀他们的心，随手拾起一块石头，追着撵着要像往熟透了的杏子树上掷石头，要打下一阵杏雨。打下一只将要起飞的喜鹊。遗憾的是我从来没有击中过。他们见我的时候，一扇翅膀叫这逃命去了。余后的冷清叫我诧异，难道我的眼中充满了杀机的恶毒，面样上冷涉了出去。他们觉到了，或者老远在我眼中窥伺到阴沉的杀机了。

    《百鸟学艺》中，大概喜鹊是最骄傲自满的，听凤凰将了两句就口出狂言忘形的飞走了。“搭个窝原来这么简单。”现在却应验了。那个窝破的叫人看了寒酸。我知道他们并不像我们写书的文人。厌倦繁华，过隐居的竹篱生活了。只是太穷，又没又本事。别看穿着西装礼服，这些家伙最善于伪装自己。连自己的窝都打理不好，难道还期盼异性的目光。

    朝前追溯几个年头，家中的光景又很不如意了。走了下坡路，一年不如一年。春节将至，地上又有了要做的活。年节一过就又要忙碌这播种了。我们拉这架子车送土的时候，一只喜鹊就昂着头在最高端的树枝上，转这脑袋交换着。那时我并没有杀他的念头，头脑中并没有太深的怨结。既然叫做喜鹊当然是好鸟儿了，传说中他们为牛郎织女搭桥就让我在不干的绝望中有了丝丝欣慰。儿时希望牛郎和织女相遇是一个很深的情节。我曾经站在他们的面前怀着感激。这些年，有爱，我在这头心爱的姑娘在那头。这些短心眼的鸟儿就连我的倾诉也听的很不耐烦。何况我还没指望他们给我搭桥呢。我一近前就跑了。遂是气的跺着脚骂：“缺心眼儿的伪君子。”地里回来。母亲说丢了钱。很是萧瑟冷淡了。蓦然，想到喜鹊的叫。莫非是他们作梗使这钱丢了。嚯！这该死的鸟儿。

    从此我见他们便要哄逐，站在树梢阴阳怪气的叫唤。使人不得消停。常常站在树梢发呆，要不就学人的样子落到地上来，走动，跑步。间或也见一群围这开“沙龙”不知道是在选总统还是在开文学研讨会了。开春之际，就不见他们的身影了。这样往往返返的，多叫人猜忌。

    一晃几年，我是离开又回来。玉门随着石油的开采下滑而宣布城市的破碎。楼宇毁坏严重的叫人触目惊心。时时看着萧条。不免很悲伤，无力改变什么。想唾骂，又很担心话说的不投机犯了不该犯的错。

    而今回来，又看见喜鹊。似乎对从前警醒了。人也长了。就不再重复幼稚的无知。不追着撵着打这些鸟儿了。我时常仿偟在有他们的路上。渐觉得有些东西还模模糊糊存在着……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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