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辞别心伤
一个月后,南边边境战事不断,人称“战神”的赫连将军领军速速启程,京城百姓不舍相送。
几日后,飞雪苑。
“大雪儿,一切已经收拾妥当。”管家夫人张婶不舍的拉着赫连雪镯,说。
这边,张伯又拉着赫连雪歌,不舍嘱咐着:“小雪儿,一路上,你要乖乖听大雪儿的话!”
赫连雪歌甜甜地笑着,拉着张伯张婶的手臂,不停摇着:“好好好,小雪儿会听话的。”
赫连雪镯对张伯、张婶温柔一笑,目光遥望着远处,淡淡点头:“上路吧。”
为了避免皇上趁赫连泶痕不在之时,下旨逼她们成婚,唯一的办法,就是前往南蛮边疆。她们是将门之女,也不是不可能随兄出征,当年 ,赫连夫人不就是随夫出征,在南蛮边境买下一座院子——雪苑。
将军府里有张伯张婶,还有成熟稳重的雪青照看着,她们并不担心。
翻身跃上马背,赫连雪镯突然回头遥遥凝望着一方,所有人都知道,那是宸王府的方向。
或许,是该了断了。
赫连雪镯调转方向,骑着马向宸王府奔去,风中之留下一句话:“我马上回来。”
赫连雪歌有些担忧的望着门边的雪青:“雪青姐姐,雪镯她……”
雪青转身微微一笑,语气轻快:“二小姐,放心吧。小姐和墨君宸,是该了结了,但得让他们自己了结,一切都该结束了,一切也会重新开始。”
……
宸王府。
一位身着白裙的女子和一名侍卫胶着着,仔细一看,女子赫然便是赫连雪镯。
沐影面无表情,面对赫连雪镯的直视,不卑不亢的说:“赫连小姐,王爷不喜欢别人进他的书房。”
闻言,赫连雪镯瞄了一眼拦在面前的手臂 ,自嘲的一笑,摸了摸手中温润的玄玉,踌躇了片刻,最后把玄玉交给沐影:“那劳烦你把这个交给墨君宸。”
沐影接过一看,愣了愣,这块玄玉佩,可是老王爷当年亲手送给当时尚在襁褓中的赫连雪镯的,说是赫连小姐和王爷的定亲信物。
记忆已经有些模糊,那都是好几年前的事了,老王爷是认真的,赫连家也是认真的,可偏偏墨君宸没当真,也没个外人知道这事。
思及此,沐影倒没推辞,恭恭敬敬捧着玉佩进了书房。
不一会儿,沐影出来了,对赫连雪镯说:“王爷请你进去。”
赫连雪镯心头苦涩,还是进了书房。
墨君宸就在那儿坐着,埋着头,研读着手上的兵书,似乎也没注意到赫连雪镯进来。仅仅是侧颜,刀刻般坚毅俊美的线条,赏心悦目,很是吸引人。
玉佩在案几上躺着,像被遗弃了一般,透着凄凉。
“墨君宸。”赫连雪镯淡淡出声。
墨君宸抬起头,赫连雪镯看清了他的脸,眸还是一样的冷,脸还是一样的坚毅,似乎没什么变化。星眸剑目,黝黑的眸光冰冷如刀,一个横射便叫人不寒而栗,微抿的薄唇透着坚毅,冷酷异常。
偏偏是这样一张脸,在赫连雪镯心中住了这么多年。
“说,条件。”
呵呵,她赫连雪镯守护这么多年,得来的就是这么一个结果!
赫连雪镯狠狠的咬咬牙,拿起案几上的玉佩,望向墨君宸,眸中含泪,尽是凄凉:“条件?墨君宸,好,好,好!”
“我的条件就是,毁了它!”
话音刚落,玄玉飞过墨君宸的耳边,狠狠撞向后面的墙上,“叮”,伴着赫连雪镯的怒吼,摔成了两半。
墨君宸冷冷的盯着破碎的玄玉,脸上扬起一抹释然的笑,也正是这抹笑,刺痛了赫连雪镯的心,望着破碎的玄玉,一如破碎的心。
平息了一下,赫连雪镯才又开口:“玉碎了,墨君宸,你不用再遵守你父王强加给你的婚约了。把我爹的玉佩也还给我吧。”
墨君宸笑笑,“没想到你真会狠得下心。”
说罢起身走到书柜,翻了好几处,似乎没找到。
赫连雪镯看着心头不是滋味,不想遵守婚约就算了,为什么连定亲的玉佩都不好好珍藏!
心里陡然涌起一股酸楚,赫连雪镯无声的抹了把泪,算了算了,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该知道墨君宸是个薄情的人。
悲哀难言,再抬头,墨君宸把一个木匣子丢过来,赫连雪镯慌忙接过,打开一看,泛着白光的极品玉佩静静地躺在里面。
赫连雪镯眨眨泛热的眼睛,伸手去摸,触及一片冰冷,也不知是玉还是人的缘故。
“墨君宸,有一天,你会后悔。”赫连雪镯的声音不大,却让墨君宸听得清楚。
颤抖着右手,拿起了白玉,赫连雪镯举起手。
“你当真要摔?不后悔?”墨君宸背对着赫连雪镯,却清楚的知道她在干什么。
赫连雪镯有些心酸,凝视着白玉,爹,女儿摔了玉佩,亲自毁了婚约,你会不会怪我?如今情势不同,女儿不可能嫁给墨君宸,你也不想让我面对着不喜欢自己的人过一辈子不是吗?原谅女儿吧。
下定了决心,“绝对,不会!”
手中的白玉狠狠掷出,比之前更狠。
玉佩脱离手心的时候,赫连雪镯有些恍惚,直到听到玉佩摔落的声音才回过神来。玉佩被摔成了几块,再也无法修复了。
好像丢了什么。
赫连雪镯却舒了一口气,总算完了,那个清傲的灵气雪,什么时候开始,总是做出一些极端的事,不让自己有退路。
沐影站在门外,叹了一口气,还是对赫连雪镯下了逐客令:“赫连小姐,请吧。”
想着雪歌还在等着自己,赫连雪镯不再多说,不带任何留恋,转身离去。一道粉色倩影从身边飘过,还未回神,便听到一道娇气的声音:“宸哥哥,宸哥哥……”
嘴角一挑,冷冷一笑,雨霞公主吗?果不其然,随之而来的又是沐影不卑不亢的声音:“公主,王爷不见任何人,请回吧。”
“什么不见任何人,那赫连雪镯怎么在这?”
“公主请回去吧。”
“就知道纠缠宸哥哥!”说罢,雨霞公主还不屑地看了赫连雪镯一眼。她长得不差,有着出色的五官,脸上有着其母徐妃的妩媚,只是她颐指气使的模样着实让人不感冒。
本想离开的赫连雪镯停下脚步,脸上毫无表情,眼底深处却燃着怒火,转过头来,嘴角也是挑衅的一笑:“难道你就认为你不会被拒之门外吗?”
雨霞公主嘲讽的一笑:“我是堂堂的公主殿下,不是你这个小小的将军之女能比的。”
“是吗?”赫连雪镯也是浅浅一笑,转过身,依靠在旁边的柱子上,倒是有看一回好戏的架势。
沐影见原本要走的赫连雪镯又折回来,眉头也是一皱:“两位都请回吧。”
雨霞公主并未理会,对着书房道:“宸哥哥,是父皇让我来的,让我给你一个东西。”
良久,书房没有任何回应,沐影耐着性子再度心平气和的说:“公主,请回吧。”
赫连雪镯见此,不由得一笑,转身就欲离开。
“让她进来。”
短短的四个字,熟悉的声音,赫连雪镯木讷地站在远处,不敢相信的转过身紧紧地盯着书房的门。
雨霞公主看了赫连雪镯一眼,挑衅的一笑,对沐影恨恨的道:“还不让开。”
赫连雪镯怔怔的站在那里,愣愣的看着雨霞公主走进去。
伸手拂去眼角的晶莹,赫连雪镯苦涩一笑,雪青说的真对,了结了就结束了。
墨君宸,我们结束了,或许,从来都没开始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