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缘起缘灭

    正如赫连雪歌所说，一切，都晚了。

    十日如指间沙，眨眼便过去了，任谁也抓不住。

    战王爷彻查赫连将军叛国之事得到结果，还了赫连家一个清白，皇上下令立即释放赫连将军和赫连夫人。

    回到将军府，只见一片凄凉萧瑟。

    见到母亲兄长，赫连雪歌再也难以抑制住心底的酸涩，扑过去抱住两人，宣泄着这么多天来一直强人压抑的心情。

    “歌儿，怎么了？”

    赫连夫人瘦了，眉宇间不再了当年的英姿傲气，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疲惫。

    赫连雪歌张张口，却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是一个劲儿的哭。赫连泶痕察觉事有蹊跷，甩开心底的猜测，抓住雪青几人焦急训问。

    雪青默默不语，雪落早哭得昏天暗地，雪赤暗暗垂泪，身后跟着蔽月、回雪，都低垂着头，看不清表情。张伯、张婶也不肯多说一句。

    所有人都在这了，赫连夫人和赫连泶痕大抵一进门也猜到了，只是不愿承认罢了。

    “老天——我的镯儿——”

    赫连夫人长呼一声，就昏迷过去，众人手忙脚乱，赶紧请大夫来。

    赫连夫人醒的时候，已是半夜三更，屋子里就雪青一人照顾着。

    雪青趴在床头，脸颊上隐隐还有泪痕，赫连夫人怜惜的拭去，想起赫连家这几年来的每况愈下，人散的散，死的死，失踪的失踪，最后身边，就只剩下几个小丫头了。

    “夫人！”

    雪青睡得浅，很快就被惊醒，看着赫连夫人醒过来，欣喜的笑了。

    赫连夫人温柔的一笑，道：“这么晚了，还守着我做什么？快去休息吧。”

    雪青摇摇头，说：“夫人，雪青有话一定要说。大小姐在临走之前给雪青说过，她一点也不恨夫人，夫人的苦心她都明白，还有，大小姐说她对不起夫人……”

    说到最后，雪青泣不成声。

    赫连夫人摇摇头，嗫嚅着：“傻丫头，不是她对不起我，是我对不起她……”

    雪青抹抹眼泪，突然问：“夫人，能不能告诉雪青，杀害大将军的究竟是谁？不，是江湖上哪个势力？大小姐说过暗寤门一定是其中之一，也怀疑过轩瀛宫和逍遥阁，那……”

    赫连夫人闭上眼，摇摇头叹道：“雪青，有些事，过去了就不该提起了。是暗寤门又如何？轩瀛宫和遥阁有插手进来又如何？冤冤相报何时了，别再深究了。”

    雪青抿唇，还是点头应诺。

    墨君宸是三日后回来的，他回来的事，赫连家一清早就听说了，不约而同的谁都没有提起半句。

    一直，王府都平静无波，似乎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赫连雪歌想，从此王府和将军府就不再来往了吧。事实上，哪怕是赫连雪镯嫁过去，也没什么过多的来往。

    雪青飞鸽传书，让远在南蛮边境蓝天客栈的齐叔回京城，她说，这是赫连雪镯曾经吩咐的。

    齐叔年纪大了，他与齐天乐父子二人分别多年， 如今该享受天伦之乐了。

    将军府派出了暗中势力，却怎么样也找不到赫连雪镯，就像找不到雪羽一样。

    赫连泶痕再三思虑，决定亲自去找寻她们，雪青和雪落也跟着去，雪赤挂念着封君临，终究还是决定留下来了。

    “哥哥，路上小心。”

    赫连雪歌站在赫连泶痕面前，她现在已经不再是以前的小女孩了。

    正如赫连雪镯所说，在哥哥姐姐的纵容下，她才会永远都长不大。可是，如今娘心力交瘁，哥哥要去远方寻找妻子和妹妹，她也已经嫁人，再也没有理由赖着不长大了。

    赫连雪歌自信的笑着，她是赫连家的女儿，是赫连雪镯的妹妹，她一定也可以像雪镯一样，把赫连家打理的很好。

    “赫连兄，你放心。赫连家是我妻子的娘家，风某一定尽心尽力。”

    赫连泶痕淡淡瞅了风妖离一眼，对此人，既不亲近也不疏离。不过，既然是雪镯选择的妹夫，应该也不会错。

    突然，赫连泶痕的目光变得森冷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