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在黑夜中前行

    “他们赶得上吗？”

    此刻，凯恩，劳尔，蒂蕾丝3人，已经到达费城的门口。费城的升级考试还有6个昼夜，凯恩还是没有变为原样，这让他开始急躁起来。从出发点一直不停歇的极速前进，穿越森林，火山，猎人布下的陷阱，再攀登高达2000米的山谷，快要跑断腿才到达费城。另两人当然可以变回原样，然而耗费的时间会比这多得多，高大的身躯势必会引起其他种族的注意，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要是坐上了飞空艇就能赶上，没有坐上就很难说了！”蒂蕾丝明白的，以人类的体魄，速度，生命力，完全不可能。

    “哟，你们来了啊！”在凯恩家外面碰到的三人组，讨厌又熟悉。心里有气却无法发泄，上次费城升级考试打败了他们。由一个胖子，一个少女，一个少年组成的奇怪组合。

    “你们来干什么？”劳尔捏紧拳头，指缝里传出关节摩擦的声音。他真想给前面的3人一人一拳，可以的话。

    龙之国里的时间，流动非常奇特。在永远没有太阳照耀的地方，时间会比龙之国的其他地方慢上好几倍。劳尔用了3伦（半年）的时间，在永远的黑暗地带治愈伤口。所以他再也不想，那么长的时间去治疗伤口了。

    “凯恩、劳尔、蒂蕾丝。这次的费城升级考试，我们同样会让你们不合格，你们也明白吧，第二次不合格的下场。”

    “给我闭嘴，绮罗！”蒂蕾丝的拳头挥向了少女。在她拳头还未挥出，就已经被拦下就被一只手挡住。那就是因古斯，在他们攻击之前，就已经开始进攻，那就是因古斯的实力。

    “凯恩怎么变小了，哈哈！”说话的人就是奇怪组合里的胖子—比特。犹如帝企鹅一样，腹部囤积着大量的脂肪，走路时东倒西歪的。

    在费城参加升级考试的，大都是龙，偶尔会有别的种族参加。费城的升级考试，关乎所有龙的成长。若是两次没有通过，将会强制离开龙之国，永远不许踏入。即是说，虽然自己是龙，但是没有通过费城升级考试。那么龙之国的人，是不会承认它是一条龙的。与自己有关的所有人，将再也无法在一起。压力可想而知。

    “我们会让你们离开龙之国的，哈哈哈哈！”说完转身离去。

    “那些家伙……”劳尔用尽全力，打在费城门旁的一根白柱子上。白柱子没有受到任何损伤，那是因为，这里是由年长的龙建立的，并且在里面施加了防护破坏的魔法。一般的龙对这里的一切，包括地上的树叶也无法破坏。

    “就看他们能不能赶上了……”这次的费城升级考试，参加人数需为6人队伍，6人里至少有3名龙族，其他3人不限种族。考试分为几个阶段，第一阶段为1V1战斗的规则。只要6人里先赢过3场，就算通过第一阶段的升级考试。输掉的一方，只有下次升级考试才能来到这里。若是第二次输掉，则会强制离开龙之国，永远不得进入。还有，在考试开始时，一方的参加人数未到齐视为失去资格。

    “大概，6个昼夜都不到了……”天空的龙吼声，传遍整个费城。一眼望去，许多龙飞过天空。那些都是来费城参加升级考试的龙。他们大半已达到成年期，龙翼有了足够的抗压能力，以及突破空气壁的飞行速度。而他们3人，还没有到成年期，龙翼还没有发育完全。凯恩能用龙翼飞翔，其他两人非常羡慕。但是凯恩现在的样子，跟幼年期的龙没有任何区别。虽然大脑能够思考，身体的其他部分，就跟幼年时期一样。不然他们都可以坐上凯恩，直接飞到费城了。

    另一方面，我们三人，还在被哥布林厄尼尔甩下的地方打转转。周围的磁性太强，手机的司南功能无法辨别方向。手机的警报响了好几次了。想着只要熬到太阳出来就好了，结果手机只剩下10%的电量了。但是时间又过了一天，变成了6月25日，这是为什么？

    “喂，流光影！”朝着下方的人大叫。因为风夹带的气流有点强，吹在白色粉末融化的受伤部位，也是非常痛的。犹如被刀片一层层剥下，那般难以忍受。

    “没有重要的事不要找我，我在控制滑翔翼方向。眼前什么都看不到，要是撞到山就麻烦了！”很平静的回复着，问题直接当成足球踢开了。流光影在控制方向？记得电视上，那些飞行爱好者没有这么做吧！

    “喂，难道你是第一次开滑翔翼？”这一句说出口，下方的人没有回话，耳边只有风吹过的声音。也许我戳到他的痛处，谁知道呢？其实我们在这里，已经过了一天了。因为手机之前是24日，也就是说，我和若城在翼面上，呆了近一天的时间。流光影抓着三角架，同样也是一天的时间。

    我当然知道，他的处境比我们更危险。要是他稍稍失神，自己就会掉下去。所以一开始跟他说过几句话后，知道现在谁也没有打破沉默。我们三人，不管是谁都非常压抑。想要和谁说说话分散一下注意力都不可以。因为只要一失神，也许就会掉下去的。就算是心里烦躁，无聊，身体感到冷。什么都不能去抱怨，为的就是不想让他分心。

    “昨天是24，今天是25了呀！”试着开口，想要拨开我们之间的阴霾。

    “上面没有气体吧！地球之外不也是真空吗？这个世界的臭氧层外，或许就跟地球之外的世界一样。小矮子你以后要学的还有很多！”真不愧是流光影，懂得可真多。

    “为什么你们都叫我小矮子？难道就因为我是学院最小的吗？”无论是谁，对我都叫“小矮子”“小矮子”的，听着心里挺不舒服的。

    “谁知道呢？不过你既然长得那么矮，这样叫也没问题吧！如果你不喜欢，以后叫你玖让，或者小让也可以。”话里带着轻微的笑声。一开始他的声音还算大，结果后面越来越小，跟蚊子扇动翅膀的声音差不多。我从来没有对他说过我的名字，难道你的发丝里，也含有400的智商？原以为他是一个忧郁的少年，不过现在，他也是一个健康的家伙。

    “喂，若城呢？怎么没听到她的声音了？”他这么一说，我才反应过来。用手机的光照亮周围，那个跟我一起趴在翼面上的女孩，此刻已经睡着了。与地球的夜晚不同，这里的夜晚是，就算挨着自己旁边的人，看到的几乎是一片黑色。伸手去摸，手上有水渍，额头上还带有热度。

    “喂，若！若城！”用力椅她的身体。她的额头，跟烤箱里刚拿出来的曲奇饼干一样烫手。手臂的上温度，反而是冰冷的。我不是一个医生，初步的判断就是，她得的病比感冒严重。

    “小让，她怎么了？”流光影听到我的话大叫道。他也同样焦急，想要寻找地方降落，却因为伸手不见五指的夜色。不得不在吹着凉风的夜空中，用滑翔翼飞行。

    “我不知道……她的头好烫，手却是冰凉的。我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从来没有得过什么病，因为笨蛋都是不会感冒的！这句话还真对！当然也从来没有照顾过病人的经验。学院的生活，完全由自己一个人打理。就算打了一夜的游戏，只需要在教室里睡一觉就好了。教授是不会管我这样的普通人的。

    “那肯定是得了破伤风了！”从身体各部位的温度不同推测，若城得了破伤风。流光影很清楚，那是非常危险的疾病。由破伤风杆菌感染所致，属革兰阳性产芽胞性厌氧菌。原本不是很严重的病，但是在日本，破伤风比心脑血管疾补要危险。因为，这是新世纪新生的一种空气传染性疾病。但真正的传染源，是学院里的召唤兽，吸血鬼獠牙上的毒液。

    病毒首先进入身体的破损部位，然后顺着血液，在身体四处流动。接着红细胞吞噬，白细胞的守护防线，根本对它不起作用，同样的被一并吞噬掉。病毒继而降低身体的温度，使感染者进入假死状态。变化仅仅几分钟内就完成，感染者成功醒来就会变成吸血鬼，反之就会死亡。在日本，目前还没有破伤风的治疗案例，临床试验都还没开始。

    “你赶紧抱住她，不要让她身体的温度降下来！”光想着破伤风的事，忘记了操纵方向，滑翔翼歪了一下。上面的两人向一边滚动，身体靠着翼膜边缘，差点就从翼面上差点掉下去。当然流光影是不知道的，他的视线只能看到前面，上面发生的事他也不知道。

    听到他的话后，挣扎着爬起来，再用力把翼面边缘的少女，拖到翼面的中心部位。立即脱下黑尾，盖住她的身体。让她的体温能够维持更长的时间。

    “哈！哈！”风开始吹得猛烈，黑色的长发遮住我的眼睛。用力抓住翼膜，手指甲直接抓在上边。现在身上可是什么都没有，身体感觉开始冰凉了。紧靠少女，忽而闻到了血的味道，也许是我的伤口裂开了，但是后背没有液体滑下的感觉。这时，风的力量把肩上的伤口撕裂开来。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叫出声。

    不想让下面的流光影为我们担心，刚才的动作肯定是他分神了，我必须要靠自己去解决。风增大了强度，头发挡在眼睛的前面。眼睛也睁不开，索性就闭上好了。

    “到底什么时候才是个头！”流光影咬破嘴唇，难以尽力平息心里的急躁感。他已经不知道，用滑翔翼飞行了多久。双手抓着三角架的时间过长，早就已经麻痹。要是再不找到落脚点，双手恐怕要因血液的流动而废掉了。废掉了双手，费城的升级考试就没办法了，自己要如何给他们交代？以他的推测，若城恐怕坚持不了多久了。而小让自己，也有可能被传染上破伤风。接二连三的严重问题，让他根本就无法集中精神操作滑翔翼。

    虽然现在是强风，滑翔翼还是能够顺着风飞行。就怕眼前的高山躲不过，直接撞上。那就真的没办法了。上方的两人，有一段时间没有反应了。他心里很是焦急。

    “喂……2……26号了……”不知道被强风吹了多久，脸颊开始发烫了。自己不是很清楚，至少现在，身体比起其他任何一个时间段都要差。额头的温度，估计一根温度计来测，直接会爆的。手指抓在翼面上，双手的血液不知道什么时候，流动变得非常缓慢。被撕裂的伤口，扩大了好几倍的面积，因强风的力量，开始大面积出血。

    下方护着若城，少女的温度比我都还要高。当我反应过来的时候，眼睛变成了血色。红色的眼睛，自然就想到了吸血鬼，但立即从脑海里排除。一个人类，在没有受到伤害的情况下，会变成吸血鬼吗？除非是自己喝下血液，而她有可能是后者。

    少女抬起头，冰冷的双手抱紧我。盖住的黑尾，在她起身的时候滑下。我能感到她那肌肤上，那不可思议的寒度。

    “一定要坚持住啊……”流光影在心里祈祷，用自己的眼睛看向下方，试图寻找能够看见的光亮。无论多么微弱，只要能够降落，上面的人就会没事。当然也包括他自己。

    “小……让……”她的声音十分微弱。莫名的力量，直接把我压在她的身下。两人的位置，一下子就转换了。血色变成了血红色，她在朝什么变化吗？红色为吸血鬼眼睛的颜色，也是热情的代表色，同时也是灾难的颜色。我试图抽出一只手去拿手机。她仿佛早已明白我的意思，从我的后面把手机拿过来。

    滑动手机，屏幕发出微弱的光。我看到她的样子差点发出声。里面的牙齿，变成了吸血鬼觅食的獠牙。在边角处的牙齿，还附有绿色的液体。我想叫出声，立马给了自己的嘴一拳。嘴里留有的疼痛感，让我往前吐了一口血。

    能够叫出我的名字，看来她还保有人类的意识。我到底在想些什么！用力摇头左右摆动，让自己保持清醒。强风可能让我的脑细胞死掉了一片，不然现在能做的事怕是也要忘记了。若城的嘴，向我的脸颊凑近。我不能躲开，也不允许躲开，无论她做什么，我都要去承受。

    “你们再坚持一下，我找到落脚点了！”流光影十分兴奋，他的话，无疑让强风刮得疲惫不堪，快要倒下的身体，注入了新的能量。

    “我们会死吗？”原本黑白相间的瞳孔，变成了纯红。连眼睛的颜色都是全红。我现在才明白到，她已经朝吸血鬼变化。成为吸血鬼的最后一步，就是吸血了。

    伸出嘴，牙齿靠近我的脖子，身子直接趴在我的身上。比蒂蕾丝略小，但是同样有料的胸部，压在我的胸口。呼吸都变得困难，直接变成了咳嗽声。轻咳了一下后，用手捏住自己的喉咙，不让自己出声。呼吸变得更是困难，眼睛里都能看到，在脑海里存储的记忆碎片了。

    她已经忍不住了，贪婪的欲望在控制她的身体。只差最后一步，她就不再是人类了。虽然她还是若城，在一起的若城。想到这里，我想要流眼泪。可是眼睛里，总有什么东西，堵塞了我的泪腺一样。让我从未流过眼泪。

    缓缓低头，尖锐的牙齿轻轻陷入了颈动脉。脖子上传来的微痛，令我紧闭了一下眼睛。我只听到“咕噜咕噜”的声音不断。从她嘴里流入的是食物，从我身体里流失的却是生命。记得吸血鬼在第一次进食时，都是把猎物吸干的。或许哪一天，我会被做成木乃伊，葬在金字塔也说不定。眼睛开始翻白眼了，原本有活力的身体，此刻快成一具瘦骨如材的尸体了。

    “我们到了！抓紧啊！”流光影大声的叫着，滑翔翼真的开始向下缓缓降落。要是他看到，在滑翔翼的上面发生了这样的事，又会怎么想呢？答案我早已明了。

    “小……让……”少女在呼唤我的名字。眼睛里的血红色变成了浅红色。她叫着我的名字。声音虽然很小，我也能够听见。只是落在脸上的水滴，从透明的泪水，变成了混着血液的结合体。那就是，一只新的吸血鬼诞生了……

    “为什么……要这么做……”温热的液体流进我的嘴里，有点咸，和嘴里的液体混杂在一起。那是就是吸血鬼的眼泪-眼泪与血液的结合体，名为血泪。

    水滴渐渐变为瀑布，一倾而下。流进了鼻子呛得我直咳嗽，不过身体总算有点直觉。除了2次元，我还是第一次见过，眼泪能够像瀑布一样流下的人，而且她就在我旁边。

    “上面发生什么事了？小让，若城醒了吗？”流光影听到上面的咳嗽声，以为若城醒了，出声询问。

    “是的，我醒了……”若城没有让自己哭泣，因为她知道……她吸的太多了……

    滑翔翼降落到了地面，红色灯虫的光点聚集在一起，驱散了周围的黑暗。

    “这是最后的……时间了，吗？”眼睛望向夜幕下的星斗。明明有星星的光，却看不到最近的人。星星的光也不能照亮黑暗吗？怎么都好了，我要去那个世界了呢……一旁的少女正蹲坐在旁边，泪腺或许太发达了，现在还没有停止流泪了！

    “别哭了呢！那是作为生物的本能反应，对于任何人都是没有罪的……”声音小的，连我自己都怀疑是否听到。舞动的眼脸终于关上了明亮的窗户，一切沉没在黑暗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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