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生存

    为什么会害怕？那是因为畏惧之物存在着。听到牙齿上下磨合的摩擦声，就令人作呕，人鱼们蹲着身子，吸食着地上的尸体。对于他们来讲是食物，但对于自己而言，就是当头一棒砸在心上。为什么生物要互相伤害，那是为了生存，这个理由就足够了。

    看过男人的脸被切下了一片后，心理承受能力得到了提高吗？吃着尸体的人鱼，感觉很普通。心里的那种压抑感，凭空的消失了。海水染上了血色。进食的人鱼们抬头看了一会儿，接着继续之前的动作。地上的尸体只有两三具，就算担心他们的安危，也是毫无意义。

    叉子的尖端靠近皮肤，脖子上的威胁还在。越过他们再度前进。残破的废墟之中，有数不清的青苔和壶贝，依附在破烂的石头上。路只有一条，进入一个幽暗的房间。太阳的折射光被黑布吸收在墙外，里面只有一张石桌在室中央，地板上的坑坑洼洼，都是围着室内的物体周围形成。

    木桌上摆着一块棋盘，无叶花的图章随意的放在上面。桌上有大量的武器，久远的岁月让锋利的刀刃生钝。武器的尖锐部位已经被磨平。那些想要逃跑的人几乎都在这里。靠着一个角落，坐在地上哆嗦着。房间很大，大量的人群在一起，周围还有一块大空地。

    “@#￥！！”人鱼在说着什么，人群立刻骚动起来。他们向着那张石桌嚷嚷着，用手拿起桌上的破旧武器。人群开始分散开来，拿着武器的他们睁大眼睛，注视着周围的一切。接着开始了厮杀。被狠狠推了一把，不得不加入到他们的剧本之中，扮演着属于自己的角色。

    “%*%*……%*”开始了，战斗开始了。人们自己的厮杀，对同伴的杀戮。他们的眼睛里看到于心不忍。有的在摇头、有的在眨眼睛，有的丢弃了武器。战斗是残酷的，手上的兵器是无情的，而他们的心灵，自然是脆弱的。

    一株株蔷薇在绽放，金属碰撞所产生的火花，令室内的温度缓慢升高。杀死自己的同伴，或许里面还有自己的亲人。如果可以的话，谁也不想得到这样的结果，可惜它们只是剧本里的人物。观看舞台剧的人则是一边的人鱼，锋利的犬牙不时的露出唇部。

    作为观众的它们，当然可以做出这样的动作。因为舞台剧的品质完全由它们判断。人鱼们不时的做着重复的动作，我想那是人鱼们在笑吧！看来它们对舞台剧还算满意。

    从背上拔出斯科菲尔德，防御正前方一位中年男人的进攻。水的力量减少了攻击力，同时使得阻力变得比陆上更大。长矛的刺在剑柄上，离我的手指只差大概一个指甲的长度。或许在水中，无法好好控制攻击的精准度。往前的攻击会向左右偏离一点。

    自己所在的位置是一个死角。因为后面是墙壁，所以只需要看着前面就够了。长矛刺到剑柄上。由于紧张过度，武器从手上滑落。用脚踢到剑身使其上升，快速伸手向前抓住，挡下中年男人的第二击。单手侧平举防御另一方的攻击。

    同样是一个男人，不过下巴没有髯须，看脸约摸20岁左右。粗壮的双臂挥舞着双手斧，从上方直直劈下。那份过大的力量令手麻痹。

    松开手，武器瞬间落地。在室内产生一阵雷鸣般的巨响，在石头上砸出一个直径数米的大坑。本就因为厮杀变得浑浊，显得不再平静的海水产生了一个漩涡，两个男人慌忙跑开，自己也想跑开，却被卷入漩涡之中。

    在海水里可以呼吸，同样可以吃进海水。血的味道，不能和英国牛排上的血相提并论。第一感觉就是恶心。胃液从胃部直冲口腔，液体在喉管的感觉，令我想要呕吐。

    潜藏的威胁就在此刻到来，从对面飞来的箭矢穿过了右手臂，而且是快速的钉在墙上。眼睛瞟向攻击的方向，一个女性拿着手上的黑弓，正好用手指捏着箭矢。用力拉开弦，准备着下一次的进攻。夹杂在漩涡中的自己，想要躲开她的攻击，几率算是微乎其微。

    期待奇迹吧！我可不想说出那样的话。伸手靠近大坑里的斯科菲尔德。身体在漩涡里，来回的旋转着，被它的节奏所带动。想要打乱这份节奏，想要逃离死亡线。头脑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活着！

    不知道旋转了多少次的漩涡，依然没有停歇。向着地面的大坑，伸着自己的手臂，一点点的靠近着。一次次的远离那一点希望，又一次次的靠近着。漩涡打乱了室内的水流，它的半径开始扩大，将战斗的人们一个个吸进来。

    人们紧握手上的兵器，就算在漩涡里，也没有停止战斗。武器离开了手，就用上了拳头进行肉搏战。冰冷的武器上带着炽热的温度，那是身体里的血。室内已经成了一片血色的领域，海水被染上了淡血色。

    不知旋转了多少圈，在身体回到自己的位置时，用上最大的力量捡起，掉在深坑里的斯科菲尔德。用剑支撑着地面，做出反身跳的动作，从漩涡之中挣脱出来。身体表面遍布的伤痕，那是在漩涡里，其他人的武器在漩涡里旋转所致。那是无法避免的攻击。

    不是士兵，只是一个普通人；没有强壮的肌肉，也没有瞬间的爆发力。直接的硬拼蛮干，我是不会去做这种没脑子的举动。武器是没有眼睛的，它们的任务只是消灭一切，无论光明还是罪恶。

    粉色的血液透过撕裂的伤口涌出，原本那是红色的血液才对。和红色的海水融合在一起。身体所受到的伤，全都是皮肉的痛苦。海水里含有的大量盐分，令伤口剧痛不已。如果只是这样就认输，那么自己也就这样了。

    杀掉了一个同伴后，接着又是下一个同伴。如此反复着战斗，他们在用尽全力的战斗着。或许是太过于疯狂，像野人一样咆哮。脆弱的灵魂在经受着，战斗的洗礼。

    舞台剧到达尾声。除了我之外，还有余下的6个人。站在一边不管别人的死活，这是为了安全起见。我不是善人，也不是贤者，他们的死活与我无关，长久的自我意识已经在心里深深扎根。余下的6人和我一样，身体遍布伤痕。不过要比我严重得多。因为他们的身体开始大量出血，6人的血聚集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小型的血池。

    “#￥*&”战斗继续进行。一个和我等身高的少年，拿着匕首朝我进攻。煞白的脸色毫无血色，大笑着。快速挥出弧线形的攻击轨迹，左右两边来回挥动着。

    匕首面对着我的面部进攻，我只能一直后退，躲不掉的就用剑抵挡。匕首的长度虽短，但是攻击速度快，频率高。紧咬牙齿睁大眼睛，眼球里的血液顺着脸颊流下，融进了红色海水里。

    大笑着的他，显得有些恐怖和悲怆。不知道该采取什么样的行动合适。思考的时候暴露了空隙，匕首插进了胸口。少年还是一个儿童，力量和成年人相差太远。胸口上的这一击，虽不会致命，同时也给我造成了不小的伤害，大量的粉色血液从体内流出。

    少年碰到了粉色血液时，身体受到的伤害，正从眼前消失。其他的人也是如此。看到身上的伤痕消失，个个带着惊讶之色。眼前的少年停止了攻击，双手颤抖着，眼里的恐惧表露无遗。

    单手捂着胸口，另一只手用剑支撑身体。他眼里的疯狂已不再，不知因为什么回复了平静。没有那么多心思去关注，双腿颤抖着，费力的挪动一小步。一把三叉戟比着我的背后，自然知道武器的主人是谁。尖端碰了一下背部，我移动着步子前进。他们同样被人鱼比着后面。跟我一起，走出了房间。

    从房间里出来，突然觉得，地面的一切完全可以入眼了。连续的经历着死亡的磨练，心理承受能力何时变得这么强大。踢开距离自己最近的一只断胳膊。要是我能看见自己的脸，那上面的脸色一定很难看。

    沿着之前的路线返回，到了最开始的地方。一只人鱼用叉子碰了一块石头，一边墙壁开出了新的道路。进入新的道路，我们来到了一处宫殿。从地面一直延伸到顶部的阶梯之上，一个男人坐在藤编椅上。

    “/*(&@~”_”后边的人鱼迅速跑到两边，整齐的站立。我想他可能就是人鱼的头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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