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面对现实
无情的枪口对准四人。浴衣上，粘糊糊的白色液体上，又多了一层血色。再加上，地上大量的尸体，和凝聚在一起的大面积鲜血。将室内的一切在头脑里进行组合，经过简单的推敲。警察自然而然的，就把他们认定是罪犯。
“还有其他人吗？”一位警察靠近几分，向着他们问话。
“砰！”接下来响起的是开枪声。再接着，警察们连续开枪，直到枪头里的枪管冒出。
“噌！噌！”看不见的攻击划下他们的头颅。从里面流出的脑髓，粘稠而又恶心，和血湖泊混在一起。
“还好吗？”莫丽斯的身影不知何时，转移到前门外。粘着鲜红气息的污秽之血，从水晶剑滑下。用手抹掉头颅洒出的残留血迹。
“还好！”三名少女安然无恙。未受到一点攻击。枪口射出的子弹，被剑分成两半。无力掉落在地板上。
“这里不能再停留了。我们要先和他们汇合。”
“了解！”华音扶着受伤的文华，看了一眼若城。浅红色的双瞳上，出现了一对轴对称的深色月牙。眼中能看见的，只有对血液的渴望。而若城，正独自沉浸其中。
“高贵吗？同样述说着悲哀……”双瞳中的月牙即刻消失不见。深色褪回浅色。她又想到，自称为高等生物的人。一系列的问题，源头均来自于它。高度的问题，无法用高度的智慧解决。真是一种讽刺。
“我……我做了什么？”起身，就往后退了半步。眼里的惊恐之色表露出来。用舌头舔了一下下唇，血的味道进入口中。比起任何食物，都要来的甜美。舌尖上的舌蕾，正记忆着它的味道。
“为什么？血是甜的？”用舌尖舔食两唇周边的血滴。甜的……甜的。她能知道的，就只有这一个味道。
莫丽斯盯着，因自身变化而焦虑不安的少女。就算记忆失去了一大半，但是还有些许残留，保存在脑海里。不过那份记忆，正在摧残她身为人类的存在。即使是消失了，可她仍然觉得，自己是以人类的方式生存的。
“若城，你要明白！作为人类的你，已经消失了。你必须改变你的生活方式，在这个世界生存下去。你要做的，就是伤害别人！也许这是一件很难的事。但是，世界上的人们，就是在伤害与被伤害间活着。你明白吗！”拍掉华音的手，用力掐住若城的脖子。满脸鲜血的文华，把若城逼到墙角，手上的力度开始增大。
“咳！咳！”若城的呼吸变得不稳。她移动双手，想要拿开抓醉管的死神之手。可是，她的力量比起人类的文华，竟然还要小。
“你的力量，只有这种程度吗！”单手抓着她的脖子，在血湖泊上奔跑。越过门槛，跑向前门。前方的莫丽斯，自动让开了一条道路。踩在湿润的泥土上，把抓紧的若城用力扔在地上。泥土和小草粘在一起，贴在浴衣上。
“咳！咳咳！”得到解脱的若城，躺在草丛里，大口大口的呼吸空气。
“既然你什么都不明白，那就让我来让你明白。给我永远记住，你作为一个生命的存在！”蹲下身，捏紧拳头，用上全力挥出。附加强劲的爆发性，迅速打中若城的左颧骨。
“噗！”樱色小嘴被强迫张开。还未流入喉管的血液，因为强劲爆发的拳头压迫，血液一下子直冲嘴边。从中飞出血色瀑布，全部朝向上方的文华进攻。没有任何防备，血全部溅在脸上。冲刷了上面已经凝固的部分，进入鼻腔和双眼。
“呜！”嘴里发出细声。强行张开双眼，用力忍住进入的血液。黑白相间的颜色，一下子被血液染红。眼球内部充血，泪腺不断挤出泪渍。两道洪流冲击脆弱的眼球。因会厌软骨为半闭合状态。涌进鼻腔的血液，强行冲撞中间的窄小通道。
“咳咳！”涌进的血液令文华咳嗽不断。拍打脸颊的血柱，又落在若城的胸前。向四周散射。还算干净的浴衣，此刻沾上了污秽之血。
“好疼！”若城用手摸着手上的位置。白皙的脸上，被遮住的地方仍然可以看到几个手指红印。
“为什么……”红色双瞳里，带着燃起的火苗。话还没说到一半，脸上又是一道火辣辣的疼痛。
“为什么？为什么？我不知道你变成了什么，成为一只吸血的野兽，却会害怕人类吗！”文华的拳头朝着同一地点落下。嘴里吐出的血，再度洗刷文华的脸。浓重的血腥味久久停留在此。她感觉胃里一阵翻涌，一股液体正突破重重阻碍，朝嘴唇逼近。用力咽下一口唾沫，捏紧拳头，继续打在若城的脸上。白色液体从身上滑下，落在若城的身上。和血液混合在一起，气味更加难闻。
“无论是谁，它的第一目标都是生存。就算是耍着卑鄙的伎俩，用着肮脏的手段。只要能够生存下来，又有什么！只知道活在美好世界的家伙，永远都不会明白，什么才是黑暗！”说完，拳头打中眉骨。眉毛下发出“”嗞嗞滋”的摩擦声，可能是眉骨碎裂了。若城的脸色开始扭曲，变得恐怖。
“啊啊啊！”嘴里开始叫出声。若城在害怕，心在动摇，血色双眼开始望向其他的事物。无论怎么做，全力挥出的拳头，一样打中她。不过这次换成了心脏。文华撕开了她胸前的浴衣布料，两座阿尔卑斯山映入眼帘。紧咬牙齿，擦拭了一下充血的双眼。拳头打中若城的心脏位置。
“噗！”从嘴里又喷出一大口血，带着大面积的黑色。那是吸血鬼自身的血液。
“我的亲姑姑，她也一样，身体里流着肮脏的血。她的所作所为，哪一件都会招人唾骂。但是，她所做的一切无论如何，都是为了自己。能够更好的生存在世界上！然而，再看看你。一只连人类都不如的家伙，连存在的价值都被榨干了。那还有什么意义！”
如野兽般咆哮。挥动的拳头打在若城的胸口上。每一拳都带着她的愤怒，她的怒吼。黑夜在默默注视着一切，靠在前门纸窗前的两人，同样也在注视着这一幕。充斥着血腥和暴力的戏剧，就在他们眼前上演。
“不！不！呕！”若城大声的叫着。嘴里吐出的血，混杂着黄色的恶心液体。那是什么，她很清楚。臭味连同血腥味，一同刺激着鼻黏膜。
“我……知道……我是一个……软弱的……”在拳头的风暴中，若城说出的话断断续续。脸部肌肉因为痛苦，而变得扭曲僵硬。
“说下去……”拳头打中若城的嘴，一颗獠牙穿透她的手指。血从手上流出，落在若城的嘴里。只是微动了一下眉毛，另一只手照常进行攻击。暗红色的双瞳变得深红，她开始伸出舌头，舔食落在唇边的血液。
“刚才吸的血，全都喷出来了么？你的脑子是拿来干什么的！这么容易，就被自身的贪婪本性控制住。难道，你就没想过改变吗？”不知道是出于自己的愤怒，还是想要改变她，也许两者都有。文华用上比之前，更大的力度挥下拳头。竟然打断她的下颚骨！下唇下的骨头成了碎骨渣，唇部下塌好几公分。
“我有……什……么可以……改变……明明自己……都是这么软弱……”说完，从深红色的眼球里，流出浅红色的泪水。泪水往下，流下碎掉的下巴。在脸上徒添两道浅红色泪痕。
没有……勇气……我什么……都没有……噗……”连吐血的力气都没有了。脸上和胸口上，受到的伤，没有任何变化。即使是吸血鬼……
“什么都没有？别开玩笑了！所有的生物都不是完美的，但是所有的生物，从它出生开始都不是废物。路是自己开拓的，什么都不做，那能得到什么？和平？那仅一扇，可以用拳头打破的玻璃。只是一层可以捅破的纱布。战火的硝烟弥漫全世界，你是圣人？穿过你头颅的子弹，它又听不懂你的话！”吼叫声响彻周围，不时的传来文华的回声。
“这么久了，你还是不明白吗？收起你的眼泪，我看见都觉得恶心！一个只会哭的家伙，不配活在世界上！”灌注全力，即将挥下最后一击。连续的攻击让她的体力不支。身上渗出带有热度的水珠，流经全身各处。双手开始麻痹，两腿有些发软。眼睛里的血液，快要把眼球挤出眼眶。
“那，这就是最后的一击！”最后一记拳头全力挥出。用上自己可以用上的全部力量，打中若城的左眼。左眼球直接飞出了眼眶，落在草丛间。
“啊啊啊啊！”大叫着，痛苦令她的脸变形得不成样子。失去了眼球，自然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但是，若是她还是以人类的方式活下去，那就没有任何存在的价值。
“我的事，已经做完了。”文华看着受伤的手指，绿色的液体在指缝间流动。起身，拖着犹如注铅后的身体，极慢的返回室内，捡起落在地上的刀子。毫不犹豫的刺穿了自己的颈部。喷出的大量血花，飞舞在空气之中。那份熟悉的身影，此刻正半跪在地，度过仅剩的最后时刻。
前门外的三人，自然是注意到了。莫丽斯当即移动身子，想要跑进室内。一旁的华音，用手枪对准她的太阳穴。
“为什么要阻止我！再不救她可是会死的！”莫丽斯恶狠狠的盯着华音。然而华音的眼里，带着不一样的冷漠。冷漠之下，蕴含着强烈的杀意。
“只要你们谁敢过去，我立刻送你们进地狱！”眼睛不动的看向前方，不带一丝一毫的犹豫。那双眼睛里，带着绝对的冰冷。让他不由得后退了一大步。
“我是一个人类，死亡的时候，同样也必须是一个人类！作为一个人类活在世界上，而不是其他的物种。我不喜欢吸血鬼，自然也不想变成吸血鬼。所以，在此之前，抹杀作为人类的存在。就不会诞生，名为吸血鬼的存在！再见！吾等挚友！愿你在开拓之旅走得更远更辽阔！”说完，身体倒下。再也没有活动。
“好了！你们可以进去了！”说完的华音，脸上被打了一记响亮的耳光。顿时，身子打破后面的纸窗，整个人往后飞了出去。撞到窗户上的铁丝网才停下。
“为什么，要阻止我！”莫丽斯的水晶剑，比着华音的脖子。上面还有几缕被削断的白色长发。
“因为，她是一个军人！死亡就是最高的荣耀！”华音的眼睛，埋在一具尸体的背上。
“呜呜呜！”声音有点小。但是离得这么近的莫丽斯，也能够听到哭声。透明之物流下眼角，流下身下的尸体，和血湖泊混在一起。莫丽斯收回水晶剑，默默注视着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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