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虚伪的会议
黑鹰直升机上，进入舱门的四人，正大口大口喝着乌龙茶。文华的眼睛成了淡红色；华音的鼻子上有一道烧伤的痕迹；若城的眼球少了一只；只有莫里斯只是擦破点皮。我和流光影，还有驾驶飞机的优子，谁也没有开口。从他们进入飞机开始，沉默已经持续将近一个小时。
“小让，你的眼球呢？”喝完乌龙茶的文华，摆出一副十分严肃的面孔，盯着我不放。其他三人也是如此。没有眼球，我也能看清他们。究竟是什么原因，考虑许久之后，仍无确切的答案。保持这样，用不了多久，任谁都会生疑的。
“你的眼球被我取出了。为了你的安全，这双眼球必须被销毁！”这是东仙仪之前发来的短信，但我却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懦弱。知道了，就是知道了。除此之外不再有别的。什么都没有，用自己的身体进行了确认。日子也就照常进行。丝毫没有害怕，也没有让恐惧，占据内心深处的黑暗面。
“没什么。若城的眼球不也一样吗？”说出的话，不带一丝暖意。自己根本就，将它漠视了。飞机内又回到了沉寂，而且比起之前，更加严重。螺旋桨的转动声，在耳边回响。虽然还能听到，子弹打中舱门的撞击声。也能看到，擦过钢铁产生的叙花。那些，都不重要。
驾驶座上的优子带着钢盔。四条履吊带穿过钢盔上的长方形洞子，交叉固定在内侧舱顶。两手紧握方向操作杆，液晶屏幕上分别显示现在的高度、空气质量、空气阻力等级、所在位置，以及目前离地高度和无线电通讯情况。
“我们到了！下来吧！”飞机慢慢停止转动，降落在一栋建筑物上。推开舱门，跳下飞机。
优子取下钢盔，解除履吊带，拔出钥匙，再在飞机主控制台上设下密码。最后从里面拿出铁链，拴住飞机的舱门后。她才从飞机上跳下。
“让大家久等了，请各位跟我来！”优子打开了一扇，像是研究设施里特有的大门。从身上拿出一张黄色钥匙卡，放在里面的一个显示屏上。系统提示音响起：
身份确认！
水谷优子 14岁
FINI美—研究所研究员
新上雪医院主人东仙仪的助手
基本信息确认完成！
系统提示音完毕后，优子所在的位置发生了轻微晃荡。在刚打开的门旁多了一串按钮。顺序一直到-13F到15F，还有紧急迫降和消毒按钮。墙壁外也多了一层坚固的装甲充当防护。
“进来吧！”优子的微笑就像是一发强力的毒药。虽然都知道那是有毒的，可还是忍不住想要尝试。他们四人苍白无力，站立不稳。再这么下去，他们可能会晕倒的。
“流光影，我们扶着他们一点，他们快要撑不住了！”
“在飞机上我就知道了。每个人都是这样！”把若城的手放在肩上，文华的手放在另一边。慢慢的走进去。而我只把华音扶着，因为莫里斯早已在那里等候了。
“……”开始下降，不时发出蚊子扇动翅膀般的声响。只看见钢铁架一根根从下方升高，接着就从视线里隐去。黑暗的影子穿梭在。紧闭的电梯门缝外。没有灯，只有楼层按钮发出的微弱亮光，勉强可以看见其他人的侧影。
大部分的人都睡着了，平稳的呼吸频率合在一起。莫里斯不知道在干什么，用手不停的摆弄剑身。而优子，则是背靠一角，盯着逐渐向下的，发亮的楼层序号。清醒的三人无聊难耐，只好随着时间缓缓流逝。
“-8F到了！”系统提示音响起。被声音吵醒的人们，揉揉睡眼，抓着金属墙面，慢摇慢摇的爬起来。电梯门开了，我们自然是照着上面的方式，搀扶他们前进。
前方是一条金属长廊。地上只有几个电灯泡，完全没什么用。周围的事物仍旧看不到一点。拿出手机开启红外线手灯，一道红光射向前方。遵循这条红线的光线轨迹，我们慢步前进。
这时，优子拿出一个手电筒，用来照亮周围。能看见的红线里，有几条和其他的不一样。因为其他的红线都是移动一阵后自动断掉。而它们遵循着同样的移动轨迹，在前方移动。
“那是激光切割装置，要是直冲上去，身体会被切成碎片。”优子向我们解释道。她带上了一副黑色眼镜，独自向前冲过去。我眼中看到的那几条不按常规移动的红线，开始加速向我们前进。在黑暗里，我能看见的只有红线，其他的可是一点也看不见。或许是没有眼球的原因吧！
“你们先站在这里不要动，我先把装置关闭了再说！”优子的声音很大，在金属长廊里回响了好一阵子。
优子靠着墙壁奔跑，穿梭在黑暗之中。几条红线划成一个三角形，朝前方快速逼近。优子半蹲身子，两手向后摆。随着光线的快速靠近，一个劲的跳出去。光线从她的短发上掠过，切断了一根发丝。就离开了她的身边。光线组成的三角形，在走廊上快速移动着。很快到达了自己脚下。身体因为害怕而动弹不得，一道红光就停在我的鼻子前。转瞬即逝。
“好恐怖！”鼻子被切掉一层皮，血腥味弥漫四周。伸出一只发抖的手，紧张的用袖摆擦了一下受伤的部位。
“已经没有了！我们赶快前进吧！”优子说完，又继续前进。莫里斯拉了一下腰际上，被光线割断的布片后扶着他们前进。而自己也拍拍胸口，让自己暂时冷静一下。身体里诞生的恐惧细胞，侵蚀着脆弱的内心。刚才可是差一点就成了碎肉块了！再怎么冷静，心里的害怕，潜意识里仍旧保留着。
走廊走到了尽头后向左转，又碰到金属墙壁。优子拿出另一张钥匙卡对着墙壁。嘛，说是钥匙卡的原因是，上面都印有她的姓名和照片。也就是工作ID卡吧！墙壁开始旋转，好几周后，上面多了一个拉环。优子用手转动，墙壁没入两边的间隙中。
“你们来了呢！”会议桌上，已经坐了十多人。用手机挨个查看，他们露出一样的笑容，都带着狐狸的奸诈。明明我这么做，多少都有点冒犯他们，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指责我。
“久久木所长，还有沙绯子管理局长，他们已经来了。”优子说完后，坐在一张椅子上。
“你们也坐下吧！”胸前挂着“沙绯子”的年长女性，指着空着的位置。声音带着命令的口吻。心里想着她只是一个女人罢了，可身体却被控制一般，自动就坐下了。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不同么？不知道他们的笑脸下，有多少含有真实的分量。
“那么，开始作战会议！”优子的命令下，作战会议在黑暗中进行……
“首先是大久保先生，请公布您的情报信息！”
“明白了。打开一下全息影像！”黑暗之中，一个雄厚的男声响过后，绿色的三维立体图，在会议桌中间变换。不停的改变着自己的形状。一分钟后，绿色消失在众人眼中。
“大久保先生的情报以为各位呈现。接下来是皇晨女士的情报！”优子耐心而又缓慢的，为会议桌上的人讲解。
“别叫我女士，我才10岁！诺！情报在这里。”一个女孩子的稚嫩童声响彻周围。明显带着不满。人群里发出一阵笑声，声音越显得嘈杂，后来竟演变为狂笑不止。那些笑里，充满了对小女孩的鄙夷。
“皇晨小姐的情报为纸张，已经依次分好放入文件夹里。现在我给各位分发下去！”优子拿起一摞文件夹，围绕会议桌，挨个挨个的递给每一个人。就连我们的桌前，都放了一个整理好的文件夹。
“孝子也想在大人的世界里凑热闹？哈哈哈！”
“反正，就是当幼稚园游戏来玩吧！”
“这样的人，情报能相信吗？”
“可别说是假面骑士的内容啊！哈哈哈！”
几人议论后，又再度笑起来。明显就是在排挤那个小女孩。
“安静！先依次交换情报！其他的事，会议结束再议！”一个较为苍老的女性声音发出后，周围恢复正常。
“那么，会议继续进行！接下来是奥本泰朗先生！”
“明白！”他把资料依次放入分开的行子里。递交给两旁的人，两旁的人，再递给旁边。依次传递后，每个人手里都有了一个行子。
“嗯！再是木玲星小姐！”
“这是资料！”伸出一只手放在桌前，优子走上前去，拿起桌上的一叠报纸。
“最后是谷本先生、史木先生、爱小姐、星河源先生、沙绯子管理局长和久久木所长。请拿出你们的情报！”
“明白了！”
“明白！”
“知道了！”
除了每人讲几句话外，一直都是优子一个人在说话。心思完全没放在上边。
“等等！谷本先生，您并没有资料吧！”
“您……您这是在说什么话……奥本先生！如您所见，我的资料已经放在您的桌前，说什么……没有的，您还真是会开玩笑啊！”黑暗中的两个声音里，一个自信满满，一个十分慌张，后者说话还有些结巴。
“难道说？那些资料都是假的吗？”传出翻阅纸张的唰唰声，接着像是有什么东西落地一样发出“咚！咚咚！”的声音。
“你这家伙！竟然拿假情报……”话音还未落下，黑暗中就响起了枪声。枪口窜出的火苗十分显眼。同时也暴露了，持枪人的准确位置。
“你……你竟然……”同样的，话音未落。只听到，有什么撞到了会议桌，落在地上。
“奥本先生！奥本先生！啊啊啊！”一位女性的尖叫声，打破了再也无法持续的沉寂。
“原来你们都是在欺骗我们吗？竟然这样……”
“谁叫你像个傻瓜，直接就拿出资料给别人看！”
“砰！砰！”从会议桌的好几个方向响起枪声。飞起的火花同样暴露了他们的位置。
“啊！啊……”惨叫声接连不断。只是一个简单的会议，却变成了相互屠杀。人们之间的信任防线，就这么轻易的被破坏了。
“看来，这世界也快完蛋了！”流光影靠在会议桌下的木柱子前。趴起身子，看着他们演绎的，一场由虚伪做作的小丑表演。
“现在怎么办？”
“后面的门还没有关上，我们可以趁乱跑出去！”莫里斯坐在我的右侧，其他三人正躺在地上。要注意的是，不知道有什么变红了。那份红色，在黑暗中清晰可见。
“吸血鬼！吸血鬼啊……”有人大声叫着，可是话还没说完，会议桌就产生一阵剧烈的晃动。我想它应该死了，一股很大的血腥味弥漫四周。就连离它还有一段距离的自己，都得用布料捂住口鼻。十分强烈的红光正像死神一样，对着周围的人施以杀手。
“……”有什么溅到脸上，不用想都知道是什么。
“喂！我们从那里跑出去，可以吗？”有人在用手拉扯我的脸，本就已经烦躁不安的心，此刻就像一座活火山一样等待爆发。直冲上脑子的热流，几乎快要让我失去理智。
“别担心！我是不会害你们的！我和你们一样，只想从这里出去。”声音就是那位唯一的小女孩。但是现在的我，根本无法听进去她的话。
“你值得信任吗？”右侧的莫里斯，两眼警惕的看着她。
“唉！跟你们说话太费口舌了！作为信任的证明，我就做给你们看好了！”说完，抱起一个虚弱的人。往唯一的出口的跑过去。
“嘣噶！”不知是谁扔了炸弹，突然就爆炸了。爆炸产生的冲击波毁坏了会议桌，把周围的人给吹飞了一段距离。
“咳咳！”大量的灰尘遍布空气中，吸入的空气令呼吸道都在痛。
“机会来了！快跑！”流光影迅速起身，抱起地上的若城，一个劲的跑向外面。
“喂！给我等等！”莫里斯把我放在肩上，再把地上仅剩的人抱在手上，紧跟在他的后面。
“你们实在是太慢了！”在电梯口的小女孩，正兴奋的看着我们。反复跺脚的动作表明，她的耐心快要到极限了。
“……”按下关门按钮，再按下2F的楼层序号。电梯关上门，开始上升……
“全部处理了吗？不要放过任何一个人！”久久木和沙绯子两人，正在查看资料的准确性。
“所长！有几人跑掉了！”优子的手上拿着一挺轻机枪，地上则是其他人的尸体。
“原本就没有，将他们卷进这场战斗的打算。优子。赶快联络东仙仪！”
“我前面就打过好几次了，手机是关机状态！”
“要是联络上了，就说有重要的事情，要他赶快来这里一趟！”
“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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