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77

    湘之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九歌，是站在原地当木头，还是假装不认识擦肩而过，他只能低下头不敢看九歌的眼睛，那眼睛里有太多的怨恨与凄哀。最后湘之选择了后者，就当不认识，极力调整自己急促的呼吸，努力让自己狂乱的心跳平稳，然后就当是陌生人，那样陌生的经过。

    “楚湘之！”九歌的声音颤抖着！

    湘之停住了脚步，两个人背对背只有半米的距离，却谁也不曾回头。有些时候彼此不过是这半米的距离，却从不曾跨越，错过的是一生。

    湘之不知道是不是要继续向前走下去，一直消失在九歌的视线之外，但他多么想就这样站着，背后有她，哪怕她责怪他，骂他。

    “楚湘之，你为什么还活着，活着为什么不娶我？”九歌哭了，无视身边锦代颤抖的身体和受伤的眼神。

    “我活不了多久了，我死了，你后半辈子就只能凄苦的用回忆度日了。”湘之努力的让自己很冷静，很冷静的回答这个问题。

    “可至少还有回忆！”九歌歇斯底里的喊叫着，捂着心口说：“你总是这样不经过我的同意，一味的付出，你知道吗？你让我的爱无所出。这是一种一生都无法愈合的伤口。你让梦机说你死了，你以为你死了我就不痛了，就不牵挂了？这么多年了，这么多年，我用我活该失去至爱，因为我不懂得珍惜，我要活着来承受这种痛来惩罚我自己，你知道吗？这比杀了我还难受。你为什么一定要那么完美的来，那么完美的走，却留给我的尽是一些不完美的记忆。”九歌椅着几乎要昏倒，锦代默默的错了一步，站在九歌的身后，让她靠在自己的胸膛之上，以不至于倒下。

    错了吗？自己错了吗？湘之不住的问自己。可是脑子里什么都没有，那么混乱，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九歌。

    “事已至此，我只能说对不起！”湘之突然间觉得自己那样自私，九歌身上散发的深情和光芒让他无地自容，只能选择逃避。

    “湘之！”

    九歌想转过身拉住逃走的湘之，可是锦代那双冰冷颤抖的手却紧紧的拽住了她，用尽全身力量搂住九歌，勒的九歌生疼生疼的。

    锦代把头埋在九歌的脖颈之间，低声如受伤的孩子一样说：“九歌，我心疼，很疼。别转身，别离开我！”锦代禁锢着九歌，他确实感觉到心痛，像个孩子一样害怕失去。他知道九歌转身的那一瞬间就再也不属于他了。

    “啊，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九歌瘫在锦代的怀里哭泣着。就是这样哭喊着，哭多了便吐，吐了之后还会哭，最后什么都吐不出来，只是干呕，然后倒在地上望着天，目光中没有一点希望。锦代想要给她安慰，可是九歌只是哭，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直到现在锦代才发现，九歌的心他从未走进去。

    “九歌，别哭了好吗？”碧落拭去眼泪站在九歌的面前，轻声的说：“有些事情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就算是放不下又能怎样，就像是我对苏阳一样。”

    九歌果然停止了哭声，却抿着嘴巴一句话也不说。

    “娘，上次从竹楼逃出来，在登上山峰时，我看见过他们，是他们让我找苏碧瑶要解药的。”苏落皱着眉头看着这些不知道为什么对干爹哭的人，想了想继续说：“他们不是和苏阳一伙的吧。怎么找到这里来了。不会害我们吧？”苏落从小就在那些争抢中长大，对每个人都抱有一种怀疑的态度。

    “有人告诉我们，你们在这里的！苏阳听不见任何声音了，思来想去我们还是觉得你们见一见他才好。”锦代虽然说着此行的目的，但目光一直都落在九歌的身上。

    “谁告诉你们的。还有苏阳死活与我们无关！”苏落抱着小肩膀一副小大人的模样。不过刚刚说完就被碧落瞪了一眼，苏落扁扁嘴巴没再说下去。

    “苏阳怎么了？”碧落虽然有很多委屈，但是如果真的能放得下苏阳就不会三番两次的让苏落去救苏阳了。

    “上次看到苏落受伤，苏阳就什么都听不见了。失聪了。人也慢慢的消瘦。有时间你们去看看吧！至于我们找来的，说来可笑是一个算命的告诉我们的。”锦代没有心思解释，他现在想尽快带九歌离开这里，最好一辈子都再也不来这里，这样也许就再也见不到湘之了。想到这里锦代迫不及待的扶起九歌，带着九歌连招呼也没打就离开了这个庭院。

    苏落皱了皱眉头，吃力的抱着肩膀说：“看来又要换地方了。苏阳身边高人还不少。到哪里都能被他知道。”

    碧落看着小小的苏落一口一个苏阳叫着心里很别扭，但是这又有什么办法呢？太要想让苏落真正的改口，苏阳必须亲自让这个孩子信服。

    苏落说到做到果然换了新的宅院。本来这个宅院就已经够隐蔽了。在城外一个小宅院里。不过虽然外表看着落魄，里面可是什么都有。不过苏落就是觉得让苏阳知道他们的住所总是不安全的。这次直接就换到深山里去了。

    碧落无奈的看着带伤的苏落忙前忙后，心里有些担忧了起来。怎样让这个孩子才能有安全感，轻轻的抚摸着苏落的头发，心疼和不安都写在了脸上。

    “娘，怎么了？”苏落很轻易的察觉到碧落脸上的不自然，不知道该说这个孩子细腻，还是敏感。

    “我们去看看你爹吧！”碧落见苏落心情不错，试探的问了一下。

    “不去！”苏落本来笑的像花儿一样的脸一下子堆满了乌云，低下头盯着自己的脚又害怕碧落生气用余光看着碧落一脸黯然的模样，呢喃的说：“娘，我可以保护好你的。不要他也成。”苏落亲眼看到苏阳怎样袒护苏碧瑶，他不想自己的母亲再一次受伤害，哪怕一点点也不行。

    “落儿，这不是有他没他的问题。毕竟你身上流着他的血，你是我们曾经手心里的宝贝。他也许曾经愚昧过，但他却从来都是爱你。我现在还能想起在你很小的时候，他小心翼翼的捧着你，像个稀世珍宝的样子。”碧落此时陷入了曾经那些美好的回忆里。

    苏落看着如痴如醉的碧落，在这一刹那仿佛也能想象到父亲抱着自己，满脸都是疼惜慈爱的笑容，苏落的嘴角不禁向上扬起，但转念想到苏阳几次对苏碧瑶的袒护，心中居然隐隐的作痛了起来。

    “娘，你真是太善良了！”苏落低下头不知道该怎样让母亲清醒过来。

    “好落儿，求求了，就去看一眼好不好。我们又不是要和他生活一辈子，是不是？”碧落蹲下身来，在苏落面前撒娇。

    苏落从来没见过碧落这个样子，或许以前身体太不好没体力？还是母亲容颜恢复，心态也变小了。苏落尴尬的笑笑，无奈的点点头，然后看着碧落没轻没重的把自己举了起来，迎着阳光幸福的看着苏落脸上美好的笑容。

    “啊，娘，疼！”苏落感觉离地面时间越长身体的疼痛就越来越严重了。

    “啊，对不起！”碧落连忙放下苏落，脸上的笑容却从未减少。碧落知道自己应该去恨，但她更清楚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那就是她根本就恨不起来。她不过问苏落的伤是怎样得来的，害怕问了会让自己更痛苦。有些事情不知道也许会更好。

    苏落这次倒是想了很多在京城外的这个老林中，弄了这么一个宽大的宅院。谁会想到深山有人家，而且看这排彻算是富贵人家呢。除此之外苏落还在四周安排了一些机关，说是为了防贼，不过从这个深山的僻静程度来看，防贼未必有人，防野兽还差不多。

    看着苏落忙和大半天，好不容易忙乎完了，碧落有些担心的问：“落儿，我们什么时候去看你爹？”

    “现在很忙啊，改天再说吧！”苏落本来就不想去，也不想让碧落去。所以只能搪塞起碧落来。

    知子莫如母，看见苏落小眼睛转来转去的，就知道这个小家伙想要敷衍自己。碧落连忙捂住胸口难过的说：“啊，好痛啊！”

    “娘，你怎么了？怎么了？说话啊！”苏落着急的扶住碧落，记得眼圈都开始发红了。

    “孩子，你答应娘，去见你爹吧！你这一敷衍我，我感觉心痛的要命！”碧落咬着嘴唇，紧紧的拉着苏落的手哀求的说。眼睛里都是泪花，看的苏落心疼的不得了。

    “好好，见，娘你好点没？”苏落吓坏了，本来苍白的小脸就更加的苍白了。

    “那什么时候啊，就明天吧！”碧落咬着牙，声音有些微弱的说。

    “恩恩，明天，就明天。”苏落现在担心的要命，说现在去见都不会迟疑的。

    “说话算数啊！你男人啊！”碧落低着头，嘴角轻轻微扬，露出一丝狡猾的微笑。但语气还装成很虚弱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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