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夜 Species
“来，大姐大~这是烤鱼。”
“恩。”
两个人路过小溪，就席地而坐，两人在小溪边的碎石上休息，路卡斯和以往一样快乐的准备着午饭，捉了鱼弄好烤架，辛辛苦苦做好了烤鱼，当然按照惯例第一时间交给克莱尔。
克莱尔接过烤鱼，还是一如既往奇怪的颜色。。。不知道为什么就算是烤焦了也是黑色，恰到好处就是金黄色，但是路卡斯烤出来的鱼经过未知的加工后。。是蓝绿色的。。。
克莱尔无语了，抬头看了看面前兴奋不已的笨蛋，一脸‘尝尝看~’的显而易见的表情。。
算了，反正自己也习惯了，想着克莱尔小心的吃了一口。
“恩，味道很好。”
“嘿嘿~是吗是吗~大姐大喜欢就好~！”
果不其然，路卡斯式料理的色相都是诡异到极致的，但是味道真的让一直吃野果野菜的克莱尔很感动。
时至初夏、七月左右，路卡斯从初春开始和克莱尔一起开始旅途已经过去了将近四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也绝不算短，一路上靠着完成赏金状得到必要生活费，目标东方，至于到底去哪里。。路卡斯不知道，他只是单纯的觉得跟着克莱尔就好，很开心；克莱尔也完成路卡斯当初的请求，一个月前开始帮他特训，期间路卡斯的资质让克莱尔惊讶，就那样培养着力量白痴，继续行走在漫无目的的道路之上。
小溪淅沥沥缓慢流淌，几条鱼快速游过，周围是树木草地，夏日的景色那样的让人印象深刻，到处都绿油油的，几朵不知名的楔绽放着点缀那无尽的绿。
安静的环境让人有轻松的心情。
路卡斯笑着看着克拉尔吃，克莱尔却觉得被那样看着有点不舒服狠狠瞪他一眼，无声的压力。。。路卡斯也立马会意移开视线，这俩人的某种默契已经到达一定程度了，这种默契貌似让路卡斯挺悲伤的。
“好的！那我也——”
路卡斯也持着串着烤鱼的树枝：“我也来试试看味道~”说着张大嘴刚想‘啊——’的一口吃下去——
“啊~——。。。咦？”
不对劲。。路卡斯突然发现手里的烤鱼整个不见了，第一反应就是猛的蹦起来：“啊啊啊！我的烤鱼！”暴走了。
——“唔恩，味道不错。”
不远处传来路卡斯最~最不想听到的声音。
小溪中央的大石头上盘坐着一个人——白金色的头发，长长的斜刘海盖住了左眼，左眼下一颗泪痣，美丽的容颜魅惑人的微笑，一身亮眼的白色礼服，礼服口袋里放着朵鲜艳的玫瑰，以及那让人惊艳的樱色眼眸——
“啊啊ｌ蛋尼尔森！！竟敢偷我的鱼！”
尼尔森看着岸上暴走着大喊大叫的路卡斯，将手里咬了一口的鱼甩了甩：“不然现在还给你？比起你的我更想要克莱尔小姐咬过一口的~”说着对着背对着自己的克莱尔不断暗送秋波。
习惯这种无意义的吵闹的克莱尔只是默默的吃自己的，偶尔喝一口水很悠闲的样子。
“谁要你吃过的啊ｌ蛋！这是第几次了？！”
没错，自从一个月前两人解决‘魅惑少女的Bloody’事件后就弄出一个大拖油瓶，也就是这位曾迷惑万千少女的情场王者尼尔森——相当强大的吸血鬼，作为吸血鬼，灵魂力量最强大的在于‘强化’的特性，本身也持有着特别的力量，总之在路卡斯看来就是一个花言巧语威胁巨大必须‘从他手里保护好大姐’的对象。
这段时间，尼尔森一直表面上没怎么出现过，真的关键时刻又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神出鬼没的捉弄路卡斯调戏（未遂）克莱尔，一直在暗处跟着两个人，路卡斯也时时警惕，因为他很多晚上都没有好好睡觉了，完全回到最开始遇到克莱尔时那段时间的夜夜看守的情况。
吵完，路卡斯气呼呼的坐下来重新拿起别的烤好的鱼开始大口吃起来，不再理会尼尔森，像这种路卡斯也吵完了克莱尔还是不理会尼尔森的时候、尼尔森就会识趣的再次隐蔽起身姿。
尼尔森站起身抛个媚眼：“呵呵~吃也吃过了，招呼也打了，我先走了哦~亲爱的克莱尔小姐我们晚上见~”
说着就那样一闪、凭空消失了，消失后地上还散落着无数的玫瑰花瓣，这人行为处事都有点多余只为华丽。
“哼，走就快走！走了清净多了！”
“。。。”
克莱尔默默的想其实路卡斯才是让一切不清净的罪魁祸首。。。
“不过，尼尔森不露脸的时候到底是去干吗了呢~？”
“。。进食。。。”
“诶？”
路卡斯面对克莱尔的回答傻掉了，“。。大姐大！大姐大知道吗？！”
“。。身上一直都有血腥味。”
“真的吗？！”
“。。。。而且。。。”
克莱尔沉默了，路卡斯歪着头等待着下文。
——“你自己看也知道。”
说着，克莱尔用吃剩的串着鱼骨头的树枝指了指前方，路卡斯回过头看向那个方向。
那里路过两个少女，这种地方毕竟不是深山老林行人也不算稀少，少女们捂着脸手中握着玫瑰，兴奋不已：“呀~尼尔森大人好帅！我第一次见就完全沉沦了！~他说还会来见我的诶！”
“我也是我也是，要是为了尼尔森大人整个身体的血液都献给他啊~！~什么时候可以再见啊啊~”
然后就那样消失在小路上。
“。。。”
路卡斯也无语了，许久答了句：“。。显而易见呢。”克莱尔点头。
路卡斯叹了口气：“。。我还以为那个Bloody跟着我们后就改过重新不再吸血了。。”
“吸血鬼不吸血会死，不过血液越纯正的吸血鬼越不用总是补充人的鲜血，但是——”
“？”
——“反之他们对血液的渴求会比其他吸血鬼更加更加的深重。”
路卡斯点了点头，这一些也是常识，路卡斯也知道，然后思考了下：“。。还有还有，说是如果吸血鬼本来面目的发色越接近白色就血液越纯正是吗？说起来。。啊！尼尔森的发色。。那家伙果然强大呢。”
克莱尔沉默了，路卡斯也没有想太多只是暗暗的觉得自己必须追上那家伙，相信总有一天，凭自己一个人的力量能打败尼尔森。
“。。而且，那家伙的话也许因为某种原因必须那么做。”
“原因？”
“。。。他的力量的代价。”
路卡斯不解起来，力量？然后迅速明白，那个不符合一般吸血鬼特性的奇怪的眼睛的力量？“那个有代价吗？诶？！那个不是自己想用就用的吗？”
——“持有远离吸血鬼力量的Bloody名为【异种】，‘异种’的力量不一，而且‘异种’的出现几率可以说是微乎其微，身为异种的Bloody都为维持属于异种的力量必须。。”
“。。唔。。”
这样深重的会话即使是路卡斯也语塞了。
——“。。付出代价。”克莱尔说，“。。不同的异种不同的代价，那种代价。。可能令人难以接受也说不定。”克莱尔知道，镇长所说的频繁少女被吸血，明明一般的吸血鬼没有必要那么频繁。。说不定尼尔森有什么必须一直不断吸血的原因，而那个原因就可能是属于‘异种’的代价。
在那之后，两个人沉默着，没有再说什么，克莱尔在思考着，而路卡斯也想了一下那个笨蛋花花公子，有点小小的、小小的感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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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直在小溪边待到晚上，期间一直都坐着对路卡斯的培训，在阴暗的地方尼尔森也看着一切。
“呼——”
“不要停下！继续！”
“啊！是！”
在严苛的克莱尔的催促下路卡斯继续训练，这次是对速度、反能的训练，由克莱尔站在远处用巨剑击出石子攻击路卡斯，而路卡斯必须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并且用长刀打飞克莱尔那急速的石子。
现在路卡斯已经快精疲力尽，身上也有好几处被石子直接击中开始青紫起来的地方，但是他抱着信念、眼神无比坚定，持续着训练。
“——路卡斯！想想你的目的！”
那样喊出声的克莱尔知道，路卡斯有一个必须变强才能达到的目的，虽然具体不知道，但是那是值得那个笨蛋一个人穿越死亡沙漠都一定要不断的修行的巨大目的，对路卡斯来说意义重大。
就在克莱尔喊出声时，路卡斯那水晶紫色的眼睛突然微微张大——
也是一瞬间克莱尔看见那双纯粹的眼睛里突然闪过什么黑红色的暗光——
没有看清、克莱尔的下一击已经击出去了——
‘不好！’
被路卡斯眼中奇异的光吸引了注意力，这一击克莱尔用的力量由于疏忽，过于巨大，对现在的路卡斯来说承受不住程度的冲击。
克莱尔第一反应张口想喊出让路卡斯躲开：
——“路卡——”
连名字都没有喊完——眼前那眼神变化了的路卡斯突然、狠狠的一击，用连站得那么远的克莱尔都深切感受到的巨大力量、直接将迎面急速飞来的小小石子——劈碎。
时间停住了似的，克莱尔一时呼吸都几乎停止，下一秒意识到了发生了什么，那个路卡斯，那个力量到底。。？！连暗处休息着的尼尔森都为之一怔。
路卡斯也意识到了，刚才黑暗的表情已经全无，对于那种奇异的状况单纯的笨蛋只是欢心不已蹦蹦跳跳感动于自己终于接到了大姐大的攻击：“哦耶！大姐大看见了吗？~看见了吗！？我成功了哦~！~！”
克莱尔也终于平复了心情，摆出和以往一样的冷淡的面容：“。啊。”的应了一声，没再说什么，只是看着那边喜滋滋的路卡斯，心底有些复杂。
晚上，是烤鱼还有路卡斯收集来的莫名其妙的野菜杂烩，味道一如既往的好，色相也一如既往的‘惊心动魄’。
就在克莱尔思考着的时候，路卡斯突然对着什么方向喊：“——要吃吗？”
克莱尔一下子有点惊讶抬起头不可思议的看着路卡斯，路卡斯还是一脸厌恶，但是不可隐藏的是表情里些许的柔缓，看起来是自己早上说的让他对尼尔森起了可怜之心？
尼尔森从树林里默默的走出来，一脸好笑的样子：“小兄弟，这里、没出毛病吗？”说着指了指自己的头。
路卡斯还是容易被挑衅，暴怒：“哈！？好心当做驴肝肺！不吃就算了！！”
克莱尔突然发现晚饭比平时多一点。。这家伙。。路卡斯最初开始就有邀请尼尔森的想法？。。克莱尔默默的小小笑了一下，仅仅一下。
“哼，能和克莱尔小姐一起共进晚餐是我的荣幸。”
说着不客气的挤到两个人中间，把路卡斯挤远远的，路卡斯忍着愤怒瘪着嘴哼哼着，尼尔森一来就俯身看着克莱尔：“啊，亲爱的克莱尔小姐，今夜的你也很美丽，虽然穿着蕾丝裙的你是那样的动人，但是这样一身紧身黑皮衣如此凛冽的你也那样的让我动心！你就是我心里的高岭之花~！”一上来就一顿花言巧语，“可惜这里没有蜡烛，真想和如此美丽的你一起来一次烛光晚餐。”
“对了~诶，小兄弟，你有蜡烛吗？”
路卡斯想起自己腰包里的备用蜡烛。。。但是立马就否决了：“有你个头啦！”
“哼~？”
尼尔森玩味的样子，也没有搭理满是刺的路卡斯继续花言巧语，还有和路卡斯的大吵大闹之间，对克莱尔来说耳根痛的晚饭就那样结束了。
吃完饭，克莱尔不久就休息了，天气很凉爽，直接躺在碎石上就很凉快舒服，路卡斯生了火坐在小溪边持续着守夜，而尼尔森也坐在路卡斯身边，一旦想靠近克莱尔就被路卡斯拉住。。说是拉住不如说是粗鲁的抓住领子。。
夜晚持续，安静的夜里只有晚风吹动树叶的声音还有几丝虫鸣。
路卡斯小小的撇了一眼身边偷看克莱尔尼尔森，犹豫再三还是开口了：“。。喂，尼尔森。”
“。。不要打扰我欣赏克莱尔的睡脸啊西红柿。”
“西、西红柿？！”
“。。你经常脸红不是吗？我觉得这个外号刚好啊~呵呵，西·红·柿小兄弟？”
路卡斯气的脸憋红了，但是大姐大在睡觉太过吵闹绝对不行，好一会儿忍下去小小咳一声转入正题：“。。尼尔森，你是异种是吗？。。”
尼尔森没有太大反应，只是看向路卡斯：“哦？关于【异种】这方面知识。。可不是所谓的‘常识’哦~克莱尔小姐。。说的吗？”
路卡斯没有回答，即使如此尼尔森也心里有了数，如果是克莱尔。。知道也不奇怪，他无谓的轻笑：“是、没错，这生来的眼睛的力量并非吸血鬼的灵魂力量，我的灵魂力量另有别用；这双眼睛本身就决定了我是‘异种’，异样的存在。”
特别的存在。。
【Species】
路卡斯想着，问出最在意的问题：“——代价。。你作为‘异种’的代价。。是什么？”没想到路卡斯用沉重口气问完，尼尔森忽然嗤嗤笑起来，优雅的捂着嘴：“呵呵。呵呵呵。。呼呼。”
这回路卡斯恼羞成怒了：“干吗？！”
“。。啊，只是觉得会这样问。。对他人的事情那么在乎，西红柿小兄弟你真的是又单纯又白痴，怎么说呢，一定是那种热血的力量白痴，比如说路上看见老爷爷摔倒绝对会去扶，看见有人困难一定会帮，心地善良的家伙呢。”
“。。唔。。”
被说中了。路卡斯语塞。
但是那样笑着的尼尔森表情突然险恶起来：“——但是呢，那种天真的好心反而有时候会带来麻烦哦，在这个血腥扭曲的世界，一直都抱着孝子的心不去成长、一不留神可能会伤了自己，甚至伤到你身边的人，那种后果。。你想过？”
“！！”
很想反驳，但是路卡斯的话却卡在嗓子眼，想起最初在沙漠被变化了的吸血鬼欺骗差点死掉，想起多次由于自己的疏忽拖累大姐大。。难以反驳，无比的失落和不甘。
“呵呵。”尼尔森意义不明的笑了，“。。但是这样的笨蛋的你。。一直陪伴在克莱尔小姐身边，对克莱尔小姐来说。。。”
——‘可能是一种救赎吧。。’想说的话，尼尔森没有说完。
路卡斯沉默不语低着头，尼尔森小小叹了口气转换话题：“你是问。。代价？”
路卡斯听见微微抬起头，水晶紫的眼眸里映照着一边跳动的火焰。
——“呵呵，要说也未必不可。我的代价是，如果不持续的吸取少女的血液的话，我就会。。”
“。。”
路卡斯无声着有点凝重的看着尼尔森那渐渐黯淡下来的樱色的眼眸。
——“忘记最重要的回忆。”
意外没有冲击力的代价，但是却那样的悲伤，路卡斯想，然后突然意识到：“。。为什么你知道这种代价？”
“呵呵。”就像嘲讽似的笑着的尼尔森说，“。。因为失去过的啊，失去了，所以懂得。”
“？”
“——什么叫做失去的空虚。”
因为感受到了不可思议的空虚，感受到了记忆的残缺，回忆的支离破碎，因为痛过，那种痛是比对血液的饥渴更加更加更加深重数倍的剧痛。
尼尔森嘲讽的是自己，他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为了不让自己继续变的残缺不堪，不让自己总有一天连自己是谁都忘记就试了很多方法，幸好找到了，一定有的‘异种’就那样一直没有找到就那样失去什么直到身心的死亡吧，这么说来我还是很幸运。”
沉重的话题，路卡斯沉默着，一边看似睡着的克莱尔其实也闭着眼聆听着，内心没有一丝波动，就像是看管了残酷一样，仅仅是接受。
尼尔森说完，静静的抬起头，看向那夏日的星空，一片灿烂，银河的光芒那么的耀眼——
——但是啊。。
他想、即使如此——
——“失去的记忆已经永远消失了”——
永远不再回来，这个叫做尼尔森的Bloody由于既定的命运，永远只将是一个可悲的可悲的、永恒残缺的拼图，仅此而已，除此以外，什么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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