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夜 Road
——NO。9。
Numbers。
能做到这份上的大概也只有那些个精英中的精英了……。
但另克莱尔想不通的还有一件事，为什么眼前的吸血鬼可以无声息的进城，为什么至今一点气息都没有发现，难道她是那样高级的吸血鬼以至于可以完全隐藏气息吗？那种事连伊甸之王都不知道可不可以做到…………。
军队最前方，安斯艾尔刚想往前走去收拾掉一切的源头，但面前不动的尸体突然又动了起来，和安斯艾尔同调一起跨出一步，“唔。。！”一下子安斯艾尔也被逼着退回去，而这样一个小细节也没逃过钟塔上方女性的视野，她突然的低头大声说：“那边的长发帅哥~~不要在人家做自我介绍的时候随意动弹啦，那样很没礼貌哦，还有——别以为做的无声无息妾就不知道了，妾的眼睛啊~可在四处看着你们的一举一动哦。”
‘眼睛……？’不明白她在说什么，但克莱尔觉得那个词应该有些蹊跷。
——“好吧好吧，看某些人好像已经有些等的不耐烦了，就让妾的这场盛大的舞踏会、就此开幕吧！~”——
突然的叫做梅洛狄的numbers大声宣布，然后高高的举起她的右手，伸出漂亮纤细的手指——优雅的挥下：“——来跳舞吧，亲爱的人类们。”
就像随着她的动作被施令了一样，不动的尸体们再次有了动作，一个一个、一个一个逼近军队的人，死去的城镇的居民，那里依然还是小到没穿衣服的婴孩大到七老八十的老人，死去的人们呈各种各样的状态带着破碎的肢体带着发黑的血块带着折穿的骨骼，他们、来了。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因为未知而恐惧……即使人数上有优势也发挥不出来！
想着尤里西斯没有多做犹豫，他也高高的举起那满载荣耀的剑——“军士们！！让勇敢的我们与邪恶的恶魔对抗吧！——！鼓起勇气！胜利是属于我们的！”
“的确。。害、害怕也没用啊。”“不就是一堆死肉吗，有什么好怕的。。”“喂、喂！上了！！——！”大家一起团结起来互相打气，也许只是自我安慰但也是有用的，喊着圣清队的人也大势的站起来、一个个拔出武器——
——“上啊啊啊啊啊——！！！”——
人群里谁一声大吼，激起了所有人的斗志，随着一声声壮胆似得吼叫声，活人与死人的对抗、开始了。
混乱的人群里，路卡斯坚决的保护住克莱尔，让克莱尔躲在他身后，看着那明显不安着的侧脸克莱尔无奈的叹了口气，然后轻轻的抓住那挡在面前的手。
“诶？大姐大……。。？”
“不安的时候不用装作很男子气概啊笨蛋，我自己也能保护自己的，你……就去做你想做的就够了，当然我想就算是死人你也不可能去砍他们是吧。”因为路卡斯是笨蛋，有着笨蛋般的无用的善心，克莱尔明白他绝对无法用那双手去砍下别人的肉体，不论那个‘别人’究竟是死是活。
也许是因为胆小，但也有因为路卡斯尊重‘人’的生命‘人’的本身的原因在。
被说中了，路卡斯只是点点头：“我…想，如果能打败那个控制的人一切就会结束……。”
“嗯，所以去吧。”
不安的话就把那份不安消除就好——害怕杀戮的话就去结束杀戮就好——。
呆了两秒，人群中路卡斯深深的点点头表示对克莱尔的感谢，已经有了成长的他有了自己的选择，和从前不同，他不再会要死要活的吵着陪在克莱尔身边……他明白，要怎样才能真正的拯救这里的人，拯救克莱尔。
说着放开路卡斯的手，一瞬失去了温度有点小小的不舍，可克莱尔还是看着路卡斯不回头的朝着钟塔方向跑去，但一下子、从四面八方突然出现了尸体反方向朝路卡斯奔去——没有犹豫，为了见证路卡斯的路，克莱尔跨出步子——快速移动到前方，路卡斯全力的在自身还没被包围前从死人群的缝隙中穿过，死人也有些僵硬的转过身要去追他——也就在这时。
“——等一下。”
死人群的脚步一下子停止，堵在他们面前的黑衣女性持着同样黑色的长剑，她的眼神毫无动摇。她的背后、路卡斯渐行渐远。
“就算你们已经死了，但就这样随随便便被操纵着也很不爽吧，那么——就好心的，解放你们吧。”
说着冰冷的话语，克莱尔高高举起她的武器。
。。。。
——“轰隆隆！——！！”——一个响雷、紧接着是未见过的大势白光掠过，整个漆黑的死城被照得白的刺眼，而这次随着轰雷，大滴大滴的雨水终于沉沉的落下，随着‘哗啦啦’的雨声人群的叫喊声也不曾停歇。
——“啊啊啊啊！！——！”一声惨叫后，一个兵士被尸体突然的扑倒，死人没有武器、有的只是属于动物的‘爪’和‘牙’，接下来是一通不忍目睹的血腥撕扯画面，而周遭看见这一幕的不少人都频频颤抖着后退，有几个人还止不住的想吐、那种过于野性暴力的场面，比光用刀剑子弹来打要恶心的多。
而更让他们想要退缩的是——“根、根本杀不死啊！！”手持满是献血的刀子的男人止不住的后退——即使武器嵌入死人的身体，即使砍去他们的手脚，即使捅破他们的心脏，那些动作时而迟缓时而突快的死尸却从未停止逼近。
因为是死尸？因为没有了痛感？因为已经不是生物了？
原因不明不白，但比起原因。。现在这样的士气真的很令人不安。
在约瑟夫的保护下，尤里西斯高高的骑在马上不时的挥舞着长剑，这次他也少有的开始担心起来了，眼光飘到远处钟塔上的人那里、那眼里满是赤 裸 裸的愤恨。
二王子在全身心的投入战斗中，即使他发现无法阻止死人的行动，也一刻不停止的为了不让周遭的兵士继续遇险不断战斗着，回来的维克多则在他的近身以保护王子为首要不断的发箭，但比起冷兵器箭的伤害要小许多、基本连一时的阻止都做不到，于是这里站在前方的就是南茜了。
挥舞着长鞭，骄奢的女性高笑道：“——尸体我不讨厌哦！因为大家的死相都非常的有趣！！但是啊——”挥下、随着抽打声尸体一个个倒下，“——死了再站起来！！再怎么虐也没有惨叫声了！那真是无聊透顶！所以、你们就给我回地狱去吧——！”大笑着，疯狂的女人不嫌累的继续着她的乐事。
顺带一提，布鲁诺很悠闲的在南茜背后没事打一枪，总之就是完全的不在状况内的样子。。。
。。。。。
雨水中，还没来得及与大部队会合的辛普森和塔伯二人也在城市中央部分与突然起身的尸体进行了战斗。
这二人比较轻松的样子，一边击飞扑来的尸首一边前进，划着长矛、塔伯说：“现在大概能理解那个后辈去了哪里了呢。”
“是呢。”侧过大锤辛普森严肃的回道，“——只是希望，他别混在队里就好……。”
----------------------------------------------------------------------------------------
中央部位的第三部队。
薇薇安、贾斯汀都在奋力战斗着，但是和其他人一样不论怎样攻击尸体还是会被扳倒再起来。
艾米尔被放置在队伍中心被后勤部的人保护着，和奈特在一起。
双子的提诺提拉倒一副完全无所谓的样子，两个人手牵手、另一手持着精致的小刀，晃晃悠悠的在人群里穿梭——如果有尸体扑上来，他们会一起高举小刀、然后利索的砍下去。
随着一声肉的撕裂声，尸体被完美的从两个方向劈成四瓣，粘稠的坠落声过后地上躺着再不能动的一堆死肉，这样的状态也根本无法动弹了——但是这个队里能做到这种事的人能有多少？
“诶嘿嘿~这个有点有趣诶。”提诺兴奋的小小的跳了跳。
“舞踏会也是一种party不是吗~？”
——“呐~？”——两个人面对面一起喊了声，然后笑了转身要离开。
而突然的、那被劈成数瓣的死尸，竟然光凭一小截上身，依靠脊椎的力量猛地弹跳起来，张着撕裂的嘴朝两个孩子咬去——但，什么都没有发生，背对着死尸的孩子们同时回头，同时再次举起小刀——同时劈下，一声无邪的笑声后，半截尸体再次被切断，这次无论如何也无法再动了、因为连着那脊椎都被干净的切成两半了。
孩子们好像很高兴，单纯的再次前行寻找猎物。
韦恩一个人无声的站在原地，小幅度的动着双手，从指间而来一根根蓝色的丝线四处射出，然后如活物一般缠绕到死尸之上后再‘铮——’的一声拉紧，用的力量、当然比对付活人的要大的多，必须一次性把那些活动物完全变成一个个肉块不可。于是随着那丝线的刀越来越深的嵌入，死尸随之被分裂开。
。。。。
霍尔也在最前方，手持红色长刀、长刀上燃起一片的烈火，操纵着火焰，火像一条条红色的龙一般卷向面前的尸体，火焰从地面升起形成了巨大的火墙，即使雨水不断下落火焰还是蒸蒸的燃烧着，并且不断的烤着那些死人，但即使肉都烤焦即使满身的焦臭味儿那些人还是不在意的朝霍尔扑去。
没有办法，霍尔也只好拔出蓝柄的刀单纯的进行砍杀——。一下子，他望见了远处朝着钟塔方向奔去的路卡斯，‘他——’抱着有些复杂的思绪，霍尔一咬牙从当场逃走，一路跟着路卡斯前去。
----------
而另一方面。
阻止尸体去追路卡斯的克莱尔也陷入苦战，雨水打湿了她的长发，她的衣服。
如众人所说死人无论怎么砍都无效还是会站起来。
但是她更明白，再可怕的力量都一定是有弱点的，那个奇怪的女人的力量也一定是有突破点的！
“唔。。！”灵活的闪身，躲开死尸们直线的攻击，她的大脑在迅速运转——【无痛感】这点和修士修女一样，但不同的是修士修女因为失去了‘脑’才会感觉不到痛，身体还是人体的机械构造一旦受了致命打击还是会死；但这些死人不同，本就是坏掉的机械——
记得从前在海文城和狄克他们打败了一个被初拥的吸血鬼，那个人的力量就是【毒】，侵入人体控制其肉体活动——但是这些却不同，可以控制的好像只有‘灵魂’失去的死人——可到底是如何控制的？
眼前来攻击自己的死尸越围越多，克莱尔看向他们空洞的双眼——“。。对了，眼睛！！”
记得没错，一开始安斯艾尔有那么小的动作都被发现了，那大概是远处的那个吸血鬼做不到的，那么她到底是通过什么发现的呢？
‘她说了，她的眼睛就在四面八方……。’
那么，可以推测，那个叫梅洛狄的吸血鬼之所以可以观大局，那一定是因为她可以通过这些死人的眼睛看见东西——虽然说起来很不可思议，更不敢相信有人可以一次性控制这么多个体，大脑里难道不会因为信息塞爆吗？
但——克莱尔觉得虽然是挺胡来的推测，但值得一试——
‘能通过死者的眼睛看——能控制死者身体一些很细微的东西——’
不只是控制他们的动作，更甚的可以控制视线，说不定还可以强迫性的控制呼吸——
那么，结论就是——
‘……控制了神经，是吗。’
克莱尔淡漠的想。
控制的不是肢体，而是死去的人还有的大脑中枢。
之所以必须是死物，是因为大脑停止运作另一种意义上可以说失去了‘灵魂’，所以可以强迫性的用灵魂力量侵入他们的身体成为新的‘神经’，从而达到暂时性的让他们‘死而复生’的真实效果，那样的话根本连肢体动作都不要计算——光在脑内下令‘活动！咬！跳！’那么身体就会有反应。
但果然一次性控制这么多人太勉强所以大多数人的动作还是很直线，但要是那个吸血鬼专注的控制一个——说不定以死乱真都做的到。
那么，想要阻止这些人的活动的话——
克莱尔这次没有再对着他们的肉体挥剑，这次，面对着冲来的死去的男人，克莱尔只是高举大剑、然后朝着他的脖子——砍下去。
“嚓！——”一声钝响，死者的头颅咕噜噜的掉到地面上滚了几圈，但身体却没有再动弹、这次很干脆的，身体停下然后跪下去，最后直直的倒下不动了——成功‘杀死’了。
“果然是这样吗，只要切断大脑和身体的联系……”
虽然这么做确实有些残忍，但也别无选择，确认了一切克莱尔高声大喊道：“——罗伊！！”
因为她一个人的声音不可能传达给大部队全员，所以——
很快从另一方的人群中，坐在马上的罗伊还是很悠闲的朝克莱尔大大的挥舞着胳膊：“——哟~克莱尔小姐~~”
远远的克莱尔大声说：“——告诉大部队！攻击头部！破坏大脑！！”
这种说法要是换别人一定听得莫名其妙，但是罗伊却第一时间了解了克莱尔的意图，“啊~我明白了~~！~”喊着，他默默的笑了，轻声感叹‘不愧是克莱尔小姐。。。’然后他低头对安斯艾尔说，“呐，小安，你明白的吧~~”
“属下明白。”
说完安斯艾尔很急速的跑去尤里西斯那里通知。
接到消息尤里西斯先是怀疑了一下，直起身在马上远远的看着那边朝这边摆着笑脸的罗伊，沉默了一下，然后高举武器：“——周围的骑士团的人听令，去通知圣清队各个部分，攻击尸首的头部！破坏掉脑！！”——
-------------------
大雨中，路卡斯急速前进，但是再快眼前还是出现了‘敌人’。
几名死去的人包围过来，甚至还有几个还是孩子，进路被堵住了——路卡斯捏紧手里的刀柄，如果这里砍下去的话就能脱出了——但是，他很害怕。
这双手，从未感觉过刀刃撕裂肉的触感。
即使对方已经没有了生命，觉得自己很懦弱的路卡斯还是无法下手——而且，他更害怕一些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的事情，比如说——如果砍下去，发现意外的没有那么沉重——如果砍下去，发现非常轻松——那该怎么办？
不解的思绪让他的大脑一团糟，动作更加的迟缓——就在眼前的死人扑上来的一瞬，路卡斯只是眼睁睁的呆然着——“咔————！”一声骨头断裂的声音响起，久久的路卡斯才缓过神，发现——刚才想要攻击自己的死尸已经被什么给劈开老远躺倒在地——而刚才救了自己的人、就是此时此刻站在自己身边的霍尔。
刚赶过来的霍尔还喘着气，看起来是灵魂力量有不少的消耗，他冰冷的看着路卡斯：“。。你在犹豫些什么？”
“……。。”
“。。。那个人，正在为了你很努力的战斗着，你在这里呆些什么？”
‘那个人……？’“！！”路卡斯突然想起克莱尔，他明白霍尔这是在责备自己，更明白那也是在激励自己，他点点头重拾信心：“确实呢，我在做些什么啊，谢谢你霍尔！我先走一步！！”喊着路卡斯快速的再次前行，看着那远去的背影，霍尔呢喃着，“等一下……我就过去。”
然后面对着眼前无数的尸体，他抽出双刀。
-----
一路的狂奔，雨水打湿那金色的前发，散发暗淡光芒的刘海趴在路卡斯的前额上。
棉衣吸水也越来越沉，雨水过于冰冷感觉骨头都要被冻酥，无数次的有死尸围来，而这次路卡斯没有再呆住、顶着冰雨——他不准备舍弃自己的路，但也绝不能停驻不前——于是这一次，他选择的是拔刀、翻转刀面——
用属于路卡斯 阿尔瓦的战斗方式，结束这一切。
面对袭来的尸体，他大吼一声斩出去，障碍物被刀背击飞、被那带出的气流卷走，眼前再次开出一条小道，没有半点犹豫路卡斯不懈的前行。
他选择，为了那个人，为了自己。
开拓一条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