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来了?
“奶奶呀!”
“奶——奶——”
桌边的孝子调皮着,怕莫羽微听不见一样,还故意拖了长音又叫了一声,莫羽微的心都被蜜糖塞满了,甜甜的简直就是热腾极了。
“真乖!”
“唉……”
“这孩子……总算是愿意叫我咯!”
一声迟到的“奶奶”,让莫羽微热泪盈眶,乔牧辰却格外冷静,看着自己的儿子波澜不惊。
“乔翌,你都想起来了么?”
“我是谁?你妈咪长什么样?”
“没有啦……”
“是韶阿姨说的,奶奶是我奶奶,你是我爹地啊……”
“只是韶阿姨说妈咪好像有事情出差去了,不知道要什么时候回来。”
“韶阿姨也没有妈咪的照片,所以乔翌也不知道妈咪长什么样子……”
闻言,乔牧辰抬头望了一眼有些怯懦的韶白萱,韶白萱笑得有些心虚,却也只能附和着乔翌的话配合着点头。
这死孩子……
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可是万一他真的想起来了,前面又为什么要帮她而不拆穿她?!
无论如何,这顿饭终于是在乔牧辰的沉思、乔翌和莫羽微的欢天喜地、以及韶白萱的担忧惆怅里吃完了,晚饭过后韶白萱以休息在家没事做为借口,坚持要让莫羽微休息一下,自己给乔翌洗澡。
莫羽微一开始还有所顾虑,但是看着她极度诚恳而乔翌又满心愿意的表情又终于答应了,韶白萱牵着乔翌的小手就上楼了,刘嫂有些颤抖地把小少爷的换洗衣服递给了她,“打蜡事件”的后遗症让刘嫂现在对韶白萱是能躲就躲。
“哗——”
按摩浴缸的所有出水口都被打开了,韶白萱一边放水,一边试着水温;她背对着乔翌一句话都不说,乔翌一个人呆呆傻傻地站在那里,没人说话,也没人帮他脱衣服。
“韶阿姨,你为什么不理我?”
站了很久,水终于快要放满了,乔翌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去拉拉韶白萱的裙子,韶白萱往旁边一站,小手抓了个空,乔翌立即就哭了。
“呜呜呜……韶阿姨是不喜欢乔翌了么?”
“为什么要不理乔翌……”
“乔翌好无聊啊……”
“是乔翌说错话了么,让韶阿姨这么生气……”
小狗哀嚎般的弱弱哭声,梨花带雨的眼泪让人看了都心疼,放完水的韶白萱转过身去,乔翌立刻扬起了红扑扑的小脸一把抱住了韶白萱的腿。
“呜呜呜……”
“韶阿姨不要不理乔翌好不好……”
“乔翌不记得爹地不记得妈咪不记得奶奶……”
“乔翌只喜欢韶阿姨,那些人都好陌生啊……”
“韶阿姨陪乔翌说说话好不好……乔翌不喜欢看韶阿姨板着脸……”
这样子的恳求,就算是一个铁石心肠的男人都不一定经受得住,韶白萱叹息,蹲下来把乔翌搂在怀里,还说要好好对着孩子呢,就刚刚那几句话,她竟然又开始怀疑这个孩子了……
“乔翌不哭啊……”
“是阿姨不好……”
“那乔翌告诉阿姨好不好,乔翌到底有没有想起来爹地妈咪长什么样?”
韶白萱松开手,让乔翌可以看到她,她的笑容很温暖,就像是马路上的任何一个乐于助人的女人。
“没有……呜呜呜……韶阿姨不要不理乔翌……乔翌乖乖的……”
“乔翌会乖……很乖很乖……”
孩子勉强止住了哭声,回答完后又呜咽了起来,韶白萱拍拍他的后背给他顺气,然后心里又有了疑惑。
“拿之前为什么会说阿姨告诉了你有关爹地妈咪还有奶奶的事呢?”
“你一直都不肯叫奶奶和爹地,怎么今天又叫了呢?”
这是她最担心的,餐桌边的那么一刻,她居然觉得这个孩子的失忆可能会是装出来的!
乔翌的那声“奶奶”叫得那么自然,这感情真得在场的所有人几乎都产生了错觉,但是乔翌却摇头,抽泣着,一字一句说的可怜。
“乔翌……乔翌不好……”
“乔翌说阿姨带乔翌去做过山车……害得阿姨被他们说被他们骂……”
“乔翌……乔翌只是在想莫奶奶好像一直都很想乔翌叫她一声奶奶……”
“所以乔翌叫她……”
“这样子的话她就不会骂阿姨不好了……”
韶白萱怔住,没想到这个孩子的心思会如此细腻。
这样看来居然是她错怪了乔翌,乔翌的一张脸哭得像是楔猫似的,好不伤心!
“如果……如果阿姨不喜欢的话,乔翌以后就不叫他们了好不好?”
“反正乔翌也不认识他们……乔翌就叫韶阿姨一个好不好?”
韶白萱把孩子搂在怀里,第一次从这个小东西的身上获得了一种叫做温暖的东西。
“乔翌乖,是阿姨不好啊……”
“没关系的,乔翌以后也可以继续叫奶奶和爹地啊……”
“他们开心,阿姨也会很开心的。”
“阿姨明天再陪乔翌去今天的店里吃冰激凌好不好?乔翌不是说还要去的吗?”
“嗯……”
“好……”
孩子破涕为笑,韶白萱微微扬起唇角,开始给乔翌脱衣服准备洗澡。
乔翌哭了这么久,水都有些凉了,韶白萱放掉了点,又往里面多加了一点热水。
“小心点,别滑到了……”
“烫么?”
一边试着水温,一边抱住了孩子好让乔翌在按摩浴缸里站住脚,乔翌摇头,舒服地把小身体沉了下去,为表羞涩还在“关键部位”围了一条粉蓝色小浴巾,好不可爱!
乔翌在浴缸里折腾,蹬腿拍手得把浴缸里的水往她身上泼了满身,韶白萱笑着泼了回去,小屁孩不乐意了,继续往外面进行洒水大作战!
“乔翌啊!你没有良心哦!怎么可以这么对待阿姨!”
“阿姨都误会乔翌了……就应该有所补偿嘛……”
哗哗的水撒了满地,韶白萱从头到脚湿了个遍,正在这时门外却传来了“咚咚”的敲门声,韶白萱拿过毛巾粗粗地擦了擦,走出浴室去开房门——
“辰?”
“你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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