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验尸

    郑少成走近，太医令先拱手开口了“劳烦郑大人亲自前来了。”

    “哪敢称得上劳烦，为陛下办事，不亲力亲为怎对得起圣上荣恩？”他边说边对别处拱手，表达对皇帝敬仰。

    怡夫人听他这么说，嘴角勾起不屑“郑大人肯这般为陛下卖命，当真有心了”，她特别强调“有心”二字，语带嘲讽。

    郑少成反倒坦然，“娘娘过奖了。”

    一番虚与委蛇后，他把焦点转移到地上，只见一个被席子棉布包裹的尸体横在地上，周围有旧土翻新的痕迹，尸身隐隐发出腐味，倒不刺鼻，许是花草繁盛的原因。

    “秦太医可查出什么了？”郑少成低头观察尸首问。

    秦文蹲下翻看尸体，仔细观察死者面部，但见口唇发紫，表情狰狞，“目前来看，死者多半是被马钱子毒死，还需药丞进一步检验残留毒物才能下定论。”

    郑少成点点头，转向怡夫人，她右手轻掩口鼻，仿佛事不关己，满不在乎，“臭死了，你们这么喜欢死人抬走便是，弄脏我的园子可真是晦气。”

    “怡娘娘，下官斗胆一问，这具尸体可是此院发现？”郑少成略有迟疑，明知故问。

    “是又如何？本座不过处死一个小小宫女，有何不可？”顿了顿，话锋一转“还是你觉得本座没有这个权利？”她故意轻描淡写。

    “下官不敢，只是此案也许跟媚七子有所牵连，下官不得不谨慎为之。”

    “呵，郑大人是怀疑本座不成？！”她宽袖一甩，眉间已显露不满。

    “下官只是尽分内之事，并无冒犯娘娘之意。”

    怡夫人没想到郑少成竟如此冥顽不灵，顿生恼怒，这时秦太医手下的药丞跑来禀报检验结果。

    “秦大人，经过方才验证，死者确系马钱子所毒。”

    郑少成听到这个消息，干脆鼓足胆量，趁热打铁，“怡娘娘，得罪了，还请你跟下官走一趟。”

    怡夫人圆瞪双眼，怒发冲冠，“好你个郑少成！胆敢如此对本座说话！实在太放肆了！”

    眼见情势失控，一时间鸦雀无声——

    “哟，今天什么日子，后宫竟也这般热闹了？”一个纤细悦耳的声音从远处飘来，只见一个身着淡绿绸衣的女子袅娜步伐款款而来，脸部半遮轻纱，柳眉杏目，身边跟了一个灵巧的侍婢。

    “不就是马钱子么，我的宫室就种着，难道你们也要抓我不成？”她走近尸体，斜睨一眼郑少成。

    郑少成低头恭谨道，“回王娘娘，下官不敢，只是……”

    “只是？处罚一个宫女就至于你这般大动干戈，传到前朝，岂不笑掉大牙？”她转过身接道，“还有，马钱子虽然能毒死人，但也有消肿健脾的功效，我想你自然不知道，这种东西本就金贵得很。”

    一直在旁的怡夫人见到来人已经诧异，听她这般为自己辩护，更是大为震惊，一时不知如何说辞，只得伫立一旁观察态势。

    郑少成对付一个怡夫人已经吃紧，没想到又来一个咄咄逼人，头头是道的帮手，只好暂避风头，“两位娘娘说得是，事情还得仔细调查清楚再做定夺，今日之事下官鲁莽了。”

    “郑大人明白就好”，王良人弯起嘴角嫣然一笑，在面纱掩映下朦朦胧胧，美妙非常。

    “那、下官这便先行告退了”，他分别对怡夫人和王良人拱手，快步离开现场。

    怡夫人面露得意，眼光停留在王良人身上，各种情绪交叠四起，说不上是疑惑还是感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