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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26 逝去

    他瞅着她的语无伦次,虚弱无力地倒在她怀中,轻唤道,“我们---谁---也不欠谁的---”

    “四哥,你不会死,我能看到未来,能看到杨家的未来,甚至这历史的。你相信我,你是活着的,相信我---”她抱着他逐渐冰冷的身体,用力告诉自己,这不是真的!

    在一边的耶律金娥更是痛不欲生,只双眸含泪盯着杨四郎。

    “好了!”四郎止住千雪如着了魔般的神态,呼了一口气,道,“我本以为你是不快乐的,但直到宗原生辰,宫苑遇你,你笑了,笑的是那么幸福开心,但那笑容不属于我,亦不可能是为我而绽放。但我高兴,因为我知道我不必再为你牵挂了,你已不需要我,或许从十年前离开汴梁那日,我们便已走的很远,甚至连方向都是反的,只是我看不清而已---”

    “不是,是我的错,是我负了你,我没有信任你,甚至连坚持的勇气都没有,我怕---怕自己等不到你,是千雪的自私害了你,对不起---”她双手握紧,亦不知如何是好,四郎嘴角正往外溢血丝,唇角泛白,连眼角都是红的---

    他闭了闭眼,泪水哽咽在喉中,温润般,强撑起一个笑容,“你不欠我的,更没有对不起我,我都明白---因为我们彼此守护了这么多年,你是什么样的人,我比谁都了解---千雪---你能否明白我说的?”

    泪水混着苦涩的味道浸没在她的喉中,生生咽下,她猛烈的咬唇点头。杨延辉缓缓闭眼,耶律金娥心慌,猛地握起他冰冷的右手,轻唤道,“穆易---别丢下我---”

    门口,耶律奚底和李元泰忙撩帐帘进入,看了一眼呼吸微弱的杨四郎,忙道,“快!”

    李元泰跪在四郎身边,喂入一颗药丸,抬眸道,“这是止血的,其他恐在下回天之力---”

    四郎咽下药丸,竟觉得气息又缓和了些,就连腹间砖心的疼痛都无感觉了,故深吸了一口气,淡然道,“这路是我自己选的,李大人,竟让你从上京赶到这里---”李元泰摇头,叹着气起身道,“驸马言重了。”

    四郎拉住耶律金娥的双手道,“此次探母,幸得公主体谅---咳咳---”话未说完,他便吐了一口血。耶律金娥痛苦含泪,“别说了---别说了---”四郎摇头一笑道,“八年了,我从未向今日这样与你发自肺腑的说话----,公主贤惠善良,从未对四郎有过半句怨言,得妻如此,乃是我的福气---公主---四郎此生被爱于三个女子,可我只能忠于一个,对不起---恐此生要亏欠于你了---”

    耶律金娥摇头,哭泣着,“我知道---”他点头,轻抚着她的脸庞道,“你有宗原,我是放心的---只我那发妻---”他闭了眼,令千雪和耶律金娥脸色突变,耶律休哥凝眸,李元泰和耶律奚底站在千雪身后皱紧眉头,只耶律斜轸冷漠的瞧着眼前一切。

    “四哥---”千雪握紧他的手,与耶律金娥双手重叠在一起轻声唤着。四郎缓了缓神情,睁开疲累的眼眸,看着耶律斜轸道,“王爷---放心了吧---”耶律斜轸转眸,背过身影。

    四郎露出一个好看地笑容,撩眉瞅着已毫无生气的千雪道,“许久没听你叫我四郎了---”

    千雪点头,泪留了千遍,心被掏空,只艰难的喊道,“四郎----”语毕,杨延辉缓缓闭了眼,眼前,是他安详睡去的面孔---

    耶律斜轸,耶律休哥整整守了千雪三日三夜,她却仍没有醒。帐外,耶律奚底见李元泰走了出来,忙上前问,“可有好转?”李元泰低眉摇头。耶律奚底沉声道,“你不是上京最好的大夫吗?怎的连个昏迷都治不了?”李元泰撩眉道,“将军说笑,在下不过是隋王爷手下的一名普通医士而已。”

    “你肚里有几斤几两,你瞒得了天下人,却骗不了我。本王明白你的心思,你亦不必在本王面前卖乖,只给句实话,到底要紧不要紧?”耶律奚底凝眉瞪着他。李元泰亦不买他的帐,自顾绕过他,走自己的。

    只还未走几步,一把明晃晃的刀搁在他脖颈后,耶律奚底从他身后转到他面前冷眉,“本王知你不服本王,本王也不喜欢你这种自命清高的乳臭文人,但今日你必须给本王一个答复?”

    李元泰盯着眼前的大刀,颤抖道,“将军到底要在下说什么?”“明知故问,你以为有逊宁和千雪给你撑腰,本王就不敢动你?你也听闻过本王的狠绝?”耶律奚底自是不打算轻饶他如此敷衍自己。

    李元泰呼了一口气道,“王爷放下刀,在下便告知。”耶律奚底嗖的一声抽回刀,凝眉瞅着他。李元泰道,“王爷要在下说实话还是虚话?”

    耶律奚底冷哼道,“那要看你的命值不值得本王动手了?”李元泰摇头道,“罢了,此生终是欠了夫人的。说来,此事我从未与任何人坦白,即便是王爷,我也从不敢在他面前提一个字。”说了便是死。他叹口气复道,“夫人的心脉动率一日不如一日,再叫上伤神之事日夜倾体,倘若在下没有估计错,夫人只有三年的生命---”

    耶律奚底心中扑通一下,扯住他的衣领眯眼道,“好好一个人交给你,你竟说她活不了多久了?”李元泰拧眉道,“王爷息怒,在下说这话是有前提的。”耶律奚底松了口气,放开他。李元泰淡定道,“我在,且能保她三年无虞。换做其他人,在下便不知了。”耶律奚底心口揪住,怔在原地,李元泰绕过他,走向自己的帐篷低头喃喃叹道,“不动情亦不会伤情,自古圣人参不透,更何况是凡人---,对病下药需寻病根,却不知心补需心药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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