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底层女人的幸福

    她家住在河西，海拉尔只有一个公园，在河东。夏天，她们趟过河水到公园去玩，这样近，

    二十多分钟就走到了。公园里种着各种各样的花，非常美。秋天，到公园想摘几颗花籽，但是，公园管理员管的太紧，不让摘。

    她在家里窗下开辟的‘花园’几颗芍树梅，步登高，喇叭花混种在了一起。花开季节，座在里面，心里美滋滋的。

    公园里有一个凉亭，跟图画书上一样漂亮，六角形的，顶棚凸起，六个角是翘起来的，刷着红，

    绿，黄，兰等彩色漆。伙伴们经常到那里捉迷藏。两手抓住棚沿，把身子吊起来，蒙着眼睛的老鹰就摸不到了。

    公园里还养着孔雀，猫头鹰，狼，，黑熊等动物。看孔雀，姐姐说，谁穿的漂亮，谁站在前

    面，孔雀就会开屏，你穿的不好看，它不开屏的。

    她们最爱玩的是黑熊，尤其是汹熊仔，拿东西一逗它，它就会到栅栏边上来，抓住它的小脚掌，叫声就像孝子一样，大熊冲出来，轻拍一掌，把它叼回去，一会它又跑出来了。

    海拉尔公园，海拉尔河。是孩子们的乐园。是孩子们的天堂。

    小时候，她很少在家里住，因为邻居桂枝家没有大人。她妈妈和她爸爸离婚带着小妹妹走了。

    爸爸是一个单位赶车老板，赶马车的。常年不在家。家里只有桂枝，桂香姐妹两人。

    印象中，她的爸爸真是个好人。很少说话，非常慈祥。每次回来，都能带回一些马肉干，狍

    子肉干，骆驼肉干等给她们吃。骆驼肉丝特别粗，挺好吃的。袍子肉，有点土腥味。

    她不明白，‘这么好的人，桂枝妈妈为什么要跟他离婚呢？’

    她和姐姐，宝珠，淑连都愿意上她家给她们作伴。上她家住，不光是姐妹要好，有很大的原

    因是，她们家没有大人，自由。可以随便疯，随便玩，几点睡没人管。

    有人提议，咱们做点土豆饼吃啊。

    ‘ 李玉，上你家地里挖土豆吧，’宝珠说。正值秋季，植物都成熟了。家家门前屋后都想办法开辟出了一点

    地，种的土豆，白菜等贴补吃菜，海拉尔在北纬45°，无霜期很短，很多蔬菜品种都不能成熟。

    土豆去皮后用最细眼的刷子刷成细丝，团城团子，放点盐，放在锅里用手压扁，黑黑的，挺筋道，嘿，好吃得很。

    但是，用谁家的烧材却经常起争执，桂枝，桂香姐俩不愿总用她家的柴和煤。她们就轮班偷

    家里的柴，一次，几个人到宝珠家偷干牛粪，被她的爷爷发现了，亏得她们跑的快，没挨到爷爷

    的鞭子。

    海拉尔属于草原城市，周围都是牧区，到牧区拣牛粪，拍成饼，晒干是很好的烧材。烧炕，

    做饭，火挺硬，紧次于煤和木材。

    那时候，好人多，很少听说有拐卖儿童等坏人。几个小女孩在家，也不觉得害怕。

    但是有一天晚上，却把她们吓坏了。半夜，有人来拽门，力气挺大，把门踢得哐哐响。

    宝珠，淑连，快，你们拿盆装两盆炉灰，守住窗户。他要闯进来，你门就往他脸上扬，迷瞎他眼睛。桂枝，你把暖壶拿着，站门口，你往他身上浇！

    她自己拿起了铲煤的小铁锹；‘你们扬他，我拿铁锹打他！’。

    有幸的是，那人没有闯进来，踢拽了一会儿走了。

    第二天，大人们听说后，赶紧给她们加固了门，里面加了一道铁链挂锁，窗户外面做了一个木板窗，白天可以抬起来挂上面，晚上从里面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