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知他人心中味1
皇城西郊附近,刘伯贤微微拭汗,自己真是无能,然亦无可奈何!
回到家里的时候,已是黄昏,可是近日接连暴雨,故山路并不好走,刘伯贤背着草药,一步一步往回赶。
此刻,易曦已经迎在了门口,刘伯贤将背篓放下,“母亲可是好些了?”
易曦哀叹一声,“伯贤,还是请大夫来吧!母亲高烧不退,这可如何是好?”
刘伯贤急忙走至房内,见母亲躺在床上,以手试温,果然滚烫。忙回首,“易曦,你快将我采的草药与生姜熬了来!才华,你帮奶奶换掉额头上的温毛巾,我去请大夫来!”
易曦急忙走进厨房,才华点头,刘伯贤走时,不忘向芳若的房间看了一眼,听见里面的咳嗽声,哀叹一声,冒着大雨,去长安街请大夫前来。
易曦熬了药,先喂给刘奶奶服下,又端至芳若房间,“我的儿,快把这些喝了吧!”
芳若接过易曦手中的药碗,“娘亲,奶奶如何了?”
易曦摇头,“芳若,你倒是要早些好起来,奶奶见了你,才会恢复的快些!”
芳若掀开被子,只身中衣,“娘亲,我要去看奶奶!”
易曦将人扶到床上,“若儿,听话,你父亲已经去请大夫了,你知奶奶素日里疼你,如今你这般光景去了,她岂不是更堵心!”
芳若拿来铜镜,照看自己,脸色苍白,嘴唇泛起了白皮,一脸倦怠之色,若去了,自是给奶奶添了堵,越发不敢前去,嚷求易曦去照看奶奶,声称自己无事,只需休息便好!
易曦看着女儿将药水喝下,扶着芳容躺下,盖好寝被,便走至刘奶奶身旁。对才华言道:“你去温书,这里我来!”
才华不肯,站着不走,盯着易曦,易曦替刘奶奶换了温毛巾,回头,见才华依然未动,便问:“你怎么还不去温书,仔细你父亲回来打你!”
才华低头,怯懦,复又抬起头来,“娘亲,我想去看看姐姐!”
刘奶奶听到此,虚弱的说了话,“去吧,才华,多帮你姐姐倒些茶水,别渴了你姐姐!”
易曦本想说什么,想想算了,随他去吧!才华见自己母亲默认,飞快的跑到了芳若房间。未进门就喊道:“姐姐!才华来看你来了!”
芳若见是才华,不免坐起,指了指未完成的女红,“才华,将那个拿来!”
才华不肯,倒了一杯茶水过来,“姐姐,可是渴了?奶奶说,你要多喝些茶水,才会好的快些,刚刚饭时,我见你并未吃下多少,怎么可以这样呢?昨儿云浩哥偷偷喊我,说是让你放宽心呢!”
芳若轻咳,“快,拿我的针线筐来,瞧你的衣摆破了都不知道!”
才华摇头,“无妨,这都是外物!姐姐你要赶快好起来!”
芳若看着弟弟,给了一个安慰的笑容。才华握着芳若的手,“姐姐真美!”
芳若揉了揉才华的头,“孝子知道什么是美吗?倒是学会了油嘴滑舌了,看我不告诉父亲去,今天可曾温习了书了?”芳若假装生气,盯着才华。
“不曾,因今日醒来,见到奶奶卧床,复又听说姐姐也病了,才华心下着急,就一整日守在奶奶身边,外边下着暴雨,也不知父亲何时可以回来?”
芳若见才华脸上担心之色,宽慰道:“姐姐无碍,幸许明日便可起床了!快拿书来,姐姐帮你温习功课!”
“是!”才华飞快跑回房间,将自己的书拿过来,摊在芳若面前。
“头悬梁、锥刺股、彼不教、自勤苦”芳若念道。才华仰首看着姐姐,一脸坚韧,“姐姐,古时晋朝人车胤,把萤火虫放在纱袋里当照明读书。孙康则利用积雪的反光来读书。他们两人家境贫苦,却能在艰苦条件下继续求学。将来的某一天,我一定可以高中,然后让姐姐与家里过上好日子!”
芳若重重的点了点头,常言道,三岁看大,七岁看老,如今仅是七岁的才华皆可如此,将来的生活肯定会好的,芳若充满了信心,想到此,心下宽慰不少。
姐弟两个一同看起书来。
刹时,一声雷鸣,芳若抬起头,“父亲可曾回来了?”
才华走出房间,“娘亲,父亲可曾回来了?”
易曦摇了摇头,着急的看着外边的电闪雷鸣,怎么都出去一个时辰了,还未回来?这时,易曦看到有个人影在向家里走来,不像是刘伯贤,仔细看来,却是上官云浩。易曦心里的石头似乎放了一大半,唯恐雷声扰耳,只好大声说道:“云浩啊,你伯父去长安街找大夫了,都一个时辰了,还未回来,你快去寻一寻!”
“是!伯母不用担心,许是天黑路滑,不甚好走,我这就去!”上官云浩打着伞,就走进茫茫的夜色中。芳若起身,缓缓地渡到窗口,看向上官云浩离去的方向,捂住胸口,云浩,你这样待我,我决不负你!
些许又等了半个时辰,听到马车的响声,芳若给才华示意,才华走出房间,见到父亲领着大夫与上官云浩一同回来了!复又急急走回房间,“禀告姐姐,父亲安全回来了,云浩哥也安全回来了,这下姐姐就不用东张西望,心里慌张了吧!”
“咳咳,咳咳,小鬼头!”芳若捏了一下才华的小鼻子,“快去帮忙,看看有什么需要?”
才华听话离去,芳若低下头,门被关上,瞬间又听见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芳若不疑有他,喊道:“才华,奶奶怎么样了?大夫怎么说?”见没有回到,芳若抬起头,“怎么是你,云浩哥,你且出去,这里是,这里是……”
上官云浩走近,“这里是哪里我不知道,我只知你在这里,为何这些天你都躲着不见我,可是因为那天的事情生气了!”芳若想及那天上山砍柴,至始至终都感觉有人跟随,还好,那日阳光明媚,芳若拿着手中的斧头紧了又紧,装着胆子走进了山里,不时可以碰到邻居大叔,和善的与芳若打招呼,“芳若,砍柴啊!”
芳若乖巧的点头,“是!”。因为毕竟是女孩子,高些的树的确爬不上,只好到悬崖边去砍柴,因为这里鲜有人迹,所以可以砍得柴也就多些,只是危险性就多了一些。芳若小心翼翼的扶着一根树枝,慢慢的下去。此时,听到有人喊‘小心’,芳若抬起头去,不料脚下一滑,“啊!”说时迟那时快,还好芳若抓住了悬崖边的一棵树杆。
上官云浩着急的下去,将人缓缓地拉上去,“若儿,你没事吧!”芳若看着上官云浩,心下惊吓未定,扑到了云浩的怀里,“云浩哥,刚刚我好怕!”
上官云浩轻轻地扶着芳若的后背,“怕,你还来这里砍柴,刚刚可是吓死我了!”
唇上多了一根手指,“不许说死字!”
上官云浩拉过那只手,“将来你的云浩哥可是要上疆场,保家卫国的,那战场上可是刀光剑影……”
芳若摇摇头,捂住耳朵,“我不想听,若儿只求云浩哥平安一生!”
上官云浩扯开芳若用来堵耳朵的手,“若儿,你若不好,我又怎么会好,我要你答应我,以后不许来这里砍柴!”
芳若摇头,“云浩哥,这里的干柴多些,我一个女孩子又抢不过那些大叔。”
刹时,上官云浩将人狠狠的搂在怀里,“你还知道自己是个女孩子,刚刚你知不知道,我以为,我……我有多担心,你知不知道!”
芳若抬起头来,见自己坐在上官云浩的腿上,被抱入怀,略微挣扎起来,云浩将人固定住,“别动,让我好好地抱抱你!”
四目相对,芳若霎时羞红了脸,低头莞尔一笑,眼底已是柔情万种。唇被堵住的一刻,芳若竟是愣了,她从未知晓上官云浩竟是这样的大胆,只是似乎自己并不排斥,可是又觉得于礼不该,推推搡搡开来。无奈上官云浩撰的过于紧,芳若呜咽,“云浩哥,你,你放开我!”
上官云浩看到芳若的眼底已是浮上了一层薄薄的氤氲,心下懊恼自己的莽撞,弯腰拾起背篓,“我去砍柴,你在这里等着!”
想说些什么的时候,上官云浩已经拿起斧头,开始砍柴了,芳若捂上自己的脸颊,若是此刻给自己拿一面铜镜,想必肯定是红如朝霞。
后来回去的路上,上官云浩试图解释,“若儿,那是我,那是我,情不自禁!”不提还好,一提两个人不免又想起刚刚的情景来,甚是尴尬。此后,俩人无话,直到在村口碰到刘伯贤。
想到此,芳若低下头也不敢看向上官云浩,“若儿没有生气,只是这里是若儿的闺房,你还是先出去吧,等若儿裁了,自然会去找你!”
上官云浩将贴身放着的荷包拿出来,“若儿,你要相信我的心!”,一字一句重千金,芳若见他将自己送的荷包放在贴身的衣内,抬起头,看向那一弯深邃的眼眸,“不用说了,你要说的我都懂!”
上官云浩笑容满面的出去了,走时不忘细心的替芳若关好门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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