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回：伦敦惊变（2）
戚礼的身影才出现在门口，便听到在场一位老者的一声冷哼。
“成天不务正业，连会议也迟到这么久。”温德的话中带着怒气，“我们已经等了将近半个小时。”
“这个会议是临时通知的，我事先并不知情，F市离这儿也不近，能在这么短时间内赶过来，你就应该谢天谢地了。”看了眼面无表情双手抱胸的孙负，戚礼眯了眯眼睛，坐到离自己最近的椅子上。
戈灯拉开他旁边的一张椅子，也坐了下来。
两人脸上的表情跟“尊敬”二字根本扯不上边，平日里在场的六个老人都是备受人们尊敬的，而他们的态度实在有失礼仪。对此，温德又是一声冷哼，却没有多加讽刺，这让戚礼颇感意外。
“你们在教堂玩得很欢嘛。”姚越彬将放在他身前桌面上的一叠资料朝戚礼抛去，资料准确无误的落在他身前。
戚礼低头一看，那资料是由订书机订起来的白纸，看着只不到十张，并不是很厚。待环视一圈，他这才发现，七个人的身前都有一份相同的资料。
第一面是空白的，看不出什么倪端，但戚礼心里已经有数，十有八九跟圣保罗大教堂有关。
果不其然，翻到第二面时，他就看到一张彩色的照片，里面是遍地的残骸，地上躺着横七竖八的人群。而从背景来看，不难认出，这是往日清幽美丽的圣保罗大教堂。
戚礼皱了皱眉，虽然他知道教堂一战损失惨重，但这等惨状还是出乎他的意料。
往后翻了几页，几乎都是照片，而且场景皆为惨不忍睹。
翻到最后一页上，戚礼一字一句的看完后，抓着资料的手止不住的颤抖。
戈灯有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扯过他手中的资料，从第一页看到完，明白他如此震惊的理由后，将资料放到桌面，脸上鲜有的露出些无奈的神色。
“这是真的吗？”戚礼的声音十分沙哑，这是受到极大刺激导致的生理状况，“上面的数据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李博睿看着他的表情，不禁觉得好笑，“你要负责哟。”
“开什么玩笑！”戚礼猛地站起身来，双眼血红，愤怒的指控道，“那可是【哔——】元！【哔——】元啊！我怎么可能赔得起？”
“不然呢？”秦弘文用胳膊杵着头，“圣保罗大教堂的价值远不止如此，这可是我们帮你讨价还价过后的最终结果，已经很便宜了，不然你要赔偿的就不是【哔——】元而是【哔哔——】元了。”
戚礼一时无语凝噎，瘫倒在椅子上，“卖了我吧，卖了我去还债吧！”
周雅忍俊不禁的笑出声来，摇了摇头，“行了，你们就别逗他了。”
一看在这其中最为慈爱的周雅奶奶发了话，戚礼眼中立刻闪出耀眼的光芒——这是希望的光芒，“你的意思是……你要帮我还债？”
周雅摇摇头，“不是我，是中国政府。”
戚礼立刻放松下来，一副劫后余生的模样，“不管是谁，反正不是我还就好。”
“你这孩子！”李博睿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
温德从鼻孔中哼了一声，“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他对戚礼向来没有多少好感，说出来的话也从未好听过。不过戚礼也习惯了，便没怎么顶嘴。
“但是相对的，你应该向一个人道歉。”姚越彬朝一直无言的孙负抬了抬下巴，“今天我们叫他来，就是想让你们谈谈关于炎鹤牺牲的成员的事。”
戚礼耷拉下眼角，小声嘟囔一句“我就知道会有这事”，便从椅子上起身，走到孙负身旁。
视线一直聚集在地板上的孙负抬起眼，看了看站在他身旁的戚礼，又重新盯着地板。
没有在意他的举动，戚礼猛地低下身子，朝他九十度鞠躬，“真是对不起了，因为夜猫成员的失误，造成炎鹤的重大损失，这都是我这个首领的过错，在这里给你道歉了！”
这道歉说得十分连贯，不仅脸不红气不喘，而且在说的时候，也没有任何不好意思的成分。
看到戚礼的表现，在座的六个老人不由得心生一丝赞许，就连温德也不例外。
虽然男人都讲那一层脸面，有着绝对不能低头认错的原则，但在这一方面，戚礼似乎把握得很好。他平时虽然没心没肺，却不会没脸没皮，在适当的时候，也会扞卫自己的尊严。但在需要的时候，脸面和尊严就不那么重要了，他可以拿捏着尺度放下这些，真心诚意的道歉。
这一点，是他们最欣赏的一点。
“炎鹤损失人数超过三百人。”孙负的声音十分清冷，“鲸鱼村一次，圣保罗大教堂一次，这个损失，对我们来说并不小。”
戚礼直起身子，双手插入裤子口袋，“所以我再跟你道歉。”
孙负突然站起，透着寒意的瞳孔映出戚礼的脸庞，“我们损失了庞大的战斗力，需要补充。”
话已至此，不需多说。
戚礼嘲讽的勾起嘴角，“原来是想着这个啊。人造人对吧？你要收回几个？”
人造人以一敌三的能力确实不赖，但炎鹤分了两百个给夜猫，相当于失去了六百人的战斗力，损失还是很大的。而人造人的数量本就有限，再加上鲸鱼村村民的近乎全灭，唯一剩下的年轻村民进了星痕，不属于任何组织的百里佑也不知所踪。提取不到合适的基因，自然无法制造人造人。
“我们损失了三百的战斗力。”
六个字，已经说明了孙负的想法。
“不可能。”戚礼马上假话，“给你一百个人造人？我们也损失得够大了。”
“结盟的基本，是相互间不侵犯利益。鲸鱼村和教堂的行动，都是我们双方一起制造的。一方损失，另一方就该尽力补全，这是规定。”
“实不相瞒，你给我们的两百多个人造人已经分配出去了。”一直旁听的赵秀杰发话道，“现在，夜猫有一百余个人造人，中国政府内部只有三十余个，其他的，都在世界政府手上。”
“那就一边出一点，凑齐了给我。反正这一百个人造人，我要定了。”孙负咄咄逼人，“这关系到炎鹤往后的生存，我不可能松口。”
温德被他的话激怒了，一掌拍在桌子上，发出巨大的声响，在场的人无不为之一振。
“小子，你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温德冷笑着，“你妈没有教过你什么叫‘以多欺少’么？这是我们的地盘，你若敢胡闹，就只有死。”
“这不是胡闹。”孙负语气有些不悦的反驳，“你们不同意，是因为你们也考虑到自身的好处。从某种角度来看，我们都是为了自身的利益，且相当于是利益共同体。难道，我们不一样吗？若我真是胡闹，你们又有什么资格说我呢？”
温德一时语塞，僵着脸，却讲不出话来。
一阵突兀的掌声突然想起，打破了安静的局面。
在场的人朝声音源头望去，只见李博睿鼓着掌，笑得十分开怀，“口才倒是不错，有趣，我喜欢！”
温德的脸当弛了下来，“李博睿，你什么意思？”
“就按你说的做好了。”没有理会温德不佳的脸色和戚礼的欲言又止，李博睿径直走到孙负身旁，“那今天就这样结束，你先回去，等过几天，我就派人把一百个人造人运到你那儿去，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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