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血之契约第八章 雪上加霜
随着琴声与笛声越来越猛烈的撞击,院中树木竟似被狂风怒卷般张牙舞爪的疯狂晃动,被迫脱离枝身的树叶与空中花瓣四处乱串,熄灭了院中所有灯火。
还好天空有着一轮皎洁的明月,星星也甚是繁簇,借着月光与星光,躲在栏杆后的水映月与叶茹才能把眼前的情况勉强看得清楚。
王府侍卫皆因中毒与先前的笛声而进入昏迷状态,也算是因祸得福,至少暂时保住了小命。
隐玉宫的人就没那么好运了,大部分白衣女子因内力不抵而吐血倒地,剩下的小部分脸上皆露出痛苦之色。
相比之下,银涯与天禹略显轻松,虽然他们也在提气护体,脸上神色却很淡定。
高手就是高手,这就是区别啊!
“小月儿,你说,为什么只有我们两个不受琴声与笛声影响呢?”
“笨啊,因为我们两个没内力啊,那么多武侠小说你都白啃啦?”
“小说里真是这样写的吗?没有内力的人因该最先死翘翘才是吧?”
“这个,我也不清楚咯……反正是花妖告诉我的,一般有人用音律火拼内力时,没内力的人反而是最安全的!”
“嗯~既然是云云说的话,那因该错不了。”
“废话,要是错了,你和我还能这么悠闲的在这里聊天吗?”
话虽如此,其实水映月的心里早就急翻了。
院中,花妖衣袖翩飞,不动如泰山。可仔细一看,就发现他的额上已经渗出清汗,神情是从未见过的肃穆。
不是她对花妖没信心,而是对方内力也绝非一般,不然花妖也不会露出如此神色。
更何况,再深厚的内力也有耗尽的时候,若长此下去,花妖与那个抚琴的人定会落个两败俱伤。
怎么办?怎么办才好呢?
就在众人都在全力运功抵抗的时候,谁也没注意到一个白色的身影已悄悄移到两个女子的身后。只见她慢慢的向前靠近,接着,手中寒光一闪,一把匕首就已插入水映月的后背。
水映月立刻觉得后背一阵钻心的疼痛,她却咬牙并未叫出声。
这还要多亏了月光的反射,让她发现危险而及时做出了动作,不然这把匕首所插入的地方就不是后背,而是她的后心房了。
她拉着叶茹后退两步,面对这个突然搞偷袭的卑鄙小人。
是那个叫衣绯的宫女!
虽然她蒙着面纱看不清她的脸,可在月光下,她眼中的恨意是那么的明显,那么的浓烈,那么的彻骨。
她右手握着还在滴血的匕首,像索命的魔鬼般一步一步向两人逼近。
水映月向叶茹使了眼色,叶茹点了点头,然后两人左右分开,慢慢后退。
衣绯的眼睛始终盯着水映月,就像盯着将死的猎物般,残酷又兴奋。
当她看到水映月已经退到墙角,再无路可退的时候,发出一声冷笑,缓缓的举起手中匕首……
“啪!”
手中匕首突然被一根木棍打落,接着,她双腿一软就跪到了地上。等她反映过来,匕首已经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她又惊又怒的盯着眼前两个娇弱的女子,完全不相信刚才一瞬间所发生的事。
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受伤女子,一个养尊处优的公主,怎么可能这么简单的就把她制服了?
“小月儿,你不要紧吧?”叶茹扔掉手中木棍,一手扶住水映月,一手接过她手中匕首,继续抵在衣绯的脖子上。
“没事,没刺中要害,看样子匕首上也没有毒!”水映月看着匕首上鲜红的血,冷静的做出分析。
叶茹看着她失去血色的脸,皱起眉头,半嗔半担忧道:“你呀,还嘴硬?看你都痛成啥样了,还在这里逞强。”
“好啦,现在可不是争吵这个的时候。”水映月连忙转移话题,指了指地上的衣绯,“怎么处置她?”要知道现在只有她们两人才能自由行动,不可能求助于别人。
这个衣绯也真是怪得很,不去乘机偷袭那些“有头有脸”的人物,居然来打她这个“无名小卒”的主意。还有她眼中的恨意,那么明显,她有得罪过她吗?她一向都是个遵纪守法的良好公民,好象没得罪过什么人吧?
叶茹恨恨的盯着衣绯,咬牙切齿的说道:“这个丑八怪居然搞偷袭,还伤了你,绝不能让她死得太痛快!”还蒙着面纱装神秘,肯定是丑得见不了人。
听了她的话,衣绯抬起头,不屑的看着她:“哪来那么多的废话?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哟~好有骨气哦~”叶茹心中是万分的不爽,突然加重手中力道,衣绯的脖子上马上出现一条细细的血痕。
衣绯连哼都没哼一声,依然不屑的看着她,“怎么?就这个程度?”
“你——”叶茹不可能真的动手杀人,一时不知如何反映。
“我怎么?有本事就赶快杀了我啊?还犹豫什么?”
水映月嘴角一勾,感情这个衣绯是认定她们不能拿她怎么样?她握了握叶茹的手,突然笑得无害极了,“既然如此,那‘天双公主’您也就别再客气了,把您在宫中对付犯罪宫女的极刑都使用出来吧。”
不愧是叶茹,接到好友的暗示后,马上入戏。
“哎~我怕她受不了啊……”
“那就挑个最普通的吧。”
“嗯,让我想想……”某叶似乎遇到了难题,突然两眼发光,“有了!”
“何不先说来听听?”好让某人有个心理准备。
“嘿嘿~”某叶笑得毛骨悚然,声音仿佛从地狱里冒出来的,“很普通的,就是先挑断她的手筋脚筋,再在她的脸上身上划上几百刀,然后在伤口上涂满蜂蜜,让成千上万的蚂蚁来伺候她。”
《天龙八部》里,阿紫对付马夫人的一招,够狠!够毒!对付同样狠毒的女人是再合适不过了。
果然,某人的眼神从不屑变为恐惧。如此极刑,闻所未闻,光是听就让她寒毛倒立。
“等到蚂蚁把蜂蜜都啃噬干净后,再把她扔进盐水里泡上一天一夜,再慢慢的砍掉她的手脚,不能太急,一天只能砍一只,四天后才能全部砍完。”
某人浑身开始发抖,汗水大颗大颗的冒了出来。
“再来,就是挖眼睛割鼻子耳朵舌头了。为了享受这个过程的乐趣,当然也不能一次性都割完……”
“别说了!”某人终于忍不住叫了出来。她的头发被汗水贴在额头上,衣服几乎湿透,发抖的身体抖动得更加厉害。
“怎么?这样就受不了了?我还没说到高潮部分呢!”叶茹藐了她一眼,扫兴的撇撇嘴。
衣绯恨恨的瞪着她,眼神透出恐惧与决绝。
“你们休想如此折磨我!”
咬牙切齿的声音刚落,她就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怎么回事?该不是被吓晕过去了吧?叶茹伸脚踢了踢她,“喂!你怎么啦?”
半晌……没反应?
叶茹只好再接再厉,加重脚上的力道,“喂!喂!说话啊!”
半晌……还是没反应?!
“喂!丑八怪,刚才只是说来吓吓你的,你不会真的那么胆小吧?”
“小叶子,不对劲!”水映月忙拉坠在不停施展“佛山无影脚”的好友,然后小心的蹲下身子,探了探衣绯的鼻息。“死了……”
“不会吧?”叶茹吓得倒退两步,“真的被吓死了?”
水映月皱了皱眉头,慢慢的扯掉衣绯的面纱,一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她的眼前。
红衣?居然是红衣!
衣绯,衣绯,绯既红,倒过来不就是红衣吗?
可是,红衣怎么会在这里呢?她不是该在夜冥身边吗?
对了,最后一次在冥火教并未见到红衣,难道是夜冥把她派到隐玉宫做卧底了?还是夜冥与隐玉宫本来就有着什么关系?
还有,红衣是会武功的,那她怎么没受两股音律的影响,还那么轻易的被她们两个不会武功的女子制服?
而且敢肯定,红衣是恨她的,为什么呢?除了曾经为了报仇而让夜冥中了百日香外,她好象没做过什么招她恨的事情吧?更何况那次夜冥并没死,自己反而差点搭上了一条小命。
那到底是为什么呢?
哎~~算了,人都死了,想这些还有什么用?逝者已矣,就让她的秘密随她而去吧。
“怎么了?小月儿?”叶茹有些担忧的看着好友。
“她是服毒自尽的。”
水映月滑坐到地上,悲伤,疼痛像约好般的同时席卷而来,她已经没力气再多走一步多站一秒了。
“花妖的包袱里有药和绷带,你先帮我把伤口做个应急处理吧。还有,别让他们分心了。”
叶茹点了点头,转身就向屋内跑去。
琴声与笛声还未停止,白衣女子又依次倒下了几个。紫玉宫主、天禹甚至银涯的额头上都开始冒出大颗的汗水,神情不再淡定。
反观云清逸,虽已经闭上了眼睛,眉头紧蹙,却能明显的感到一股强大的力量正从他体内散发出来,透过笛声散落到院子的各个角落。
突然,散到角落的力量又凝聚起来,越聚越多,越聚越厚,最后竟形成了一个大旋涡。
不好!
水映月心中一凛(妖是想用上十成内力了!
对方到底是什么角色?竟然能把花妖逼到如此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