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慰
不知什么缘故,也许是年纪渐大,记性就愈差,这次借来的图书,最后竟误了归还的日期,要付罚款。幸亏只是误了一天,书虽有六本,但罚款数目还是有限。
当人遇到倒霉、生气的事,有些人总能化苦为乐,让一肚子的委屈顺受。我也常常将不尽如人意的事,调过头来,从好的,乐观那方面去想像,往往这样做以后,能够令一个苦恼的人,会慢慢开怀。
例如就罚款这件事来看,我的确是赔钱了,仿佛有点得不偿失,本来是免费的服务与权利,现在,却因为自己的操心大意,要付费,付罚款。但,当我回头一想,想到这些慢慢地积累的罚款的作用时,我一下子没有了刚才那种“早知如此”的的后悔和气愤。那些罚款,其实都是会回馈到每一位读者的身上,包括付罚款的读者在内。图书馆不时添置的新书,除了政府的补助,其次,就是因为集腋成裘而来的一分一分罚款所得来的。
可怜,有些人却乱用了这种自我安慰的舒解方法,好让自己“心安理得”,得以“半夜敲门不惊”。有人可能会将自己推举为反面教材,认为自己所做的一切恶行,是“任重道远”的,“伟大”的,他们觉得自己在实行“身教”,能令后人警惕明白,不会再重蹈覆辙,走前人的错路。
这样的人,即使有,他们也不会站出来,自暴其短,毕竟他们还是胆小的鼠辈之徒,可是,如今却有人借他人的咀巴说出满口冠冕堂皇的话,企图改变事实。我所指的,不是别人,正是待在羁留所的陈水扁。
对于他昨天早上透过律师作出的发言,我也曾简略地提过,可后来,乃至今天,他又抱着“语不惊人万不休”的态度,说出一些惊人心泊、吓怕众人的话。他大概是说,自己正受到政治逼害,整个审讯是不公平等等,另外,他还拒绝进食,就只喝水,表示无声的抗议。
我认为,他的一言一行,看来并非是为伸张公义而抗议,他口中所谓的政治逼害,只是在作垂死的挣扎的把戏,力求挣扎摆脱罪行的妄语。这是不可能达到任何作用的。是非虽然难辩,但黑白却是众人皆见,清晰的,任凭人有千咀万舌,也是说不脱的。古今中外,被冤枉、强加莫须有的罪行的人何其多,但拨开云雾会见青天,时间就是证明,被冤枉逼害的人,往后大多往都能平反昭雪,其分别只在于本人能否亲眼看见而已。
但,凡是祸国害民的人,不管在生还是死去,都只会受众人唾骂,稍有良知的人,也不会思想要为他“拨乱反正”的。
陈水扁说自己受到政治逼害,的确是一堆谎言与笑话的混合物。政治,是平民沾不得的,它复杂,难以参透,所以曾有许多人一头栽过去,最后落得不得好死。得到如此下场的原因,却并非什么政治上的逼害,而是活该。一个清白的人浸泡水里,水是不会变脏的,也没有人会旁若无人,以为谁也看不见地,把黑墨往水里倒,这是做不到的。水脏,是因为人脏,水能诚实地反映出来。社会就是一泓清水。就我所看,陈水扁这案件亦复如是。至于,什么政治逼害、审讯不公平等发言,倒是堆带点贼喊捉贼意味的混合物。
文言有时能古语今用,唯旧事往事则不能,它是历史故事,是希望人引以为戒;而用政治去逼害一个人这种缺德阴损的事,如今已近如无了,他这么说,有谁能闭眼点头,表示相信呢?
也许,陈水扁说出这一番混合物,是希望安慰自己,为自己的犯罪找到一个藉口、心得以摆脱,然而,事实已在眼前,睫在眼能说看不见吗?他自己张眼说有,可是谁也看得见,谈不上十全,也看得见八面,所以,这又是,是他一个人的片言只语、绝食行为能够挽救的事吗?“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若他能后悔忏愧,我反而会觉得他敢做敢承担,知耻近乎勇,还算是一个人;可事已至此,他还要左推右卸,道出惊人的“政治逼害”、“审讯不公平”等话,其意是什么,是要“力挽狂澜”吗?恐怕不能如愿以偿,恐怕连对人的最后一点尊重,人也不愿给他。
这种自我安慰,偏离了事实,偏离了人所认知的道理,像一道缺少符号的数学题,不能成立。
我觉得,类似陈水扁这样的人,仍然是存在着的。其不能消失绝种的原因是:即使灭掉苍蝇,还是仍然会有蟑螂等多不胜数的讨厌东西存在和出现。害虫太多,难以一下子全部消灭掉。虽然外貌不同,种类相异,然而它们的破坏性、危害性带来的坏影响,大致上都是相差无几的。
人要屈身当害虫,是他的自由,旁人不能左右他的意思,只是,既然已为害虫,就别再乱用自我的安慰,它已不是你的身分所能够使用的了。它卑微,高攀不上你。自我安慰这东西,是卑微的人,平凡的人才会不嫌弃地使用,所以,理应受到害虫们的不屑一顾,反唇相讥才对,而不是当他末路穷途的时候,跑来抢去戴在自己的头上,设法装样子,人模人样。
陈先生,还是吃回东西吧,营养不良,是难以应付公平公正的审讯的。法律是现代犯罪的人的铡刀,法院外面伫立着塞米丝(Themis) ,同时,也包括着许许多多含苦八年熬至现在的塞米丝,在称赞法律。
自我安慰,只限于无伤大雅,个人的零碎锁事,例如图书馆罚款,但某君,却千万不要将危害毒害说成帮助、教化,否则,这只会是可耻与可笑的自嘲。
十一月十二日
十一月十三日夜作修改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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