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是对是错
远远的便见到天桥下的一间酒吧门口张羽和众女生正双手环胸站在那里，于是脚步变得更加的沉重了些，也更加的慢了些。
“喂。”张羽大声的冲我这边吼道：“你属乌龟吗？走路那么慢。”
哦，天啦，最近到底是什么日子，乌龟这么流行吗？还是我真的被龟丞相付身了。回头去寺里做做法事。
走到门口，伸头看了看，这个酒吧不像电视里演的那样，震耳欲聋，肮脏不堪，或者说是没到那个时间。总之就是很安静。
“我来了，八点刚好，说吧，叫我来这里做什么？”
“你不怕？”显然张羽被我这幅假镇定的表情惊了一惊，我在她的心里应该是那种超胆小的女生吧。
“我怕什么？”轻笑两声，缓解一下自己的紧张：“这里又不是真的龙潭虎穴，连北校那么恐怖的地方我都敢闯，还有那里是我不敢进的。”
“这里可比北校可怕多了，你要知道里面都有些什么人，那些人可不是像我这么好说话的？”
你……我轻笑一声，还好说话呢？笑死人了，中午的时候说要跟你打个商量你都那幅死人的表情还说好说话，哼。
“多说无意，直接告诉我要我做什么吧，尽快完成我好尽快解脱。”
“好。”伸手一挥，一个文件夹落在她的手里：“只要你在这个酒吧里做上两个礼拜的服务生，就可以了，不过你放心，工资照样结给你。”
“服务生？”在这个酒吧里做服务生？还不如打死我呢。
“是的，这是合同，你看看，如果没问题的话就签字吧。”
接过一看，大致条款都还算合理，直到看到那一条：如双方有违约，便由法院定夺。突然脑子里闪过那天唐敬禹的话，一个不会遵守法律，把法院当成是自家游乐场的人，会真的遵守约定吗，恐怕这个世界上也只有像我这样的傻子才会答应跟她签合同。可是……拿起笔，我还是选择相信她，就为了心里那股莫名的兴奋。
可是在我还没有下笔之时，手中的合同已经不翼而飞，再盯睛一看时，丁雨辰正拿着合同看得津津有味，但眉头却紧皱着。
只闻哗哗两声，白色的纸屑便纷飞在空中。
“喂，你做什么？”慌忙的拾着空中的纸屑，这个人怎么也变得如此不懂礼貌了，几天不见人影，一见面就欺负别人。
打掉我手上的纸屑，他凶狠的指着张羽：“难道你还真想签这个合同啊，你难道不知道她是什么人吗？”
“我当然知道她是什么人？可是我没有办法啊。你不要管了，这是我跟她的事情。”
“正是因为是你的事情，我才要管，而且还牵扯到她，所以我更要管了。走，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站住。”只见张羽大吼一声，呼啦一群大汉便将正准备离开的我们二人团团围住。
“张羽，你这是做什么？”
面对丁雨辰的凶狠，张羽则是一幅轻松的表情，环抱着胸走了过来：“你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更何况这还是她自愿的，又不是我强迫她，所以她必须完成这个约定。”
“约定？”丁雨辰一脸愤怒的回头盯着我：“什么约定？你跟她怎么会有约定的？”
我也不想啊，低下头，如果当时情况允许的话，我也希望没有跟她立这样的约定，可是那个罪魁祸首还是你。
“说啊？”
只闻他大吼一声，吓得我瞪直了双眼盯着他，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仿佛一切都死了一般。
“哼。真是好笑。”张羽大步走到我们两人的身边，面对着丁雨辰的怒吼，她仿佛很开心，很快乐：“你还真有脸在这里吼她吗？也不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就这样去冤枉别人应该是你丁雨辰的专长吧，你怎么就不问问她为什么会跟我有约定？或者是因为什么事情而跟我立约定呢？或许她这是有苦忠，更或许她在为你挽回某些东西呢？”
“是吗？要挽回的东西应该不是为我吧，应该是为她自己，或者是唐敬禹吧。”
“是，那一切都是为了我自己。”甩开他的手，我反吼道：“欧阳的离开，我把责任全都怪在我自己的身上，天真的还真以为我有那么大的影响力，天真到会跑到他的家里去劝他回来上课；但是上帝真是会开玩笑，让我知道你们三个以前和沁心的事情，亏得我还帮你说话，还很赞成你的作法，若不是因为你，欧阳已经被我说动回来上课了，事实上，他已经动摇了，可是那天你的出现却让他又找回了当年的那股恨意，所以我会有今天也都是你一手造成，现在我是在为你弥补过错，你明不明白。”
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盯着我，眼神里没有任何的波澜，犹如一汪死水。
这时，张羽的表情变得不再那么稀利，反而有一些自责：“我承认，当年是我的错害死了沁心，但是你也有错，错就错在你不该给沁心有爱上你的机会，错就错在你不应该给她爱人一样的温柔和体贴，错就错在当她倒在你面前求你说一句违心的话时你没有说，错就错在你让一个深爱你的女子带着遗憾离开人世，你以为欧阳和唐敬禹为什么会跟你反目成仇，那都是因为，他们不想有一个如此绝情的朋友，沁心已经离开了，可她的活泼，开朗，温柔，闲淑的样子会活在他们的心中，沁心的离开已是一个无法挽回的悲剧，虽然心痛，但他们更懂得珍惜眼前人，让你们三兄弟绝裂的不是沁心的离开，而是你的无情。”
“无情？对他们我可以付出生命，那叫无情。如果我真的无情的话就不会对沁心像对自己的妹妹一样，如果我真的无情的话就不会爱上沈依影。”
“难道不是吗？”张羽大吼道，这个人到了这个时候还是什么都不懂：“如果你有情，沁心离开的时候你怎么会无动于忠，那一枪可是她为你挡。如果你有情，难道你不会为沁心的死而难过，而不是又如此轻易的爱上另一个人，如果你有情，当沈依影求着你带她去找欧阳时，你怎么会那样把她推开。这也叫有情，那要什么样才算是无情呢？”
“张羽，你在糊说八道些什么？”拐角处的欧阳怒气冲冲的跑了过来，身后跟着唐敬禹，徐台月，小真和小美。
一见到我，小真和小美便一把将我抱住：“依影，你没事吧？吓死我了。”
“你们怎么会来？”难不成他们有特异功能，知道我在这里受苦吗？
“还说呢？”小美一脸的不高兴，嘴巴撅着老高：“中午的时候，你打电话给姐姐，可是话又不说又挂掉了，姐姐担心你再打过去的时候你的电话就打不通了，后来怕你一个人在那里人生地不熟出什么事情？就找来了徐台月跑到你们学校，后来听说了你跟张羽的事情，怕你有危险所以就找了唐敬禹和欧阳来帮忙。对了，你有没有问欧阳要签名啊。”
“小美。”都什么时候了，还扯这些。
唐敬禹的撇了撇，眼神落在我和身边的丁雨辰身上：“如果没事的话，我们走吧。”
“等一下。”
“又怎么了？”唐敬禹一脸的不耐烦，面对杀妹妹的仇人，和那个无情的人，对他来讲这里应该比坐牢还更痛苦吧。
走到张羽的身边，面对着众人说道：“你们先走吧，记得把小真和小美安全送到家，这里我还有事情没有做完。”
“依影。”小真和小美抓过我的身体：“你还有什么事啊？趁早离开这里吧，这里不是你呆的地方。”
“哎呀，我是真的有事，我不想做一个言而无信的人。”
“你是说那个约定？”丁雨辰的脑子似乎活了过来，转头盯着张羽：“是什么约定？现在可以说了吧？”
深呼吸一口气，她撇了撇嘴：“就是她用自己的人来换取……”
“不准说。”快步走上前去捂住张羽的嘴巴。
扶着下巴，唐敬禹走上前来：“你越是这样，就越有问题，笨乌龟，你这叫此地无银三百两。”
“大闸蟹，你这才叫请君入瓮，你以为我还会上你的当吗？哼。张羽，你若敢说出去，我定会将你的酒吧搅的天翻地覆。”
“哎呀，放开。”用力的扯过我的身体，她一脸的愤怒，指着我头吼道：“你给我闭嘴。看着她。”指了指身后的那一群大汉。
在她的威逼利诱之下，我也只好乖乖的闭上嘴巴，等待着众人的咒骂声降临。
“她。”指着我的身体，眼睛看着欧阳，眼神里带坚决：“用自己的人来换取欧阳家的地址，还跟我签字据说如果不能劝服欧阳便任由我处置，字据在这里，你们大家看。”
小真快速抢过纸条，展开一看，瞬间小真的手头已经戳到我的头上：“沈依影，你还真是活够了啊？没事居然拿这种事情来开玩笑，也不掂掂自己的有多重。”
唉！事到如今我还能说什么？当然是笑自己笨了，傻了，但也同时看清了自己到底有几斤几两重，至少我不会重要到能引影响到别人，这点我还是能确定的。
“可是……”小美的话传进耳朵里，天啦，该不会她也要骂我吧，小美可是我认识的人中最温柔的一个，眼巴巴的盯着她：“那现在怎么算呢？这了字据漏洞百出，依影，你文学也那么好怎么可能没有看出来呢？”
“漏洞？”顿时整个人来了精神，凑到小美的身上，仔细的看着。
“怎么样？是不是？”
“对啊，对啊，小美，你真是好人啊，不像某些人。”一对怒眼瞪上小真，有外貌没内涵的家伙。哼。
“张小姐。”小美递着纸条在她跟前：“这个字据上没有限定依影时间，换句话说就算依影要劝欧阳一辈子，在法律上也是成立的，但我知道你们义门从来不遵守法律，把法律当成不存在，但你们却也不敢公然的挑战法律，要知道跟政府为敌，你们不会有好处，那不如我们今天就打个商量，如果今天欧阳回学校，那么这一切就一笔勾销，谁也不会欠谁？你看如何？”
小美的话说的义正言词，连我在一旁都恨不得为她鼓掌，真不愧是文学社社长，佩服佩服。
只见张羽的眼睛瞬间落在欧阳的身上，而众人也将目光投向了欧阳，这个时候真不恨不得跪下来求他，因为我实在不想在这个酒吧里做工两个星期，别说两个星期，就是一天也不知道会发生些什么事情？这里虽说不是青荫阎罗殿，但也是龙潭虎穴之类的，一旦粘上那可是甩都甩不掉的。
“喂，你到底还在犹豫什么？”一旁的丁雨辰拍了拍欧阳的肩膀：“依影的命可撑握在你的手里。”
撇了撇眼睛，显然欧阳急不情愿听到他的话，但他还想要问出心里的疑问：“你对她都可以如此的付出，那沁心呢？我想知道你把她放在哪里？”
此话一出，众人的眼睛便又落在了丁雨辰的身上，尤其是我和唐敬禹。可是他的眼神却落在了我的身上，瞬间，心里好像漏掉一拍，接着狂跳起来，是那种害怕的心跳。
“因为我喜欢她，所以为她做什么我都愿意。”闻声，整个身体颤抖了一下，在那样伤害他之后，他竟然还是对我矢志不渝，我是应该感动还是为他伤心呢？低下头不再看他，可是眼角却滑过唐敬禹的身影，看得出他的表情有一些僵硬和不安。
“至于沁心，从始至终我都很清楚的告诉你们，我一直把她当成妹妹，可能是在她临死之前我没有说出她想要的答案，但是我也不能骗她，让一个人带着欺骗进入那个美丽的天堂，那是对她的不尊重，你们一直说我不懂，可是你们又何曾真正的懂过，难道欺骗活着人就不应该，欺骗快要死的人就应该了吗？”
“对。”小真蹭了上去：“对，这样做没错，辰，我支持你。而且错的又不是你，是张羽，白白接受了他们这么多年的憎恨也应该结束了吧。”
走上前，唐敬禹的眼神告诉了我一切，那天在公园里，当他在讲述那个故事的时候，我很清楚的感觉到，其实他很珍惜过去，那何不趁此机会：“小真说的没错，这不是丁雨辰的错，你们本来就是好兄弟，我想如果今天沁心能在天堂看到你们现在的情形，一定会很伤心，很难过，难道你们就不曾为沁心想过吗？”
他的眼神不住的闪了两下，显然是被我的话惊到了，也是，口口声声说对沁心如何如何的好，可是这连最基本的都没有为她想到，你们三个真的配做沁心的朋友和哥哥吗？
“我们走吧，明天我会去上课的。”话音刚落，欧阳抬步甩先离开，紧跟着的是众人。走了两步，突然想到今天中午的一切，回头之时，张羽脸上的表情有一些怪异，不是喜还是悲，走上前拉着她的手：“放心，只要你的爱不那么偏激，总有一天他会感动的。就像现在，本来都已经没有希望了可他最后还是心软了不是吗？”
“我可以吗？”
不知哪里来的勇气，我尽然会想到把她拥进怀里，像一个姐姐一样的扶着她的背：“你可以的，要对自己有信心，因为你有一个善良的心。我知道从始至终你都没有想过要整我的对不对？只是你碍于面子，只要你放下那些虚伪的东西，你不但不会失去什么，反而得到的更多哦。”
“走啦，那么啰嗦。”伴随着声音，只感觉三只大手将我拉离张羽的身体，被架着向前走去。
瞪大了双眼，现在是怎样的情况，唐敬禹拉着我的手直往前扯，丁雨辰的左手搭着我的右肩，欧阳的右手搭着我的左肩。现在是怎么样，三人联合起来欺负我一人吗？左右上下看了看：“喂，你们三个是什么意思？”
“你难道不知道跟张羽接近很危险吗？”三人异口同声的道。
轻笑两声，原来三人在一起是那么有默契，可是同时还那么可怕。
“喂，你们两个干吗学我讲话？”指了指唐敬禹和欧阳，丁雨辰说道。
身前的唐敬禹接口道：“我看啦，是因为太久没有这样了，所以快忘记了。”
“我看也是。”指了指丁雨辰，欧阳抬头问道：“喂，丁雨辰，下个礼拜天是什么日子你没有忘记吧，今年我们应该一起去看她了是不是？”
“当然没忘，相信她见到我们三人一起，她一定会很高兴的。”
“不，不是三人。”转过身，唐敬禹着我的头：“是四人。把这只笨乌龟也带上。”
“关我什么事啊？你们要去哪儿，我可不去，谁知道你们如果把我卖了我那该怎么办？”
“呵呵。”轻笑一声，继续拉着我的手往前扯：“你这只乌龟这么笨，谁会买你。”
“那可说不定。”丁雨辰接口道，仿佛在宣誓着什么，连空气里也流动着不一样的气氛，但我知道，不管是什么原因，就算是雷电交加，也打不散这因为爱而重缝的三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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