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瘦狗跟着肥狗走

    冼光普知道乌州的事情后，代表村委到医院探望。冼光普声言，一定为乌州找出凶手，还他一个公道。可乌州不言语。他如此，大概是清醒后，知道是南苑的人干的，他说也是白说。谁叫他谁不惹，却去惹南苑冼光照的女儿华贞呢！狗急了也要跳墙的，何况把人逼到了死胡同！再说，他冼光照在他出事后，不早不晚到现场把他送到医院救治，目的就是要他感恩同时把他的嘴封锁。他能做的，只有自叹自己平时作恶多端，得到应有的报应罢了。

    这事在村中一下子掀起轩然大波，却又没有下文，就象石头掷下村里的大行塘，只起了一圈圈涟漪，接着平静了。虽说他乌州罪有应得，但也是他这种懒惰汉没有什么背景的小人物的悲哀。

    南苑人忍无可忍报了仇，特别是华南对妹妹华贞有了交代之后，安心去学校了。不过，华贞再也不去村中学校上课，而是被她父亲冼光照送上贵港冼显鹤那里休学去了。

    约一个月后，冼显鹤说他住宅左边的那幢楼房转让。冼光照立即上去盘了过来。这冼光照还是那句话：他要冼显鹤为他管促孩子们的学习。不然的话，贵港有国际新城、盛世名门、普罗旺斯、南郡名邸、水岸丽都等那么多的楼房他不去买，冼显鹤住宅旁边的楼房他就买，这还不够彰显么。

    虎五十对冼光照上贵港买楼觉得很是无奈！如果不是为了华贞着想，打死她也不让冼光照花这不十分实际的钱。她守寡这许多年，而且又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农家妇，知道那分钱是从火炉根里得来。上贵港买楼，冼光照以玄学为职业，一年四季四处奔波，好少居住。杨小仙自从嫁给冼光照以来，吃惯了安稳饭，却不想在商海里翻滚。自己呢，喜欢独处外，更喜欢乡村的宁静。

    所以，冼光照把楼房若若的装修完毕，请她上贵港，她推说家里要有老人守护，晚辈出外谋生才玲珑来搪塞。

    牛三七不知就里，恭贺她，被她用无奈的眼光杀了个底朝天。不过，牛三七不同她一般见识，反而觉得虎五十是一老古董。并由此及彼，怂恿冼光普也上贵港买房。冼光普经过周详的考虑，认为上贵港买房利多弊少。贵港的师资比村镇学校的强，对华中和华东的学习有帮助。刘珍妮因他与水芬的奸|情，整天苦大仇深的样子还在其次，最主要的是她的孱弱母亲常来在家黏着女儿生活，与自己母亲拢不到一块，你嚣我憎的，分开来居住，就会距离美。他这个村长，因男女关系和许多民事纠纷，树敌太多，说不定那天下野，最好不要常常面对村中父老，免得遭人戳脊梁骨。至于经济，就是在贵港买一两间铺面的地皮，然后盖几层高的楼房，生活也不会拮据。于是，他只和父亲打个招呼，就上贵港了。

    这是个星期天，天气晴朗。

    冼光普上贵港，很明智的一着就是先奔五十一叔冼显鹤那里。冼显鹤很是赞同他的看法，问他想买商品房还是买地。冼光普嘴唇微闭，舌头在嘴里打转，眼睛在房里瞟移。

    冼显鹤的住宅是铺面式住宅。一层前厅中楼梯和洗手间后厨房，二至四层住人，楼顶半层之外是平台。平台上种有似水仙、玫瑰等各种各样的盆景，有情调。

    冼光普还来不及回答冼显鹤，刚好鹤五一和杨小仙出街回。相互问候之后，杨小仙请冼光普过家里坐坐。冼光普也不客气，拎起为华贞准备的猪心过来。

    杨小仙家的楼房和冼显鹤家的一样的布局，也是四层半高，面前外墙贴了淡黄色瓷片。冼光普在杨小仙家转了一圈，喝了一杯茶就出来了。

    冼光普在门外双手互抱于胸前，目视前方沉思。楼房朝南，门前距离横过的公路有十多米，算得上有庭前了。这时，一辆公交车经过，重重的车轮碾得水泥地面隆隆响，冼光普觉得脚下产生了震源。正好这天风的脚步重且速，追着车轮掀起浓浓的烟尘，有些竟飞向冼光普的眼前。

    冼光普正皱眉间，微张的眼睛，却望见左前方的的公路上出现了两个小女生。这。冼光普疑惑间，那两个小女生已似闪电般跃升到了他跟前。其中一个，远远就叫他光普叔。

    这两小女生不是别个，正是华月和华贞。这天华月带着华贞去梦之岛，陪她散散心。

    冼光普点点头，然后一双眼睛似望非望的在华贞的脸上瞟。华贞的精神面貌比在家里时开朗了许多，可以说乌州给她的创伤已开始慢慢的抚平。他心说：冼光照这家伙这着棋走对了！

    从华贞异地疗伤的成功，这里面无疑也有冼显鹤的功劳，冼光普这样认为。正是有了这样的认为，他冼光普更认定了冼光照在冼显鹤住宅旁买房的深意。

    冼光普有了主意之后，向华月和华贞展开了村长那张板正的脸。问她们去了那里玩？华月说去了梦之岛。华贞只是用眼睛瞄着冼光普，嘴上却不作声。

    冼光普脸上挤出少有的笑容，并蹲低身说抱她们回家。

    冼光普不但是叔，还是村长，华月和华贞不敢拗，顺从地任由他一手抱一个。不过，她们不竟已不是七八岁的小女生，而是很快就上初中的小女生了，面子方面总是要顾及的。在冼光普的臂弯上，那是左瞧右望，生怕碰见自己的家人。然冼光普也就是意思意思，他也不想在世人面前落下话柄。是以一抱起，向上耸动了几下，就把她们放下。

    其实，冼光普这一幕，早让鹤五一和杨小仙看到了，而且是在他放下华有和华贞时，已从各自的房里出来站到了他们的面前。她们是听到华月的叫声出来的，其时虽说鹤五一和杨小仙嘴上没说什么，脸上却是讪讪的。冼光普也觉有点窘，连忙说早不见她们了，怪想的。

    鹤五一和杨小仙两家合力招待冼光普。酒甜处，冼显鹤问冼光普主意打定了没有？冼光普就着几分醉意，斜眼望着冼显鹤，说五十一叔心里有侄子侄孙否？冼显鹤被冼光普的话顶得气差点儿喘不过来，定住酒杯愣愣地望着冼光普，看他有什么话说。冼光普好象无动于衷般自顾自的饮酒，实际上用眼角瞟着冼显鹤。

    “哎哟，饮酒太多，我得去一下洗手间。”冼光普说罢起身去了。

    华月和华贞早吃完饭上楼了，桌子边只有冼显鹤夫妇和杨小仙。他们对冼光普的言语和举动，进行互相交流，揣测他的用意。

    冼光普回来的时候，也不管众人如何的脸色，就直截了当地问冼显鹤，说他住宅右边的那张有三个铺面宽阔的水塘卖么？冼显鹤一时答不上话来。不过，他很快就明了冼光普的意图。说可以问问。

    没几天，冼光普就得到冼显鹤的回音，说他旁边的水塘卖，但价钱偏高，且卖就整张水塘全卖。冼光普说多谢五十一叔。

    冼光普召开家庭会议。牛三七嘴上说上贵港买房，到了见真章的时候就心虚虚了。说三个铺面的地，那有那么多钱买！刘珍妮在一旁沉吟不语。她母亲也不作声。冼光普把目光射向他父亲冼显牛。冼显牛吱吱响地抽着他的真龙烟，不作任何的表示。

    客厅一遍寂静。

    烟，一口一口地从冼显牛的嘴中喷出。只是，他喷烟似乎有别于以往。虽说，他也是坐于左边的沙发上抽烟，可他喷的每一个烟柱的方向都朝着会客大厅那边。冼光普想不来，牛三七想不来，刘珍妮的母亲倒是明白。她用肩头蹭蹭刘珍妮，又用嘴呶向冼显马那边。

    啊！

    “华中华东的爷爷奶奶：一花独放不是春，万紫千红才是春。五一叔和光照哥都上贵港了，如我们又上，那我们南苑就差冼光砚一家了，何不叫上他。”

    冼显牛的眼角射向刘珍妮一道赞赏的光。

    这问题一上桌面，众人就有了着力点。

    冼光普立即拨通了冼光砚的手机。这兄弟俩一谈就谈了一个多小时。第二天天还没有亮，冼光砚就风尘仆仆地回到了贵港。

    在贵港冼显鹤处，冼光砚不但看到华贞的创伤逐渐得到恢复，更看到了华南与朱青青共同温习功课的情景，让他触动很大。

    冼光砚这许多年没有续弦，可用在女人身上的钱，可够他娶上十个女人不止。因为这，他身上的积蓄有限。问题是南苑四家人上了三家贵港，独独他家不上，他这个父亲，还有自己的父母在华西和华娘心目中，是个什么样的分量不说，他们也自觉低人三分。这对于他们的成长，是多么残酷的事情。唔！没办法，只好顶硬上了。

    这个顶硬上，花去了冼光砚一家所有的积蓄。而所得的，除去买一间铺面的地皮和下了地基，剩下的一个红砖也买不起了。后来为了方便华西和华娘上贵港读书，所搭那间羊毛毡房的钱，还是借冼显鹤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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