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子规

    在上垠酒馆，吉丽英和李晓轩为着各自的目的形成了统一战线。吉丽英常常在她家婆身边，李晓轩空余时间死死缠转西，不给她与华西有任何的机会。话是这样说，行动起来谈何容易。出于面子，吉丽英没有告知杨董事长她与华西是母子关系，虽她有万般借口，有时也阻挡不了行动。李晓轩看得了空余时间，看不了上课时间和深夜。杨董事长和华西按字条上的协定，密切来往着。

    一次，吉丽英跟踪杨董事长到了桃花山庄，不想华西正在山庄门口等着，她驾车尾随而到时，华西已上了杨董事长的车，她不敢去捅破那层窗户纸。她能做的只是有事无事发杨董事长的脾气。华西那里呢，一方面责怪李晓轩看不紧华西，另一方面她来学校找华西旁敲侧击说了一通大道理。

    又一次，她在宾馆碰到杨董事长和华西，她只敢向杨董事长打招呼，却不敢与华西说话，只是看着，装做不认识。但过后，她百般的痛恨自己软弱。心说，她看到是这些，不看到的，那又是多少呢？她无法回答。

    她煎熬着。

    星期五的夜半，她心里不安宁睡不着，到学校门外转转圈圈。她转了两轮，正想回去，忽闻不远处有喇叭声。她朝声音望去，不想杨董事长的车停在校门外的树下，华西从校门匆匆奔过去。等她从车出来想制止，华西钻进杨董事长的车里，已绝尘而去。她叹了一口气，心想长此下去，如何是好！

    吉丽英枕边与后夫说许多许多万恶淫为首的故事，旨在劝说他母亲收敛一些。她后夫是一个孝顺鬼，从来不去管母亲的事。再说，他父亲也是这样，专找校园里的学生妹。他说母亲，那父亲一定也得说。他觉得他们开心就成，反正钱这辈子花不完。

    在后夫那里借不得力量，而她和后夫生的女儿还小帮不上什么忙，最后她把信息告知了冼光砚。冼光砚听了当然哀叹他命不好了！可他又有什么办法去制止呢？说，当然是说了。不但他自己说了，还把这事说给了他父母知道。冼显马和马三八也是气噎万分。心说，华西为何这样命苦。黄慧娟是老女人，现在杨董事长更加老。因这不是光彩之事，马三八没有说华西，反说吉丽英的不是。华西和华娘小小年纪她吉丽英就抛弃，现在华西上大学到了她家门，她也管不好。为这，吉丽英更是伤感。后来，马三八来破盆破摔，问吉丽英她家婆是不是很有钱？如有钱，就为华西挣多一点。这下，她吉丽英彻底崩溃了。

    吉丽英也不简单。前夫不管，前家婆又火上浇油，只有靠她自己了。

    一天，她把真相与后夫说了。她后夫眉头紧皱，连说有这等事？

    那知杨董事长从他儿子那里知道这层关系之后，竟在儿子面前笑出了声。她一向看不起吉丽英，尽管她做事通情理。她恼吉丽英比儿子大十几年，更恼她没有给杨家添男丁。她早想赶她走，现在机会来了。

    杨董事长与华西的来往更加密切。白天华西来了，晚上也要华西来。几乎一有空闲，就要华西来陪她。如华西不来，她就到学校大门口等。

    而钱方面，那是倍增，物质也更见丰厚。不过，华西的大学生活质量没有明显提高。早餐依然是学校食堂的面包豆浆，中晚餐也是一些面条快餐饭之类，点菜的偶尔一两次而已。衣着也是原来的粗布衫，杨董事长和他母亲送的名牌服饰一次也没有穿戴过。李晓轩都有些怀疑他与杨董事长的事是不是真的。

    吉丽英在后夫和后家婆那里没有什么收益，找机会直接向华西说明真相。华西听了沉默不语。吉丽英说多了，他就当耳边风，或左边进右边出，或水淋鸭背。

    华西不是没有触及，奈杨董事长的钱来得容易，他得抓牢；或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他为青春无悔，也为他日有东西祭奠青春，豁出去了。

    吉丽英满以为华西知道真相后，一改初衷，那知他与杨董事长接触更是频繁，大有时刻黏在一起的趋势。她，看不下去了。可她，又无能为力。她只生了华西的身，教育方面没有尺寸之功。后来，她想从学校方面施加压力，又怕学校知道真相毁了华西的前程。不得已，她以泪洗面来恳求，以下跪来请华西悬崖勒马，然效果一点也没有。一次，在学校大门口，她俯伏抱紧华西的大腿哀求他，被华西一脚甩开，扬长而去。

    吉丽英病倒了。前夫后夫，前家婆后家婆，儿子女儿，在他们那里，她没有市场。

    丽日当空，虽想到倏地从太湖那边漂过来一片乌云，且愈来愈浓，愈来愈厚，不久就下起了这年的第一次倾盆大雨。吉丽英的病情，随着这场倾盆大雨而加剧。李晓轩得到消息，强逼华西冒雨去看他母亲。如不去，不但和他一刀两断，而且向学校领导真实反映情况。

    华西胆怯了。

    在医院，吉丽英还是幸运的，她抓住了华西的手离开人世。在离世的那一刻，她眼红喷血。每一滴暗黑的血，无不是规劝华西远离杨董事长，及爱惜自己的前程。当然，忏悔、赎罪等也有之。

    华西激死母亲找山（坟墓）拜，不不不不不，他母亲的遗体不属他所有，他只是提早送终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