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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此后,忆相逢。
这句话,无论对安逸亦或是对我,其实都是对的,同时又都是沁着刻骨的毒,明知蚀人心骨毒人心脉,也只得静默下去。
再见安逸已是秋末了。
阿姨带着杜竞航住进杜竞航外婆去世后留下的房子里,房子低矮不是很宽敞,但周遭都是树,夏天时葱葱郁郁的很是活泼具有生机,只是在秋高气爽的秋天里,难免萧瑟凌乱,就算是再整洁的院子也掩饰不全那份潦倒萧瑟。
我还记得那是个星期日11点的光景,天并不是太好,白云悠悠倒是悠闲,只是天空蓝的深邃忧郁,风还有些大。因为我们学校周六是要上半日课的,才上高中的功课还不是很吃力,只是还不是很能适应高中老师讲课的节奏,难免的手忙脚乱。早上做完功课,把功课也预习了,在家无事,想起许久没有去看过阿姨,就兴冲冲的跑过去。在路边看到一位大爷正在卖黄色的菊花,正黄色,硕大的花压着枝叶微微的低垂,随着风一荡一荡的,好似不乐意一般,幅度并不是很大。其间还点缀着粉色的,红色的,只是普通的品种,但开得格外的喜庆,我便买了一盆放在车篮中。
有人爱冬天的晶莹剔透,有人爱春天的生机盎然,有人爱夏日的热烈直接,自然也有人爱秋日。爱秋天的树秋天的叶,秋天的花秋天的果。这一点,我像母亲,在秋天总是格外的放松,心情都与平时不同。
我从未注意过唐聿,即使我们在同一班,即使他的成绩让人只可仰望,我也没有注意过他。这并没有什么奇怪,因为我相信我于他正如子晴于我,不在一个层次。我想要的,子晴从不在意,子晴安逸的付出的又是我可望不可即的,我们彼此羡慕也彼此安于现状。我相信,如果我和唐聿的关系如同我和子晴,必定也是这样的关系。要知道,大部分的人总是善于发现自己身边的缺憾。
那是我除了看唐聿回答问题时第一次认真的看他,他从坑洼不平的小路走来,漫不经心的扯着一根草含在嘴里,昂着头看天,许久看一下路面。手插在口袋里,让风吹乱他的头发,鼓起他的外套施施然的向前走。他侧着头看到了我,我紧紧自行车的把手停下,想打声招呼,哪曾想他竟施施然的从我面前走过,恍若路人。我的手举在那里,许久才放下,心想:“不理我就不理我,有什么大不了_!”
我到时,阿姨正坐在院子里对着一盆粉红的菊花笑得合不拢嘴,抬头正看见我,忙忙的迎出来道:“我就举得今天小格会来,果然就来了。”拉着我进了院子,把车挺好后,我抱着菊花笑:“阿姨,还想给您一个惊喜呢,没想到您先买了。”“哪是我买的。”阿姨递过板凳,又接过我手中的菊花放在地上,“到底是女孩子啊小格,你看看竞航买的,颜色不合我意还花不够大不够精神,你看你买的,我一看着啊就高兴。”阿姨兴致勃勃的将花盆转来转去的看。我抿唇笑,阿姨自出院后,虽然医药不断,身体总归慢慢的好起来,整个人也从里到外的透着慈爱高兴,只是怎么都再胖不起来,到底是损了元气。
“对了。”阿姨站起来匆匆的朝屋里去,“你上次说啊,阿姨就记住了,来来来,这是阿姨刚做的。”阿姨拿了一张饼出来递给我。“看看啊。”阿姨有点像是孝子似的雀跃,“你一讲,阿姨就想起来啦。你看看。”阿姨翻转着饼问:“是不是啊,两面都是不同花的,这是菊花,这是芍药。这饼啊,不是烙出来的,是烤出来的。你再等等啊。”阿姨进屋拿了个一头似饼的形状,一头是柄的黑色铁具出来,拉开两只柄,圆形似饼形状的一头也跟着打开,阿姨说:“看,面团就放在这。”阿姨指了指圆的一头的,“这么一夹,面团就印上这花样了,然后注意火候,放在炭火上烤熟了就行啦。吃吃看,吃吃看。”阿姨握着我拿饼的手向我嘴里凑,一派的喜乐。我张嘴咬了一块。
“好吃吗?”阿姨凑上来问。
“嗯。”我不知该说什么,只不过当初一句,谁曾想阿姨真的想法子找出器材做出这饼来。我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只道:“阿姨……”
阿姨看着我嗫嚅,转了转眼珠才拍着大腿笑:“你这孩子,这哪会累到,竞航还有竞航他爸吃的更多。”又凑着我的脸,小声说:“阿姨都不想理他们,个个比猪能吃,还没有猪讨人喜欢。”
我“扑哧”一声笑出来。
“多好的孩子。”阿姨摸着我的头感慨:“要是我有你这样的闺女就享福喽,是儿媳妇也成啊。小格啊,你看我们家竞航怎么样?”
“阿姨……”我拖长声音,都不知是如何说到这里的。忽的感觉有一道仿若实质的目光刺在背后,我转头,看见拎着满手礼盒的杜竞航还有安逸,杜竞航上前对阿姨说:“妈,我带着同学来看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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