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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聿和糖

    期末考不久就迎来了春节,我还没有散去一身疲倦就卷入了购买年货的狂热浪潮中。从超市出来我都没有来得及裹紧围巾,就被人流冲出来,左手的手套都要脱手,怀里还抱着一大堆的年货。父亲还没有放年假,母亲的一个学生听说落水了,母亲急匆匆的赶去了。年节将近,把母亲劝走了,只身一人到超市买东西。几百块花完了,才发现只有自己根本不好带回去。

    昨日下了一日的雪,地面上白花花的一片,环卫工也不过扫出了只供人行走的羊肠小道,我只能走到雪地上准备把东西放下,整理好自己的围巾手套。冷不防手中一轻,怀中的重量不知被谁分担过去,点着脚尖妄图从货物高高垒砌成的“墙”望过去,问:“谁啊?”

    “真傻。”

    “唐聿。”怀中的年货全被接了过去,唐聿穿着长及膝盖的风衣,抱了一怀的东西。

    “买什么了你?这么重。”

    “年货呗。”我赶紧缠紧围巾,把帽子理了理,戴上手套,口鼻具是蒙在围巾里,伸手道:“给我吧。”

    “我帮你搬着吧。朝哪里走?”

    “我还要去菜市场,不麻烦你了?”

    “哈?你一个人抱着这么重的东西去菜市场?”

    我只能笑。

    “傻!朝哪走?”

    我指了指方向,他先走出去。我在他背后做鬼脸,心道:傻?你才傻!

    一到菜市场,我就带着唐聿奔到阿姨那里暂存,放下东西,就拉着他去买东西。有免费劳力不用白不用,谁让他说我傻!

    买了30斤干的小乌贼,买了做小炒的蒜,洋葱……花生米、葡萄干、柿饼等各项吃食,我拿着钱包翻检着,和人讨价还价,买完后就随手塞给他。回阿姨的摊子上时,有好些人都在买一些干货,我把唐聿怀里的东西全拿下来,一一的轻点。等一趟客人过去后,阿姨才转身问我:“小格,怎么买那么多?”

    “阿姨,年后会有很多人来拜年的。”有母亲的学生、同事,父亲的同事,那些关系远些的亲戚,还有父亲母亲经年的朋友。我答得漫不经心,轻点着数目,唯恐买的少了。

    “为什么不在超市买齐了?”

    “超市里的虽然便宜,但是东西不正。”我正对阿姨说要买多少红辣椒多少姜要多少鸡蛋要多少鱼干,回答唐聿很是敷衍。

    阿姨把我要的东西还没有称好的时候,杜竞航就到了。

    “妈,我来。”杜竞航接过阿姨的活,用下巴点点地上一堆东西,问我:“都是你买的?”

    “嗯。”我眯着眼睛笑。

    “贤妻良母啊。”

    “不敢当不敢当。”我做“愧不敢当”样,对杜竞航道:“送我去坐车吧。”他看了一地的东西,点头。

    我转脸看唐聿,问:“唐聿,我要回家,你呢?”

    “我送你。”他敛着眉眼,嘴角耷拉下来,我不知他为什么有点不开心,并没有多说什么,把东西搬到杜竞航推出的车上,向阿姨道了“再见”,三个人一同向公交站台走。

    气氛很是尴尬无言,至少于我是如此。唐聿,并不能指望他活跃气氛;杜竞航,对唐聿对我的轻避是不耻,从他一开始对唐聿的视而不见就可以看得出来。我张张嘴,本想说点什么,想想又不指望他们以后还能见面做好友,这次指不定搞糟了,以后两人对彼此的印象更差,所以乖乖的闭嘴,直到我和唐聿上了回家的公交车,我与杜竞航挥手道别。

    “他喜欢你?”

    “不。”我摇头,顺嘴回答:“他有女友。”回答完,才惊觉,他问这些做什么。

    “那你喜欢他?”

    我心中不耐,道:“与你有关吗?”

    “那就喜欢了。”唐聿的笑很是恶意,不知是否错觉,总觉的有些咄咄逼人。

    “与你无关。”我忍耐道。

    “喜欢他有什么好,还是第三者。”

    “会不喜欢的,总有一天会不喜欢的。”我忍耐着答,不知为什么,心中竟涌上委屈,我不过是喜欢上了一个人,不过是简简单单的喜欢一个人,有什么过错。我并不曾恬不知耻的去破坏他人的感情,我没有逼迫过我喜欢的人,没有刻意的去伤害那个女孩子。有什么值得你唐聿如此恶意的对我?眼眶发热,扭头望着窗外,再没有兴致去看看自己究竟买了多少年货。

    许久,唐聿伸手拽我,我反手一掌拍去,问:“还有什么事?”

    “不要气了。”他摊开手,递过了一颗糖。我想你把我当孩子哄呢?

    “嘻嘻。”旁边一个小女孩嬉笑着不好意思的拱进她妈妈的怀里,又忍不棕过脑袋来,偷偷看我。“她给的。别气了。”唐聿很是一本正经,把糖放在我的手心,很是真诚。

    “嘻嘻。”那个小女孩继续笑。

    我这才发现周围的人都在望着我们,眼神暧昧,恐怕是把我们当成了正在闹别扭的小情侣。我的脸腾的一下红的彻底。把糖塞给唐聿,哪知他撕开糖纸真的塞进自己的嘴巴里,对我笑出来,眨眨眼睛,让人心头一跳道:“谢谢!”

    难不成我该说不用谢?我僵着脸皮,心想:唐聿你还真是对得起“奇葩”二字。

    扭头看窗外,心头那抹委屈难堪终究散了些去。我知道他在道歉,虽未明言,但也幸好未曾明言,否则又会是另一场难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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