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离别
诗梦同水若青回到莫府之时，莫远已经回来了，不过听说似乎不是因为他，而是因为莫夫人，就算没有了情意至少莫远对她还有一丝歉意，至少她走了之后也不用太过担心莫夫人的日子。只希望这仅有的一丝歉意不要被时光磨去。依理，回到府应先去拜见莫远，所以在莫远看见她时吃惊之余，显得有些不悦，诗梦也明白他的意思。
”清婉见过爹爹。”诗梦向莫远俯身行了一礼。
“你不是被人掳走了吗？怎么？”
“清婉被人掳走，幸得高人相救才得以脱险，这便急忙赶回来告知爹娘，这位姑娘便是那高人的弟子。”
听此莫远看向了旁边的水若青，这小丫头和清婉差不多大，长得是眉清目秀，举手投足之余似乎还有些灵气，心中不免盘算，若是认识这位高人，对于他定是有利的。
“小女幸得令师相救，改日老夫定略备薄礼，到府上去致谢。”
“莫老爷不必客气，家师身居山林，素来不见客，莫老爷就不必费心了。”水若青心知这莫远不喜欢这女儿，如今又因她给人送礼只怕不单单是道谢这么简单。
“令师之恩，我莫家上下定铭记于心，若他日有求于此，莫远定全力以赴。”莫远心中虽然仍有不甘，但也只可做罢。
“莫老爷，此次我来还有一件事，家师见莫小姐天资聪慧，便有意将一生精通的琴棋书画传授与她，还望莫老爷成全。”
“这，，，”莫远本就想拉拢此人，如今又听得水若青说他如此之高，更有意收清婉为徒，心中自是十分乐意，但这清婉是莫夫人的心头肉，平时宠爱有加，现如今又要给一个陌生之人为徒，其中苦楚旁人定难以想象，她怎会愿意。。。。。见莫远犹豫不决，水若青生怕事情有变，便急忙开口。
“莫老爷，毕竟家师救了莫小姐，莫老爷该不会是想``````”话没说完。莫远就打断了水若青的话。
“老夫明白知恩图报，只是此事。。。。。”
“爹爹可是因为娘亲。。。。。。”
清婉的话使得莫远不由得叹息了一声。
“爹爹且不用担心，娘亲那边清婉自会说明。”听此，莫远的眉色方才得以舒展，同意清婉前去。可没过多久他的神色竞又暗了下来，那语气中还带着无可奈何。
“婉儿，快去看看你娘吧，她为了你的事都急的病了。”听此诗梦心中一紧，她赶着回来就是怕莫夫人担心，不想莫夫人还是因她病倒了。诗梦匆匆向莫远告退，便直奔莫夫人房间了。还未到莫夫人房中便看见站在门口焦急等待的香儿，香儿见诗梦平安回来了，便一下子抱住了诗梦哭道
“小姐，你总算回来了，香儿好担心你啊。”
“香儿，不用担心，我没事。”
“小姐，你快去看看夫人吧，她为了你的事已经几天吃不下东西了。”
“带我去见娘。”诗梦佯装镇定的对象而说，殊不知她的心里早不飞到了莫夫人的床边。
“是。”香儿点了点头便将诗梦带到了莫夫人房中。
诗梦推开门轻轻的走了进来，望着床上昔日风姿依旧的贵妇，如今已经多了几分憔悴，而且她的睡像极为不安，是梦到自己吗？
“娘，醒醒，娘……”诗梦推了推床上的莫夫人。
“婉儿，是你吗？你回来了，娘不是在做梦吧。”莫夫人睁开紧闭的眼，吃惊的看着诗梦问道。
“娘，是我。”诗梦心痛地说道。
“婉儿，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刚才娘梦见一群坏人追着你，你一直在喊着让娘救你，可是娘救不了你。”莫夫人一把抱住诗梦，痛心的哭道。诗梦看着莫夫人那憔悴的面容，她第一次有了揪心的感觉。
“娘，女儿没事，让你担心了。
“没事就好。”莫夫人擦干眼泪，将诗梦揽入怀中，莫夫人的怀里很温暖，使得诗梦不禁有些贪恋，犹豫了许久，诗梦还是决定将此事告诉莫夫人。
“娘，女儿此次回来是来向娘告别的。”话刚说完，莫夫人就愣住了。
“告别，婉儿要去哪里？”
“娘，女儿此次被一人所救，他欲收女儿为徒，所以女儿此次回来是跟娘告别的。”诗梦静静的看着莫夫人。本以为答案定是万般的不舍，谁知半晌过后莫夫人脸上露出一个笑容才悠悠开口。
“走了也好，走了就不用在这里受苦了。”诗梦本以为莫夫人会哭着要他留下来，没想到她会说出如此无奈的话。一时间诗梦竟不知该如何回答，她心里很清楚莫夫人让自己离开是需要多大的勇气，看着她的眼睛，一瞬间想要把自己的真实身份都告诉她，可是到最后她还是忍住了。
“婉儿，你知道吗？娘其实一直很自责，从我把你生下来，你爹就不喜欢你，娘知道我对不起你，所以娘就想方设法给你所有的爱。如今你走了也好，你二娘就不用处处为难你了。”
“娘，你放心，我会回来替你讨回公道的。”诗梦静静的对莫夫人说道
“对了婉儿，你这一去不知要多久，你等娘一下。”说着莫夫人拖着病态的身子匆忙起了床，也许是在床上躺太久，刚起生她就有些站不稳，见此诗梦急忙扶住她，而莫夫人只是静静的挥挥手。看着莫夫人的样子，诗梦突然觉得她临走前是该为莫夫人做些什么了，于是她转身离开了莫夫人的房间，门外水若青正在静静的等她。看见诗梦走出来她走上前去问道
“我们何时回去。”
“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就回来。”说完诗梦转身离开，身后不时的传来香儿的喊声“小姐，你要去哪？”之后只见香儿也急忙追去。没错，诗梦去的方向正是西院二夫人的房间，房中二夫人正在梳妆，只见一小丫头急匆匆的跑进来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之后便见二夫人一脸吃惊口中还问道
“什么，你说清婉她已经回来了。”
“没错，大小姐已经回到府中，现在正在夫人的房中。”那小丫头看着眼前的这名美妇，胆怯的说道，她生怕眼前的这个人会一不小心吃了她。
“这两个废物收了我的钱，居然没把她杀了。”
“二夫人，我们现在怎么办，大小姐这万一要是把事情告诉老爷，我们……”之后她的声音越来越低，低的连她自己都听不到。
“急什么，她怎么知道是我们做的，就算她回来，一个小丫头，难道我怕她不成。”二夫人一改之前的惊色，淡淡地说道。
“啪，啪，啪……”诗梦拍着手从门外走了进来。
“二娘不愧是见过世面，当真是临危不乱啊。”诗梦冷笑着看着二夫人。
“你来做什么？不赶紧去好好看看你那体弱多病的娘，来我这做什么？”二夫人冷冷的问道
“清婉来是告诉二娘一个好消息。”话刚说完二夫人就使了个颜色，让那小丫头出去了。
“说吧，什么好消息，不会是你的好消息吧，那我可没兴趣知道。”
“在被人抓住时，无意间听到一些与二娘有关的话，所以清婉为什么会被掳走二娘想必很清楚吧。。。。。。”说完诗梦故意停顿了一下，她就是要看看二娘的反应，如她所料，二夫人的眼中闪过一丝惊慌，很好，诗梦的嘴角扬起一抹笑容，继续言道，可是这件事清婉不打算告诉爹。”
“你想怎样？”二夫人心中怒火中烧，她怎么也没想到，有朝一日，她会在此跟一个小丫头谈条件。
“清婉只是想跟二娘做场交易，只要二娘在我回来之前不为难我娘，那么爹他永远都不会知道这件事。”
“你当真以为老爷会相信你吗？”二夫人得意地看着诗梦。
“清婉记得昔日爹送了二娘一支金簪，二娘竟不小心的把它丢了，爹若是知道定会不高兴，幸好这支金簪被清婉捡到，愿不愿拿回金簪就看二娘是何意。”
说完诗梦转身离开了，只留下房内一脸怒气的二夫人，忽然她将桌子上的茶杯摔在了地上。好个清婉，难道自己当真治不住她了，她不甘心。
诗梦从二夫人的房间里出来，香儿急忙走上前去问道。
“小姐，二夫人有没有为难你。”
“她现在是自身难保，怎敢为难我？”
“小姐，你的意思是？”
诗梦看了一眼周围没有人，便轻轻对香儿说道。“二娘百密一疏，不小心让我知道了些事情。”
“什么事？”
“以后你就会明白了。”两人边说边回到了莫夫人的房中，此时莫夫人正在匆忙的为她打点行李，看见诗梦回来莫夫人急忙拉过她对她说道
“婉儿，你此去不知什么时候能回，把这些都带上，你这个傻孩子喜欢冬天的时候玩雪，一玩起雪就什么都忘了这是你当年爹给娘在外面带的披风，听说十分贵重，你把它带上···听香儿说你这孩子这段时间晚上睡觉老做噩梦，娘就给你买了些香料，晚上用它就不会做噩梦···对了还有···”
“娘。”莫夫人的话还未说完诗梦就打断了她的话，听着这一件件的关怀她终于动容了，以前的她中日盼望着能有人可以对她关心些，哪怕只有一点点，她也心满意足，可今时得到之时，却为时已晚。这一刻，莫夫人那灼热的泪水仿佛是滴在诗梦的心间。
“娘，女儿不去了，女儿留在娘身边。”听着诗梦的话莫夫人的身子明显颤了一下，她擦干眼角的泪故作生气的对诗梦说道
“你这孩子说什么傻话，你留在娘身边自是甚好，可是娘保护不了你，与其在此担惊受怕的过日子，还不如走的好。”
“可是。”诗梦还想说什么，只听莫夫人大声吩咐道
“香儿，把小姐的东西搬上车。”诗梦知道今日一别，她就不能回头了，因为她也回不了头了。她看了一眼转过身满脸泪痕的莫夫人，慢慢的跪了下来。
“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女儿就此拜别母亲。”说完诗梦起身离开，她走的是那么快，走的那么决绝，没有人看到在她转身的一瞬间，一行清泪从脸颊滑落，诗梦不动声色的拭干。
没过多久，车就备好了，因为莫远声称诗梦是到庵中修身养性，所以并没有惊动太多人，临行之时只有莫远，二娘，夕白及香儿四人，香儿抓着她的手哭的梨花带雨，最后碍于二娘的冷眼还是放开了。整个送别过程莫夫人都不曾露面，这样也好，不送别就不用不舍，眼看着车子一点一点离开人们的视线，此时莫夫人从墙后跑出，她的脸上早已满是泪水若不是莫远拦着，她怕是早已追车而去，那痛彻心扉的哭声在空中飘荡，直到再也看不见车子的踪迹，突然莫夫人身子一晃，就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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