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局外局
自龙辰羽退军之后，大军的营寨便驻扎在了三十里之外的地方，无双城位于边城，所筑的城池本就比其他地方的要坚固的许多，若是遇上守城之人坚守不战，那便只能看将领有何计谋了。这些日子因为云洛天坚守不战，龙辰羽等人只得在三十里外驻扎，原本已打算班师回朝，所以粮草皆以运送回去，谁曾想临时出现了云洛天早反这件事，大军的粮草只剩下了十五日的，眼看粮草已尽，朝中的新粮又未曾运来。不少将领都已有些坐立不安，就连龙辰羽也整日面色紧凑，他心知云洛天这是拖延战术，待他们粮草耗尽便不得不退军，可暂时又没有什么好的计策，所以，连日来帅帐中皆是灯火通明。
“凌夜寒呢？”龙辰羽面色冷淡，看得出他甚是不悦。
“秉元帅，凌夜寒说他今日身体有些不适，所以。。。。。。”说到最后的时候，他看见龙辰羽的脸色越来越黑。而他的声音也越来越小，直到最后一点声音也没有，帐中瞬间静下来的气氛压抑的众人有些喘不过气来，随后终于在龙辰羽的黑脸之时，从他的嘴里吐出几个字。
“我们开始吧。”
这些日子，凌夜寒一直以各种各样的理由推脱不去议事，当日说与云洛天决战的是他，今日推脱不来议事的也是他，对于这个人的变幻莫测，龙辰羽的似乎已经没有了耐性，他可以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可他不能，他作为大军的统帅，是最没有理由和资格为所欲为的人。
这边的军帐中正在紧张的议事，可另一边的帐内却飘着浓烈的酒香。
“少主真的不去议事了。”端着凌夜寒递过来的酒杯，萧剑卓一边喝酒一边浅笑着问道。
“这军中的酒可真是难及的上我落寒山庄的红梅雪。”
“光这些酒也是前些日子云洛天命人送来的。”
“云洛天只是闭门不战，便留给了龙辰羽一个大难题。”
“少主真的不去帮帮他。”
“你说这一战龙辰羽和云洛天谁会胜。”
“我看云洛天不见得会输给龙辰羽。”
“那是因为龙辰羽还没出手，紧闭城门这招虽可挡一时，但对于龙辰羽这种自幼出入江湖的人，那是螳臂当车。”
“若我猜的不错，当日少主故意撤兵，目的就是给云洛天一个出手的机会，让他能和龙辰羽来一次真正的对决。”
“这个局本就是为云洛天和龙辰羽布下的，我帮为他们开个头，皆下来的就要看他们自己怎么做了。”
“所以当日云洛天放少主去找龙辰羽实则是帮了我们。”听见萧剑卓的话，凌夜寒嘴角微扬站起身来，朝着那墙上的地图将一杯酒泼了上去，那透明的液体立刻将地图渗透了开来，随后他转过身去。
“不，有一件事你错了，云洛天一定会让我去找龙辰羽，因为。。。。。。苏氏她是我的人，所以这个局从一开始就是我布下的。”
“什么？”一向冷静的萧剑卓在听到凌夜寒的话时，他还是吃了一惊，苏氏待在云洛天的身边是八年前，也就是说从那个时候，凌夜寒已经开始注意到云洛天了，不，不可能，一定是凌夜寒用什么东西威胁或者是收买了苏氏，为他办事，对，一定是这样。看着萧剑卓吃惊的表情，凌夜寒仿佛已经猜到了他的心思。
“很吃惊吗？你猜的不错，从苏氏进入云洛天府上的那一刻都是我安排的。”
“也就是说八年前你就开始注意云洛天了。”听见萧剑卓的话仿佛把凌夜寒的思绪带回了八年前，他的眼神一点点变得坚定。
“九年前也就是在我十四岁的时候，父亲刚刚将落寒山庄传与我手中之时，我将落寒山庄分布在各地的客栈作为风影阁的据点，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我发现边城的账目每个月都会比其他地方要多上好几倍，一查才知道那些都是云候府下的单，每个月云候府都会请人到府上摆宴席，同时风影阁也传来消息，云候府每隔一段时间会运送一大批兵器，于是我就命人查了云洛天的事情。”
“所以，从那个时候起你就猜到云洛天实则是暗中谋反。”凌夜寒没有回答萧剑卓的话，反问道。
“你可知道苏氏的真正身份？”
“难道她还有其他的身份。”
“她的姐姐便是玉妃的宫女。”萧剑卓本以为苏氏仅仅只是凌夜寒安排在侯府的眼线，谁曾想她竟还有这样一层身份。要知道玉妃就是龙辰羽的母后，二十年前那场叛乱的缘由。停顿了片刻，凌夜寒又继续说道。“她们姐妹两人从小就是孤儿，两人相依为命，六岁的时候她和姐姐一同被送进了宫，进宫不到两年便发生了那场叛乱，她的姐姐被云洛天亲手杀了，在看到那一幕之后她趁着叛乱逃了出来。后来因为年纪小她一直在乞丐中生存，就在十年前她开始想方设法进入侯府报仇，只可惜侯府的防守太严密一直没能进去。”
“你是怎么发现她的？”
“那个时候云候府每个月都会在府中设宴，为了查清事情我打算在侯府安排一些眼线，她正好混在了那些人中，没想到被我发现了，我就顺便查了她的身世。”
“然后你就威胁她为你办事，否则你就把他交给云洛天。”萧剑卓轻笑着说出了凌夜寒的意图。
“我只是跟她做了个交易，我帮她报仇，但她必须按我的吩咐做事。”
“那也就是说从一开始莫清婉跟她一起去明泉寺，到后来的云洛天放你去找龙辰羽都是的局。”提到莫清婉，凌夜寒原本神采奕奕的眼神此刻立即暗了下来。
“人算当真不如天算，我这一计用的似乎太过火了，以至于最后我好像把她弄丢了。”萧剑卓终于明白原来那日凌夜寒看见龙辰羽抱住诗梦，而诗梦没有推开是因为她已经从心里接受他了。如果说诗梦和凌夜寒的错过是一耻大的误会，那么这便是那场误会的起源。凌夜寒和诗梦两人都极为的聪明，可是他们怎么也不曾想到，被对方利用恰恰是因为他们太过聪明，以至于聪明反被聪明误，若是凌夜寒不自作聪明用诗梦来引诱龙辰羽，那么他就不会误会诗梦心里的人是龙辰羽，如果诗梦不自作聪明以身犯险去查那个局，那么凌夜寒就不会看见那一幕。只可惜他们都太聪明。
自从云洛天病倒之后，他不是像其他人一样安心静养，而是每隔几日便会跑去找诗梦喝茶，说是喝茶其实是另有目的。
“少夫人这玉萝香茶泡的可是越来越好了。”
“这玉萝香所称的上好茶，可侯爷见多识广，怎么日日留恋这区区一杯茶。”
“果然什么事都瞒不住少夫人，你若是名男子只怕其智不在辰王与凌少庄主之下。”
“清婉就多谢侯爷夸奖了。”
“少夫人如此聪明，那不妨再猜一猜，这一场仗我能胜。”
“我若说不能，侯爷信吗？”听见诗梦的话云洛天不怒反倒大笑了起来。
“不妨告诉你，我这无双城城池坚固，若我猜的不错龙辰羽这几日就快断粮。没有了粮草他定会军心大乱，退兵是他唯一的办法。”听见云洛天这一番分析，诗梦也轻笑了两下。
“侯爷，兵法有云，攻城为下，攻心为上，你这无双城虽坚固但在我眼里也不过是徒有其表。”
“怎么，难不成有办法可破。”听见诗梦的话，云洛天的表情有些凝重，经过前两次的事，他现在不得不相信眼前的这个女子确实有极高的智谋，他现在面临的是最后一道防线，他不敢赌，他也赌不起。
“清婉送侯爷一个忠告，水可载舟亦可覆舟。”
“这话是什么意思？”
“侯爷不妨仔细想想。”说完诗梦放下手中的茶杯转身走进屋内。透过她的背影，云洛天不仅看到了睿智更看到了成功，也许就是从那一刻他决定他定要让这个女子为他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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