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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梦境

    小梦也不知道要去哪里,漫无目的的奔跑,也不知道怎么不知不觉来到了那天遇到南宫释的地方,也许眼她认为这里没有人可以找到她。

    小小的身躯蜷缩在黑暗的角落,她知道她并不坚强。

    一瞬间她变成了没有父母的孩子。

    尽管她从小都是没人疼,没人爱。

    起风了,好冷。

    沈梦的身子缩的更紧了,今后她要去哪里……小梦将头埋在膝上。

    ……

    远远的,就看到了沈梦颤抖的双肩,俊美的脸上僵硬,慢慢走过去,除下身上的外套,披在小梦的身上。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来这里,他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来这里。总之,他对自己承诺,会永远永远守护在她身边,不让她受一点伤害。

    小梦感觉到了有人的温暖,缓缓的抬起头,望到那双茶色的眸子,一怔。

    茶色的眸子里写满怜惜,像罩着一层雾一样。

    “我该怎么办才好……”凌乱的发丝,没有焦距的眼睛,喃喃的重复着这一句话,反反复复。

    南宫释并没有说话,也许他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身为属下的他怎可以说一些出格的话。他掏出一条洁净的白色方帕递给小梦。小梦伸出冻的发红的手接过,一阵淡淡的芬芳。

    风越来越大了,渐渐的下起雨来,啪嗒啪嗒的打在地上,顺着风刮到他们所在的地方。他移动到风口,试图挡住一些风雨。雨水肆虐的打在他穿着单薄衣裳的后背。他静静的一句话也不说。默默承受着风雨。

    他知道现在的她不能马上调整过来,不能马上接受现实。她需要安静,需要时间来扶平她的伤口。

    就这样两人谁都没有说话,黑暗中只听的到低声抽噎的声音。

    雨不知道下了多久,停下来的时候以是满天的星辰。清新的泥土的味道。

    释走过去,动作小心的横着抱起已经睡着了的小梦,看来这次的梦并不美好,不然为什么在梦里也紧紧皱着眉头呢?

    踏着泥泞的土地,释走到车前,一只手牢牢的抱住她一只手打开车门。轻轻的将她放到坐椅上坐好,拉上安全带。

    一路上没有以前的狂飙,开的稳稳的。

    ……

    拉开米黄色的窗帘,阳光大把大把的透过高大的落地玻璃撒入卧室。

    等小梦醒来的时候,发现已然是另一个地方。

    她喜欢的梦幻紫色的幔帐,满床粉色的蕾丝,床又大又软。满鼻的熏衣草的香气。白色的书桌,床头,柜子。雕刻着繁复的花纹。粉蓝色的墙壁。Hello Kitty的电脑,米黄色的圆形地毯,红木的高大的书橱,只是一个卧室就比她原来的家所有的房间加起来还要大。一切都与她的梦境那么的相同。

    “少主,您醒啦。”南宫月捧着衣物,走上前来。

    “这是……寂雪殿?”一声少主,让她回想起了昨天的事,脸上的兴奋立刻消失了。

    “禀少主,这只是二邸。总邸有些远,还请少主屈尊。”南宫月必恭必敬的回答。

    “……二邸……”小梦愕然。寂雪殿到底有多大,她不知道,但是她只是粗略的听说,它分八大部,具体叫什么名字小梦也记不清了,只是记得它是一个涉及各种产业的组织,普通名牌大学的毕业生,能进如寂雪殿所经营的企业已经算是很不容易的事情了。小梦以前从不关心这些,因为这些都离她异常遥远。

    “少主,您要更衣吗?”南宫月一脸笑容的询问。

    “……什么少主~!我都跟你说了我不是你的少主!我自己的衣服呢?”小梦看到南宫月捧来的并不是自己昨天所穿的。

    “属下这就去拿……可是您昨天也看到了……您真的是我们的少主,为了保险起见,昨天也将您的头发与老夫人的头发做了DNA。结果就是您千真万确就是少主啊……”南宫月有些委屈的样子。

    “老夫人……”小梦原本以为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她的亲人了,可是……

    “是的,老夫人现在正在前往二邸的路上,她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少主。”

    现在自己是什么心情连小梦自己也弄不清楚了,她将来要去哪里自己也不清楚,那对所谓的父母就这么走了……所谓自己真正的亲人就要来了。

    事情来的都太过迅速。

    南宫月拿过自己原来的衣裳,小梦却扭不过南宫月,硬要为自己穿好。

    这一身的衣服与这华丽的气氛有些不搭调,就像是娇艳玫瑰丛中的杂草。

    ……

    宅子里所有的佣人与警卫全部沿着红色条状地毯而站。不情愿的小梦也被月带到了大厅。气氛庄严。

    “老夫人好!”随着这呼啸般的大喊。

    一个身着华丽,面容憔悴的古稀老人由着别人搀扶,出现在小梦的面前。老人见到小梦,情绪很是激动,皮包骨头的右手颤颤巍巍的伸向小梦的脸,一触摸到小梦光滑的肌肤就激动的哭出声音来。

    “十八年了……十八年了……”老人泪流满面。紧紧的抱住了小梦。

    也许是被老人的情感所打动,小梦也流下了眼泪。她感受的到拥抱她的那双手臂的颤抖。

    “老夫人,属下扶您去房间里说吧,当心身体。”南宫月擦了擦眼泪,上来打断。

    “我要让我孙女扶。”像个孩子一样,老人把手交给了小梦。

    小梦就搀着她慢慢的走上楼梯,楼梯蜿蜒有一段距离,这个过程中,老人一直是绽放着菊花一样的笑脸。

    ……

    宽大的欧式沙发,老人刚刚坐下,尾随的护士立刻上前做着检查。咳嗽声不断,可是无论在干什么,老人的眼睛就没有离开过小梦。老人摆摆手,示意身边的人都退下去。

    “小希……苦了你了……都怪我啊……怪我……”老人看上去看是自责和懊悔,眼泪又只不住的流下来了。

    “小希……您弄错了,我叫沈梦。”

    “怎么会……怎么会……你叫白堇希,我亲爱的孩子……”老人拉着她的手,温柔的说到。

    “白堇希……”小梦重复着这个名字,她不知道应怎么面对。

    “你们都下去吧。”老人回头吩咐,众人立刻退出房间掩上们。

    若大的房间里只剩下老人与沈梦两个人。

    “孩子啊……我对不起你……”老人将她的手贴到了自己的脸上,小梦的手被紧紧的握住,她感受的到滚烫的眼泪。

    “你别哭啊”小梦手忙脚乱的抬起另一只手胡乱的给她抹着眼泪。

    老人看着她,一脸的忧伤。

    “当初要不是我……不让你爸爸和你妈妈在一起……他们又怎么会死……要不是我……太固执……他们怎么会死……都是我的错啊……我的错……”看着小梦,老人十几年内心的谴责全部倾出。十几年的哀怨,没有一个人可以分担。

    应当恨她的,小梦看着面前的老人,要不是她,她一生下来就会有一个幸福的家庭,疼爱她的父母,是她毁掉了她的幸福……可是面对着这个流着泪说这么错了的老人,自己却一点都恨不起来。事情都已经这样了即使恨又能挽回些什么?这也许是命运的安排。

    “……奶奶……您别哭了……”看着眼前的人这么的伤心,小梦心肠软了下来。

    听到了这一声呼唤,老人停止了哭泣,她怔怔的看着小梦拉着她的手。

    “孩子……你不恨我吗?”声音颤抖着。

    “怎么会……已经过去了。”小梦安慰着老人,用那天释给她的手帕给老人抹着泪。微笑着说。

    “谢谢你……谢谢你阿子……有你这一句话我死也安心了……”老人欣慰及了。拥抱着小梦。

    “您会长命百岁的。”小梦有些幸福的笑了,她第一次感受到家人给的温暖。

    “我自己知道的……我活不了多久了……你帮我把他们和尹律师全部叫进来好吗?”老人眼神突然变的严肃。

    ……

    屋子里站满了人,小梦坐在了老人的旁边,老人的手还是一直握着小梦的手。

    “尹律师,从今日起,寂雪殿上下,全部由我孙女白堇希继承。麻烦你帮我办理手续。”  老人平静的说完脸上没有一丝涟漪。屋子里静悄悄的,所有的人都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全部都看向小梦。

    小梦不知所措,她叫她奶奶,原谅她的过错不是想要她的财产。

    “我不要。”小梦意正严词的拒绝,很是严肃,仿佛有一种受气的感觉。她站起来,欲离开这个地方。她将我看做什么人?!

    “小希……小希……”老人看着小梦有些生气的离开,有些意外。从没有想过她的反应会是这样的。

    小梦站住,听着老人有些无助的呼唤,手按在门把手上。

    “我只有你这一个亲人了……这将是我最后的愿望……你就当做这是遗愿吧。”老人的声音凄凉,争强好盛了一辈子,老人第一次这般凄楚。她知道她活不了多久,她都能感觉的到死神的召唤。

    小梦看着她,满脸皱纹,苍白的脸。还有没完全干的泪水。这样的凄楚……

    “答应我吧……帮我把寂雪殿守下去,你已经是白家唯一的血脉。”老人言语竟有些哀求的意味。

    屋子里所有人都楞住了,谁都没有想到小梦会不肯接寂雪殿。

    谁都没有想到当时叱咤风云的老夫人,竟然会这般恳求。

    所有的眼睛都移动都了小梦的身上。

    小梦感觉到周围死一般的寂静,她又怎么忍心拒绝。未来的日子将会是这样的,小梦无法想象,如果她现在走掉了,说不定在每一个夜里都会想到这双眼睛。如果她现在留下了,未来是什么她都不敢想象……

    小梦看了看她的奶奶,做出了她人生中第一个重大的决定。她决定守护亲情,不要让这个老人死之后也带着无尽的遗憾……

    小梦知道她从此步如了一个比她原来所知晓的,更为复杂的世界。她防不胜防。

    【光阴流串几千年,沧海桑田你若梦般存在,寂雪神殿光芒永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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