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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无奈弃梦

    随后的几年里我对母亲的态度已然未变,母亲似乎也没有那意识需要我对她的态度有所改变,我变得更加少言,在家能不说话就不说话,转眼我上了高中,弟弟上了初中,父母为筹我们的学费经常发生口角,有时半夜里两人也会谈论,我起身上厕所偶尔听到了一些,母亲的观点就是不让我再读书,出去打工得了,女孩子没必要读那么多书,能认识几个字,出门不至于找不到厕所就够,而且高中大学费用高,我读大学时弟弟就赶上读高中了,家庭条件就只能供读一人,这个人当然是弟弟,父亲的观点是谁的成绩好就送谁读下去,当然是我了,接着父亲又说就是砸锅卖铁给会让弟弟继续读书,父亲的心思我懂,就希望简家有朝一日能飞黄腾达,祖上没一个大学生,希望我们这一代出两个来,在同乡面前好挂脸,母亲觉得这样会给他们带来很大负担,便一直抱怨父亲执拗,木头脑袋,父亲唯有叹气。

    此时我稍稍能够体谅父亲的心情,便下定决心一定要考上大学,为父亲争一口气,一时心里激动,便是深夜了,我还在看书算题,或是练习书法,祖上虽没有一个大学生,却是留了许多书,我住的房间以前是爷爷一辈住的,房间里有一个大书架,架子上摆着许多经典文集,还有许多对联书法模本,想来祖上都是爱书法的人,我大致看了一下,都是古代可考究名人的书法模本,只是这些都是印刷出来的,不是原本,八岁时我便将正楷毛笔字写得有模有样,到了十八岁我已经将隶书和行楷以及草书都写的很好,虽没有名人大家那般行云流水,也有八分神似。

    高中二年级的一个寒假期,因为已至高二学期,转一年便要高考,放寒假比较晚,补上了一周的课才放我们回家过年,距春节只有一周时,全村的人都热闹起来,挂灯笼的挂灯笼,办年货的办年货,买对联的买对联,写福字的写福字,放鞭炮的放鞭炮,结婚的结婚,好不热闹,可这些都似乎与我无干,我像往年那般在自己的书桌前看一本武侠小说,是金庸大师的一部名着,里面的情节,文字都深深的吸引着我,对于古代文字我总是喜欢的紧,总觉得现代的小说语言贫乏,字句太过直白,不似古语的那般婉转悠扬,每每看到男女主人翁纠结的情愫不愿说破时,我便为他们叹气,细想自己的人生也是这般不如意事十之八九,盼望属于自己的光明早些到来。

    正在我遐想着自己的未来时,父亲进来了(我的房间没有门,只一张帘布遮挡着)说:“简一,你出来,今年我们家的春联就由你来写,你练了这么多年,也该看看你练得如何。”

    我害怕父亲看到我手里的小说书,立即答应下来,心想我这字挂在自家门上也没什么不好,这样也可以节省买春联的花费,于是便放下手里的书跟着父亲走出房间,走到大门口便听到一阵蜜蜂似的嗡嗡声,我的视线越过父亲看向院子,心里登时咯噔了一下,只见小小的院子里挤满了人,男女老少,老叟婴孩都有,个个见了我和父亲都满面堆笑,其中一个人我认得,是乡长朱某,站在他身后的是我们村有名的书香门第李府上的李老师,他在乡里的小学教书,都叫他李老师,还有一些是邻里,还有一些是父亲的朋友,这架势我何尝见过,登时心脏扑腾扑腾直跳,便知大事不妙,果真父亲带着我走进人群中,笑着说:“再过几天就要过年了,这对联在街上买的自然好,但是还是不如自家写的好,今天叫些朋友来,不为别的,就是想高兴高兴。”

    李老师看了我一眼,拉着一副夫子口气说:“早闻你二女儿写了一手好字,读书成绩也好,这可是我们全村的人才呀,既然生在你家,你就得好好养着,别糟蹋了。”

    父亲赶紧附和着说:“是是是,李老师说的是,我一定好好养。”

    朱乡长也说:“是呀,他日你二女儿考上大学,我会领着全村的人为她庆贺呢,到时候打腰鼓,挂大红花,叫你喜得合不上嘴。”说罢院子里笑声不断,只是我听到这么吵便起了倦意,越是吵闹的诚我越是想睡觉,越是安静的地儿我越是清醒,灵感也来得快,不由得想起我们的开国主席来,他能在闹市里看书,我呢,只能在闹市里睡觉。

    乡里的人各自围着我家的话题聊了一番,听着着实无趣,但也不好就此离去,在场的大多都是长辈,父亲回头见我一副睡意绵绵的样子,便对众人说:“大家先安静一会儿,我这女儿有个毛病,就是能在吵闹的环境中睡觉,越吵她越睡得香。”

    朱乡长说:“哦,真是奇人呀,就连平常的生活习惯都跟常人不一样,好了,大伙就别说话了,先看看简一写的字吧。”乡里的人便不再说话。

    我不由得深深的打了个哈欠,父亲便瞪了我一眼,脑袋立即清醒了许多,父亲赶紧拿来桌子和早已准备好的红纸条,宽约二十厘米,长约一米五,跟我的个头差不多,提起我的个头,我不得不说一句,我虽已成人,但是个子矮小,身材偏瘦,面相也只是一般,就外形而言,活脱脱简爱在世,这也使得我时常为这个感到自卑。父亲又取来墨宝,都不是上等货,但还使得,我背脊向外,将红纸条摆正,自己站在一处便于提笔的位置,取过一支羊毫笔,沾了墨水顿在空中半晌,想着写什么好,记得早些时候在‘书房’看过一本对联书,里面记着许多春联,想到一句,便以正楷的形式写了下来,这一写可是激起了我的兴致,全不记得还有旁人,便又拿了纸来,写下这两句,这次是以隶书的形式写得,再写一副,是以草书写得,期间每每笔中快无墨时,须得沾墨,经十几年的经验得知,一只笔墨写了完若是沾墨便写,那后一个字的开头笔画必然要粗大一些,为避免刷笔调墨太久耽误时间,我自己想到一个好方法,那便是喝墨,将沾多了墨的笔头放进嘴里一吸,便省事多了,特别是在自己灵感踊跃,连绵不绝时候,急切的想要将所想的记录下来,若还要调墨,真是急煞人也,所以这么多年来,我肚子里喝的墨恐怕比吃的盐还多。

    写罢停笔正准备自己欣赏一番,眼前便出现一只手将面前墨还未干的纸条拿走,我抬头望去,原来是李老师,接着纷纷有人来拿字去看,个个对着我写的字频频点头,李老师高兴的说:“名笔呀,名笔呀!真想不到,这信息时代发达的年代还能有你这样将书法练就如此境地的年轻人,难得呀,难得呀!这可是堪比古人了,这副草书对联我要了,我出价五十块。”听到此,我心里一惊,随便写几个字,怎么就要被人买去,出价还算是高的了,想那市面上卖的对联,一副也不过几块钱,父亲此时可是乐开了花,里屋一直不出来的母亲听到有人出钱买我的字也出来了,上前便对李老师说:“哎呀,李老师真是,那么客气干什么?就一副小丫头写的对联而已,你要是看着喜欢,拿去便是,说什么钱不钱的,提钱多伤邻里感情呀。”好话都叫她一个人说尽了,平日里那般尖酸刻薄,此时又出来扮演好人了,我真是看不惯她的德性,无奈只得忍着,不去看她。

    李老师还未说话,乡长开口了,说:“简家的媳妇,说是这么说,可是女儿是你家养的,也是你们能耐,教出这样有出息的女儿,这样漂亮的手写字我还是平生第一次见,我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乡长,还是见过一些世面,外边的那些大官儿们人表面都是体体面面,写几个字就像是狗爬的,我手上的这副应该是正楷字吧?”转过头问我。

    我点了点头,说是。他便说:“说不定他日你的字出名了,可不止五十块了,今天我就出一百块买了你这副对联吧。”说着伸手便从兜里摸出一张红色百元钞票往我手里塞,我一时不知如何应对,便往后退,父亲赶紧上前说:“乡长快别这样,可是要吓着孩子了,这样吧,马上要到春节了,承蒙各位如此看重我家简一的字,就让她今日为每家免费写一副对联,也不枉大伙来一趟,如是以后大家需要的话,再收钱怎样?”说这话的时候,我看得出父亲十分骄傲,因为今日在这么多人面前我为他长了脸,钱财倒不觉得重要,丝毫不曾问过我的感受,此时我不由得想起了伤仲永这个典故来,可惜父亲没读过,不然他就该忏悔他今日的所作所为了,也幸亏我读过,年纪也比仲永要大的多,明白是非曲直。

    乡里人都很高兴,听得村里两位最有见识的权威人士都说我的字写的好,那便是好了,父亲不辞辛劳的赶紧去找纸,母亲见父亲竟然用自家的纸写来给人家,脸都气绿了,那可是她花了二十块在文具店内买的,在家裁了半日才弄得像对联一样,无奈院子中人员颇多,不便发作,眼下院子里父亲和乡亲们都很高兴,就母亲一个人拉垮着一副苦瓜脸,看她如此生气,我心里大有报仇雪恨之后的欣快感。

    等我写完最后一副对联,母亲裁的纸也没剩几张,我望向母亲,她也正犀利的瞪着我,似乎在说:“你还真敢写呀!”我心里大感快慰,邻里乡亲可是夸赞了我好久,今日为父亲争了颜面,以后当然有父亲作为我的盾牌,瞧你还能将我怎么样,我还以不屑的眼神过去,母亲可是气的够呛,若是能够,她差不多会扑上来掐住我的脖子。

    待打发了乡亲离开后,我慢条斯理的整理着桌上的纸笔,母亲立马对着父亲一阵大吼:“你怎么拿自家的纸去写了送给别人,我辛辛苦苦去街上将这些东西买回来,在家裁了半天,手都抬麻了,你就这么一下子都送给别人,你脑子是不是进水了。”说完父亲又指着我说:“还有你呀,家里为你练习写字又是买墨水又是买纸又是买字帖,好了,字练好了,叫你写了送人你还真敢写呀!你们父女俩的脑袋是不是坏掉了,怎么这么笨呀。”

    父亲忍不住,原本的好心情被母亲这么一扰也开心不起来,说:“好了,你骂简一干什么?你没看到她写的字可是得到李老师和乡长的好评呢,这是好事,怎么被你一说变味了呢。”

    母亲不依不饶的说:“好事,好你个头!你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他们姐弟俩要读书,钱哪来?一家子吃喝拉撒睡钱哪来?加上你为了培养她花那没指望的钱哪来?!你是有钱人吗?不是。不是,就应该节省嘛,像你这样大手大脚,总有一天这个家要败在你手里。”她越说越激动,到后来已经是两眼发红,唾沫满天飞。

    父亲经这几十年的经验所得,当眼前这个女人撒起泼来,最好是一言不发,听着就好,还要不忘点头,表示你有在听,并且赞同她的说法,我和父亲一直怵在当地,被母亲训斥孩子一样规矩的站着,此时弟弟从屋里出来,满面欢喜的说:“二姐,我来帮你收拾。”

    母亲见到弟弟,又是没好气的说:“你怎么就不知长进,就不知道把你那狗爬字练一练,你若是有出息了,你老妈我也用不着这么受罪,给我进屋去,就知道给人当下手,进去!”说着便推搡着弟弟进了屋。

    爸爸叹了口气回头看了我一眼,说:“收拾了休息吧,你妈就那脾气。”

    我没吭声,继续收拾桌子上的东西,心里十分不解,同是她的子女,怎么对待的差别就那么大呢,不管我做的好还是不好,都会令她生气,既然如此不喜欢我,为何要生我,还是说我不是她亲生的,这个念头既出便不能挥去,我便问父亲:“父亲,我想有个问题问你,我希望你能给我真实答案。”

    父亲问:“什么问题?你问吧。”

    我咬了咬下唇,狠了狠心问:“我究竟是不是你们亲生的孩子?”话问出口,便觉得全身都在颤抖,一滴眼泪夺眶而出。

    父亲瞧了瞧我,似乎很是疑惑我怎么会问他这样的问题,突地目光变得很凶,大声说:“你在胡思乱想什么?!你究竟在想什么?!啊!你想气死我和你妈吗?你妈平日里对你是有点不公平,那是因为家里的孩子不止你一个呀,就连皇帝都不能一视同仁的对待自己的孩子,你凭什么要求你妈对你们三姐弟一样好?生在我们家就只能这样,我也难保对你们三姐弟都是公平的,在你妈眼里,觉得我对你要好些,所以她便对你姐姐和弟弟好些,你已经这么大了,应该懂点事了,怎么尽是说些没头没脑的话来气我和你妈,以后这样的问题不许再提,不然我抽你嘴巴。”往后说语气也变得缓和许多,语重心长起来。

    我登时吓了大跳,哪敢接话,默默的收拾了东西回到属于我自己的空间,细细回想我在这个家所有的痕迹,突然发现一个惊人而重大的事情,这么多年来,我在这个家里似乎没怎么笑过,学校真是个好地方,那里至少没人整日对你大吼大叫,或是会不厌烦的看着你,正在我独自发呆时,耳边传来弟弟的声音,说:“二姐,你在做什么?”

    我随手拿了本书,说:“看书。”

    这次弟弟似乎有话要说,不像以前我说我在看书他便说声‘哦’便会离开,他站在我的书桌前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我便问:“有什么事吗?”

    弟弟走近书架,索性坐在我的床上,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我有些不耐烦的说:“你有什么事就赶快说,没事的话就回你屋里去。”

    被我这么一激,弟弟果真开口了,说:“这件事你迟早要知道,我就先告诉你吧,让你有个心理准备,在你还没放寒假之前,你是不知道,父母为你的事吵过多少次架,你住在学校里,当然不知道,可是苦了我,整日听着他俩吵架,我都想离开这个家了。”

    他说的这什么跟什么,我丈二摸不到头脑,问道:“等会儿,他们为我吵架?我有什么好值得争辩的呀?”

    弟弟道:“你是不知道,其实母亲挺怕你的。”

    我更加惊奇了,简直就像听到了天外来音,母亲那样趾高气扬,对我颐指气使,怎会怕我,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说:“母亲怕我?怎么可能?她随时一副想要吃掉我的样子,我怕她才对,再说,世上哪有父母怕子女的,你是不是看我每天被母亲奚落,哄我开心。”

    弟弟一本正经的说:“不是,是真的,其实很多事情她都不敢在你面前提起,比如每月的生活费,即使家里没有,她去邻里也会给你借来,只是你每次都没给她好脸色,这才使她很伤心,觉得养你没意思。”说到此处他瞧了下我的脸色,我心里感慨,原本以为简单的家里原来暗地里早已波涛汹涌,以为母亲对我只是心存恨意,没想到她已经到了心灰意冷,‘没意思’的地步,一时欲哭无泪呀,软软的靠在椅子上,继续听弟弟说道:“今年年过了恐怕就不会让你继续读高中了,母亲的意思是让你跟大姐去打工,父亲的意思是让你去读职业学校,学一门手艺,毕业出来找份稳当的工作,两人为这件事吵了很久,最终母亲妥协了,父亲前几日去了舅舅家,舅舅那里有关系,说是可以直接让你去读,等舅舅与学校联系好,来年春天开学就去,你是要去打工还是读职业学校就看你怎么选择。”

    此时的我更是心如死灰,正当我在为自己的人生拼命时,别人早已给我安排了另一条路,即使我挣扎也是无用,我的理想,我的大学梦就在我快要实现的时候被人无情的斩断,脑袋里的每根神经都在残断,即使眼睛布满血丝也没滴一滴泪,我冷哼了几声,低声说:“我不选,我什么都不要了。”

    弟弟又说:“怎么可能不选呢,你还是好好权衡一下吧。”

    我压抑着想要爆发的冲动,说:“别说了,你出去。”

    弟弟便下了床走了出去,待听到他关了自己房门时,我始终没有压抑住自己的情绪,眼泪就像决堤的泉眼,源源不断涌将出来,桌上的课本书籍一本一本握在手里,一本一本撕成两半,就像在撕碎自己的心脏,即使哭,即使愤怒,也只是听到纸被撕碎的声音,桌上的书都被撕碎扔在地上,随即打开抽屉,第一个抽屉里放着的是我从小到大的奖状,以前觉得这些奖状是我最高的荣誉,现在看来是那么的滑稽可笑,对着奖状痴笑一阵,便毫不犹豫的全拿了出来一把扔进灶台,登时火光耀眼,比那荣誉耀眼的多,心说:“烧吧,烧吧,烧完就干净了。”此样的打击没有让我感到天旋地转,天地混沌,而是直截了当将我打如谷底,无奈渺小的我只有认命,可是我不甘心呀!我以为以后的日子会像蛀虫一般活着。

    果真第二天舅舅亲临到家,弟弟已经给我讲了一遍,加上我也已经发泄过,认定自己会像蛀虫一般活着,大人们说什么应承着说好,即便这样,母亲还是没给我好脸色,舅舅是她的亲弟弟,两人平日不得见,此时便有了好些话要说,父亲要张罗我去职业学校的事情,都很少看我。我便像往常一样静坐在书桌前,脑袋一片空白,书桌上也是一片空白,弟弟走了进来,看到地上一片狼藉,惊讶的说:“你在干嘛?”

    我没理会他,连眼角都不想看他,便闭上眼睛装作养神,弟弟见我不理他,走了进来一一将地上的书纸捡起来,说:“你这样,若是被父亲看到,你又要挨骂了。”

    我冷冷的说:“我在这个家里挨的骂还少吗?!”情绪不免稍有激动。

    弟弟也不跟我辩驳,说:“我也一样呀,别以为我的日子有你好过,他们时常发脾气,特别是母亲,找不到解气的法儿,便一股脑发在我身上,你看,我长得像受气包吗?”我知道他这样说分明是想讨我高兴,既然被识破,我当然不会上他的当,厉声说:“你别哄我开心,我没心情,你话在说多一点,我可是不客气了。”

    弟弟悻悻的说:“好吧,我只是想告诉你,人生的路还很长,你别还没开始就想要放弃,这样活着太没价值了,可不像你的风格。”

    我再次撵他,说:“走开!怎么像个老头子,没完没了。”这次弟弟真是被我吓了一跳,赶紧走开。

    细想弟弟的话,似乎有几分道理,我身体里本就养着不安分的东西,让我就这样安然度过一生,我是万万做不到的,我的人生必须充满色彩,必须轰轰烈烈,与其在平静中消磨光阴还不如在灿烂中死去。于是我又开始给自己找继续活下去的理由以及能使我活的光彩的方法,现在我的年纪还小,外面的世界还未有我的足迹,若是外面世界也如家里的人那般对我,那时死也一样,当时的我就是这样想的,岂知到了今日还真实现了。

    这个春节过得并不是很愉快,我的记忆里是枯燥乏味,年后父亲和舅舅便决定让我去读卫校,当时我不知道卫校是个什么学校,从字面意思理解,我只当是学习搞卫生的学校,不禁心里一寒,又觉得可笑,搞卫生也要学习,后来经过他们几次的谈话才知,原来那所学校是专门培养护士的,不是培养搞卫生的,我心里又暗暗庆幸,不是拿我去学当环卫工人。

    大年已过,一切都开始循环起来,弟弟读书报名去了,我也整理了行李跟着父亲在舅舅的带领下准备去那所职业学校,学校在市里,正月十八日的早晨,天色还未开明,父亲便叫我起床,各自吃了一碗鸡蛋面便提着行李上路了,我们家距公路有一段小路须得步行,出了大门,只见四下里一片死寂,各家都还未起床,我却要比鸟儿还要起得早不着痕迹的离开自己的家,小路两边严霜覆盖,时而有冷冽的寒风吹进我的衣服里,我赶紧用羽绒服的帽子裹住脑袋,两手抱在腋下,一路上我和父亲没有说一句话,父亲并没有像电视里演的那样对自己离别的儿女给予诸多嘱咐,母亲此时正在睡觉,并没有电视里演的那样对即将离开自己怀抱的女儿给予离别的拥抱,她睡的那样自得,那样心安,我愈发觉得世上没有亲情这回事。

    我们在公路上等了十多分钟后,舅舅的车终于出现在我们的面前,舅舅没有下车,只是开了车门叫我进去,父亲将行李放在了后座,行李有两大包,一包里面装着住校生的必备物品,被子;一包里面装着我的衣服,牙膏,牙刷等一些生活用品,至于书或者笔,我是一样也没带,我并不打算在学校里好好读书,学习当一名合格的护士,我是因为不想打工或是无所事事才选择了读这所学校的,车上,舅舅放着他车里的音乐,和父亲大声有一句每一句的说话,我靠在车窗上渐渐的便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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