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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2)

    就在公司楼下的餐厅,他们找了一个僻静的角落。

    “小语,我记得你以前最爱吃汉堡和三文治,现在呢?”

    “它们还是我的最爱,只是不比从前,能把它们当饭吃。”

    “看样子,你的性格还真是一点都没变。”熙华面带微笑望着小语。

    “秦哥哥,你是表扬我还是笑我?是表扬,我照单全收,是笑我,那我可全部退回哦!”

    “真的吗?”

    “不信你试试!对了,秦哥哥,我的问题……”没等小语说完,侍应生开始上菜了。

    “小语,先吃饭吧,我们边吃边说。”就这样,熙华把这件事的前因后果讲给小语听。

    “那你为什么一直不来看我?”

    “一直都没有机会,我大学一毕业,就去了外国读书,去年才回来,一回来就去了公司上班,根本没时间。再说,我昨天去找过你,可你不在。”

    “真的?”

    “骗你是小狗!”

    虽然这些话由熙华说出来有些滑稽,但听在小语心里却甜滋滋的,记忆中,这句话似乎每次都是她讲的,虽然熙华和小语分隔了八年,但那种亲切的感觉依然流淌在彼此之间,让他们丝毫不觉得生疏,反而像多年相聚的老朋友一样。

    “爸,妈,我回来了!”小语提高嗓门叫。

    “小语,怎么样,今天第一天上班感觉还好吗?老板会不会很凶……”江震荣、蓝峥争先恐后提了一连串问题。

    “爸,妈,你们一下子问这么多问题,叫我怎么回答?”

    “那好你一个个回答。”

    “妈,不用那么麻烦,你只要知道我上司是谁,就都明白了。”

    “那你上司是谁?”

    “你们猜猜!”

    “小语,你的朋友我们大都不认识,怎么猜?”

    “爸,你认识他的,他从香港来。”

    “香港?难道是——熙华?”江震荣有些不太相信。

    “没错,就是他!”小语一副理所当然的神态。

    “怎么可能?”

    “爸、妈,你们一定想不到,诚信房产原来是秦氏集团上海分公司,秦哥哥做那的总经理无可厚非啊!”

    “原来是这样!”江震荣恍然大悟,而后神情一肃,“小语,你工作可要努力,别倚着熙华是总经理就持宠生娇。”

    “爸,我是你女儿耶!你太不相信我了吧!就算你不相信我,你也得相信秦哥哥啊!他可是公事公办的人。”

    “小语!”蓝峥在一旁急不可待地插言,“熙华一个人在上海,一定很少有朋友,不如你约他明天回家吃饭,我还真想看看你的秦哥哥。”

    “妈,你说真的!”

    “当然啦!”

    “对呀,我也一直想好好谢谢熙华,现在难得有这个机会。”江震荣接着说。

    “遵命,父亲大人、母亲大人。”小语一字一句地说。

    “你这个丫头,这么大了还这么顽皮小心以后没人敢要。”

    “妈,别人不要我,难道你和爸也不要吗?”小语朝爸妈扮了个鬼脸。

    “你看看你这个宝贝女儿。”蓝峥笑着对老公说。

    “我的宝贝女儿难道不是你的宝贝女儿?”江震荣不服地说。

    望着爸妈那温柔的表情,彼此有情的眼神,小语真的很羡慕。爸妈相濡以沫二十多年,很少吵过架,他们虽然没有轰轰烈烈的爱情故事,但彼此一个表情、一个眼神,就知道对方在想什么,那份流淌在两人之间的温馨和默契,让身边的人都能感受到。小语时常在想,若干年后,当她已步入黄昏,身边是不是也能有一位像爸爸这样的男人,守护着她。

    “干妈,绮红好想你哦!”绮红一进秦宅就提高了嗓门。似乎要让每个人都知道她的孝心,哲华一听见这娇惯的声音就暗暗皱眉,原以为大哥不在,她就不会来了,没想到……看来,今天他的耳朵又要受罪了。

    绮红姓宋,算起来是哲华的干妹妹,当初,绮红的妈妈夏倩琳和哲华的妈妈孙玉茹是闺中密友。后来,夏倩琳嫁给了一家小公司的老板李锋,也就是绮红的爸爸;而孙玉茹却嫁给了当时一贫如洗的秦书明。夏倩淋并没有因此疏远孙玉茹,偶尔她还会帮帮她,后来,秦书明凭自己的能力一飞冲天,打下了今天的秦氏集团这份家业。孙玉茹当然不会忘记夏清琳,因此很小的时候,孙玉茹就希望绮红做她的儿媳,无奈绮红一副刁蛮的千金小姐脾气,硬是把熙华、哲华越赶越远,孙玉茹没办法,就认了绮红为干女儿,而绮红呢?从她懂事她就一直喜欢熙华,可熙华对她却是敬而远之,让她又气又恨,好在熙华一直没有女朋友,身边也没有比较亲近的女人,所以她有的是机会。无论用什么方法,她一定要熙华属于她,那她当然要先赢得“未来公婆”的欢心。

    “绮红,今天怎么有空来看干妈?”

    “干妈,我就是没空也会来看干妈,何况有空呢?我当然会来陪陪干妈,以免干妈闷嘛!”

    “还是女孩子够孝顺,你看看我那两个儿子,不是为了工作一天到晚不回家,就是回家也总闷在房里。”孙玉茹虽然嘴里数落着儿子,心里还是挺疼他们的,熙华和哲华也因为清楚这一点,所以并不在意妈妈怎么说。

    “干妈,熙华去上海也很久,怎么都没打电话给我?”绮红撒娇道。

    孙玉茹当然知道绮红的心事,“绮红,你告诉干妈,是不是喜欢熙华?”

    “干妈!”绮红故作娇羞。

    “告诉干妈,有什么好害羞的?”

    “嗯!”绮红点点头。

    “哎,熙华这孩子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这么好的女孩子都不知道珍惜。”孙玉茹无意间高声嚷道。

    哲华听到妈妈的话暗暗好笑,“如果大哥喜欢绮红,那才奇怪呢?”不期然他又想起了上海邂逅的女孩。

    无意中哲华听到妈妈又在说:“绮红,别担心,干妈一定帮你,下次熙华打电话回家,我一定让他打给你。”

    “谢谢干妈!”耳边传来绮红那故作娇嗲的声音,哲华觉得好笑,真不知道绮红是太天真或是太无聊,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什么“父母之命,媒灼之言”早过时了,亏她还这么热衷走家长路线,他能预料,绮红最终一定会输。

    “总经理,早!今天有什么要我做的。”小语端着一杯牛奶走进熙华的办公室,把牛奶递到熙华手上。

    “喝牛奶对身体很有好处,尤其是长期劳累的人。”

    “谢谢你,小语!”端起滚烫的牛奶,熙华心里涌起一种异样的感觉,这热气似乎从嘴边暖到了心里,不过他一向很能控制自己的情绪,他明白自己肩上的责任还很重。

    “小语,待会你把这份文件尽快打出来,另外帮我安排好所有的应酬。”

    “是,总经理!”小语转身向外走,望着小语的背影,熙华若有所思。

    小语走出总经理办公室才发现自己刚才紧张得手都在冒汗,昨天看见秦哥哥那么辛苦,心里真不是滋味,所以才想泡杯牛奶给他补充体力,秦哥哥不会有什么想法吧!“不会的,秦哥哥只把我当妹妹而已。”小语这样安慰自己。至于小语的心思到底怎么样,她不了解也不想去了解。

    “小语,文件打好了吗?下午开会赶着要!”内线电话传来熙华的声音。

    “马上就好了。”小语边工作边回答。不一会,文件都打好了,她拿着文件敲响了熙华的办公室。“进来!”办公室里的熙华通常是严肃的。小语推开门,秦熙文正全神贯注地批阅文件,在很多人眼里,最吸引人的男人通常要有最酷的外型、最冷漠的神情,不多话甚至是不会笑的男人。但在小语心里,最认真负责、有爱心的男人才是最有魅力的,而秦哥哥就显然符合这个标准,望看秦哥哥那专注的表情,帅气的脸庞,她的心竟不由自主地加快跳动。

    “小语,是你!怎么啦?”熙华注意到来人许久没有出声。

    “哦,没什么,我来送文件给你的。”熙华的话惊醒了小语。

    “小语,你工作还顺手吧?”

    “秦哥哥,这点小事难不倒我。”

    “小语,别大意,以后你的工作会越来越多,越来越复杂。”

    “秦哥哥,我会努力的,如果没事,我先出去了。”

    “好吧!”

    小语转过身,突然她似乎记起了什么似的。“秦哥哥!”

    “怎么啦!”熙华充满疑问地望着小语。

    “我爸妈想请你今晚去我家吃饭,不知道……”小语不知秦哥哥是否有空。

    “好啊!我也挺想念江伯伯的,只是不知道会不会打扰了伯父伯母!”熙华答应得很爽快。

    “不会的,你能去我爸妈高兴都来不及呢!”

    “是吗?那我一定去。”

    到了午饭时间,小语很奇怪秦哥哥没叫她,难道他另有约会?可记事簿上没记载啊!

    “小语,你先去吃午饭吧,我要准备下午开会用的文件,可能没时间了。”内线电话中传来熙华有些疲倦的声音。

    小语一直认为做富家公子只要会吃喝玩乐就行了,想不到秦哥哥这么辛苦,于是小语打了电话告诉妈妈自己中午不回家,然后到楼下餐厅买了两份便当、两杯咖啡,便敲开了秦哥哥的办公室。

    “秦哥哥,工作再怎么忙都得吃饭呐,喏!”小语把午餐放在熙华面前。

    听到小语这番关切的话,熙华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在他这二十六年生命里,只有母亲对他说过这样的话,绮红对他很好,但却从不懂用真心来关心他。

    “秦哥哥,快吃吧,吃完了也好工作。”

    ‘好,咱们一块吃。”熙华望着小语靓丽的面孔,心里感慨万千,从初识小语到再见小语简直是一个梦,随着梦的延伸,小语长大了,她的温柔、她的细心,让他越来越无法抗拒。其实在小语的信中他就感觉到小语的成长,只是那时的感觉不如现在强烈,他是喜欢上小语了吗?他为自己这个发现感到震惊,怎么会呢?他见到小语不过才两天,难道正如哲华所说,他一直在自己骗自己。其实是在等小语长大。

    小语发现秦哥哥盯着她好久,那目光里有探索、有怀疑,还有一种复杂的情愫。“秦哥哥,我有什么不对吗?”

    “哦,没有。”熙华收回自己的目光,他似乎从没这样失态过。

    “秦哥哥在掩饰什么吗?”小语心里这样认为。一顿午餐就在彼此的猜测中结束了,吃过饭,小语就帮熙华整理下午要用的文件,望着小语忙碌的身影,熙华愈发觉得小语很可爱,不知道将来谁有福气拥有她?不知为什么,他嫉妒起那个能拥有小语的男人。

    下午的会议是讨论公司今后的运作的,开会的都是公司的老将,因此谈着谈着忘记了时间。等熙华和小语走出会议室已经八点了。

    “糟了,忘了打电话给爸妈,他们一定等急了。”两人以最快的速度赶回了小语家,熙华送给江震荣一瓶酒,送给蓝峥一盒人参,看着爸妈笑得合不拢嘴,小语才发现熙华讨好长辈也有一套。

    “熙华,来,多吃点,你那么辛苦,不多吃点怎么行呢?”不管熙华吃不吃得下,蓝峥左一筷子、右一筷子给熙华夹了满满一碗,让小语见了好不嫉妒。不过,爸妈对秦哥哥好,她也挺高兴的,只是苦了熙华,碗里堆了一碗,江伯母还拼命给他夹,看样子他不吃下这一桌菜,江伯母是不会停的,怎么办?他求救似地望向小语。

    小语心领神会,“妈,你看秦哥哥一碗菜,你还夹给他,我才是你女儿耶!”

    “小语,你也不害臊,这么大个人了,还撒娇。”蓝峥笑道,还是夹了一块鸡腿给她。

    “反正又没外人,怕什么!”小语从不刻意隐瞒自己的性格。

    “熙华,你预备在上海呆多久?”江震荣问。

    “不知道,可能有很长一段时间。”

    “那你住哪?”

    “我暂时住在酒店,过一阵子可能租间房子住。”熙华的回答很坦率。

    “熙华,小语工作上有什么差错,千万别姑息,不然,小心她恃宠生娇。”

    “爸!”小语有些不服气,什么恃宠生娇,她是那种人吗?

    “江伯伯,小语很聪明、很能干的。”

    “听到了吧,爸!”

    “我怎么知道熙华说的是不是实话,说不定他是不好说实话呢?”

    “爸!”

    吃过晚餐,江震荣和熙华边吃水果边聊天,不知不觉,夜已深了,江震荣干脆留熙华在家休息,熙华躺在客房里,想着和小语仅有一墙之隔,就有些兴奋得睡不着觉,从江伯伯的话中,他知道小语的确没交过男朋友,他心里莫名的感到高兴,另外他还发现,工作时的小语虽然有点幽默,但那套规规矩矩的职业装却束缚了她的性格,但在家中就不同了,一套宽松的家居服,头发随随便便绑成马尾,整个人看上去清爽、有活力,熙华突然想起哲华的画,哲华似乎从来没有如此欣赏一个女孩,难道真应了哲华的话,他们兄弟俩会爱上一个女孩,哎,老天真会捉弄人,为什么哲华在上海偏偏遇上小语呢!如果哲华真爱上小语,他该怎么办?

    小语今夜也失眠了,能够如此真实的感觉到秦哥哥,是一件特别开心的事,知道秦哥哥至今也没有女朋友,她无法抑制自己的兴奋。十二岁那年初次遇上秦哥哥,她就没有理由的相信了他,这次的重逢,她感觉到自己对秦哥哥的感情不再那么单纯了,难怪,这些年,有不少男孩子追她,她却从没动过心,或许潜意识里,她也盼着秦哥哥的再次出现吧!只是秦哥哥对她呢?是不是也有同样的感觉,小语心里有几分不安。

    第二天一早,熙华载着小语一同去上班,这除了让旁人感到吃惊外,更多的是嫉妒,想不到这个特助如此厉害,才两天就勾搭上了总经理,不知不觉,关于熙华和小语的流言蜚语传遍了公司的每个角落。每个人都用暧昧异样的眼神关注着他们,只有两位当事人还一无所知的工作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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