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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49

    唐赛儿浑身酸软,整个人更是昏昏沉沉,被几个嬷嬷架着便走到了宗人府的正堂内,只见太后早已端坐在堂内久候多时,一张脸冰冷冷的毫无表情,眼中闪过一抹寒光,此时看见唐赛儿,眼中寒意更甚,隐隐透着一丝杀机。

    几名嬷嬷将唐赛儿架到太后面前,便往地上一扔,缓缓退到一旁。

    唐赛儿脚下一个跌趔,淬不及防的跌倒在地,双手撑起软绵绵的身子,使劲摇了摇头,让自己赶快清醒过来。

    抬头一看,太后那张冷冰冰的脸立刻出现在眼前,此时正瞪大双眼怒视着自己。

    “赵妃,你认不认罪?”

    太后眼中闪过一丝杀机,冷声问道,冰冷的话语比起四周阵阵阴风来的更加冰冷刺骨。

    “臣妾冤枉。”

    唐赛儿紧咬嘴唇,沙哑的说道。

    关进来已有一天一夜了吧?自己好像滴水未沾,此刻只觉喉咙干哑,就连说一句话都是那么的吃力。

    是不是…就快要死了…

    。“事到如今,你还要嘴硬?”

    太后冷哼一声,面上露出不屑的轻笑。

    “臣妾冤枉。”

    唐赛儿嘶哑着声音,缓缓说道。

    就算死,她也不会认罪,没有做过的事就是没有做过,就算死,也不会承认。

    “来人-押!”

    太后冷冷地看着唐赛儿,朗声喝道。

    一旁站立着的几个嬷嬷立刻冲上前来,将唐赛儿的身子死死按住,在她面前放下了一张画押的纸张,唐赛儿细细一看,上面写满了自己莫须有的罪状,顿时心头一怒,狠狠的挣脱开嬷嬷的束缚。

    几名嬷嬷没料到唐赛儿此刻看起来如此弱不禁风,却突然有了这般大的力气,一个不注意,竟被唐赛儿挣脱开来。

    “臣妾不认罪!太后可以赐死臣妾!但是却不能逼臣妾认这些莫须有的罪名!”

    唐赛儿勃然大怒,对着太后怒吼道。

    “死到临头了,还要跟哀家嘴硬!哀家看你能嘴硬到何时!帮她画押!”

    太后眼中寒意更甚,对着一旁目瞪口呆的嬷嬷怒声喝道。

    几名嬷嬷当下也是一阵恼怒,复又冲上前去,将唐赛儿死死按住,抓住唐赛儿的左手,便想强逼她在纸上画押。

    唐赛儿只觉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地方不是又酸又疼,此刻被数名嬷嬷强按在地,更是反抗不得,一想到自己不仅要被人陷害致死,更要被逼着承认这些莫须有的罪名,心中一阵凄凉,又急又恼,她不在乎自己是不是会死,她只担心假如自己承认了这些莫须有的罪名,而且还被胤仁看见了,那他,会怎么想自己?

    到时候,她已经死了,而他,却看见她亲手画押的罪纸。

    胤仁…就算死…我也不愿你误会我…因为我…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

    就算死…我也希望自己在你的心里…能够存一块干净的位置…

    “放开我!放开我!你们这些该死的人!你们全都该死!我不认罪!不认!太后!你可以杀了我!但是你不能逼我认罪!我没有做过!你不能拿着这张罪纸去蒙骗皇上!”

    唐赛儿疯狂的大叫着,拼命的挣扎着,但是这一切,在强大的压迫面前,都无济于事,她的力气太小太小,她的挣扎也一点用处都没有。

    小小的手指被人紧紧的拽住,狠狠的往纸张上按下去,眼看着就要按下去,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唐赛儿身体内突然爆发出一股强大的力量,这是绝望的悲愤,也是压抑的冲破,唐赛儿狠狠的挣脱开几名嬷嬷的束缚,狠狠的将地上的纸张拽在手中,狠狠的撕成无数细小的碎片,将这些可恶的碎片狠狠的抛在空中。

    太后惊讶的看着唐赛儿的举动,看着在半空中飞舞盘旋着的破碎纸张,看着唐赛儿接近癫狂的疯狂表情,眼中闪过一阵又一阵浓浓的杀机。

    “大胆!反了你了!给哀家打!”

    太后狠狠一拍桌案,怒声喝道。

    “啪”,一记耳光狠狠的刮在唐赛儿的脸上,干脆利落,留下五个红红的手指印。

    唐赛儿满不在乎的看着太后,冷冷一笑。

    挨打又如何?赐死又如何?只要别让我认罪,做什么都可以,只要别让胤仁误会我,就算死,我也不怕。

    “班婕妤!你以为不认罪,哀家就拿你没办法了吗?就算你不认罪,哀家一样可以赐死你!”

    太后冷冷地看着唐赛儿,沉声说道。

    “那就请太后赐死臣妾!”

    唐赛儿冷哼一声,缓缓说道。

    对于死,她早就有了心理准备,自从被太后关进宗人府的那一刻,她就知道自己绝难活命,只是,以后再也见不到自己的家人,见不到那些关心自己和自己关心的人,也见不到他。

    如果还有什么遗憾的话,那就是他了吧。

    “班婕妤!你以为哀家不敢赐死你?你以为你不认罪,哀家就没法跟皇上交代吗?哀家告诉你!不管你认不认罪!哀家都可以赐死你!来人!赐白绫!”

    太后狠狠一拍桌案,怒声喝道。

    身后的嬷嬷缓缓走上前来,手里端着一个托盘,盘中放着一条长长的白绫,一旁的嬷嬷将白绫从盘中小心翼翼的拿在手上,慢慢走到唐赛儿身前,将白绫缓缓的缠在唐赛儿的颈部,一左一右两名嬷嬷各自紧紧拽着白绫的一端,只等太后一声令下,便即刻动手。

    唐赛儿没有挣扎,也没有喊叫,只是紧紧的闭上了双眼,任由两名嬷嬷将白绫紧紧的缠绕在自己的颈部。

    因为她知道,事到如今,任何挣扎,任何哀求,都没有用。

    “临死前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太后冷笑着问道。

    唐赛儿绝望的面上缓缓滑下一行泪水,轻轻的摇了摇头。

    两名嬷嬷一左一右紧紧拽住白绫便开始用力的拉,白绫越收越紧,就像是一条紧紧缠绕在颈上的毒蛇般,狠狠的将她缠绕住,一点点的用力,收紧,将外界的一切与她阻隔开来,渐渐的,呼吸也变得越来越沉重,鼻子,嘴巴,仿佛被塞进了无数根木棍般难受,根本呼吸不到一丝空气。

    随着氧气的缺乏,大脑也越来越空白,渐渐的,视线也开始变的模糊起来。

    大滴大滴的泪珠从眼中滚落而出,一颗又一颗狠狠在滴落到冰冷的地面之上,这种无法呼吸的难受,这种无能无力的感觉,这样痛苦万分的死法,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如此的让人压抑,绝望。

    我…是不是就快死了…

    难道…这就是死的感觉…难道…这就是临死前的感觉…

    我…终于要死了吧…

    模糊的视线中,仿佛看见那个记忆深处的紫衣少年朝着自己急急奔来,口中大呼着自己的名字,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一张脸上满是焦急的神情。

    胤仁…是不是你来了…还是…这只是临死前的幻觉…为什么…我在死之前…脑中…心中…想的全是你…全是你…

    那个在琼花树下傻傻看着自己的少年,那个在凉亭中喝醉的少年,那个替自己涂抹药膏的少年,那个厚着脸皮喂自己喝粥的少年,在脑海中不断的交替着,变换着,慢慢聚拢,渐渐转换成他的轮廓,他的轮廓,如此清晰的出现在自己面前,就好像,他真的来到了自己的身边,那英气的眉,那深邃的眼,那坚挺的鼻,那薄薄的唇,聚在一起,合成了他的脸孔,出现在模糊而又破碎的视线中。

    如果能够重来一次,我们是不是就不会像现在这样,留下如此多的遗憾,如果能够重来一次,你能不能选择相信我,而我,能不能选择原谅你,我们,能不能在一起?

    胤仁…如果还有什么遗憾…那就是你…

    你…是我此生最大的遗憾…

    夜,已深,杨大力却睡不着,呆呆的坐在桌边,一杯接一杯的猛喝酒。

    自从唐赛儿被关进宗人府,他就没有好好睡过。

    唐赛儿如今身在大牢,生死未卜,他怎么会有心思睡觉?他又怎么能睡得着?

    除了一杯酒一杯的猛喝着酒,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劫狱?就凭他杨大力一个人?莫说他杨大力的武功并不是一流,就算他是绝顶高手,凭他一人之力,便想劫狱?宗人府守卫众多,大内高手如云,岂是他说劫狱就劫狱的?

    去跟太后阐明事实?就凭他一个小小的太监?太后会理他?

    那么,除了喝闷酒,他还能做什么?

    生平第一次,觉得自己是这般没用,生平第一次,感受到无能为力,无可奈何的感觉。

    如果唐赛儿真的出了什么事?自己该怎么办?该怎么跟游浪交代?该怎么跟布衣帮的弟兄们交代?

    还有小妹,自己连小妹都还没见到,就要失去另一个妹妹了吗?

    杨大力眼眶泛红,一杯接一杯的猛喝着,他只想赶快将自己灌醉,可惜,怎么喝都喝不醉,他不想再去想那些烦心的事,可是唐赛儿的脸孔却不断的在他脑海中浮现。

    忽然,窗外一阵细微的风声忽闪而过,伴随着一声轻轻的低咳,将杨大力的思绪给打断。

    “谁!”

    杨大力猛的站起身来,将酒杯放到桌上,警惕的盯着窗外那无边的夜色,什么都看不见,只能看见繁星点点,但是却很肯定窗外有人,而且来者武功高强,轻功绝顶,杨大力不由得警惕起来,浑身上下都处于随时战斗的状态。

    双眼死死的盯着窗户,只见一个白色的身影缓缓从天而降,自窗前一闪而过,便飞身飘了进来,身法莫幻,教人还没看的真切,便站到了杨大力前面。

    “啊!总舵主!”

    杨大力看着面前的人,微微一怔,面上立刻露出狂喜之色,随即爆发出一声惊天大呼,上前紧紧抱住游浪。

    游浪也不说话,只是微微一笑,一张脸上写满了疲乏与困倦,眼眶微微红肿,一看就知连日来没有好好休息过,一身白衣也略显脏乱。

    “总舵主!你可来了!你不知道!赛儿她…”

    杨大力眼眶泛红,心中一梗,差一点就快哭出来了。

    “我都知道,三天前赛儿刚被关进宗人府,宫中的密探便将这个消息传回帮内,我当下便从潮州只身赶来,可惜事过仓促,我实在来不及将一切布置好,只好自己一个人先行赶来。”

    游浪微微一笑,缓缓说道。

    “总舵主!你能来就好!这下赛儿有救了!”

    杨大力哽咽着说道。

    “不用担心,其他兄弟紧随我而来,已经在宫外布置好一切,就等着接应我们三人,我们只需将赛儿救出即可。”

    游浪微笑着说道,坚毅的双眼微微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当他在潮州得知唐赛儿在宫中出事,而胤仁又敲不在宫中时,他的呼吸就好像在那一瞬间突然停止了一般。

    对那个身在宫中的女子,他有着太多太多的愧疚,太多太多难以诉说的情感,如果不是为了布衣帮,她的父母不会牺牲,她就不会在三岁之时便要要承受失去双亲之痛,如果不是为了布衣帮,她又怎会身处后宫之中,身陷险境,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做的这个决定,她今天,又怎么会被关进宗人府的大牢。

    对她,他实在有着太多太多不能言语的歉疚,还有许多许多的歉疚,他不敢说,也不能说,为了布衣帮,为了完成父亲遗留给他的大业,为了拯救天下苍生,他实在做了太多太多违背良心的事。

    而最让他良心不安的,便是将唐赛儿送入宫中。

    如果能够给他重新选择的机会,他不会将唐赛儿送入宫中,不会让她成为自己和胤仁对抗的筹码。

    在淮北王陵中发生的那些事,就像是心头抹不去的一道疤,时刻提醒着他,他们之间曾经发生过的种种一切。

    在陵中,他是游浪,不是布衣帮的帮主,也不是胸怀天下大志的王者,只是一个拼了命想要去保护一个女子的游浪。

    在陵中,她是唐赛儿,不是布衣帮的帮众,也不是身负血海深仇的那个女子,只是一个柔弱的,需要他保护的唐赛儿,她是那个会为了他身中巨毒而流泪的唐赛儿,会为了他的伤势而皱眉的唐赛儿,是宁愿和他一起死,也绝不放开他的手的唐赛儿。

    可是现在,她却是私会宫外男子,被关入宗人府大牢,等着太后赐死的赵妃班婕妤。

    “大力,跟我走。”

    游浪回过神来,笑着说道。

    “去哪儿?”

    杨大力疑声问道。

    “劫狱。”

    游浪淡然一笑,嘴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脚步轻快的行至门外,回过头高深莫测的看着杨大力,缓缓说道。

    杨大力一听,当场愣住,随即露出惊喜若狂的表情,重重的点了点头,便紧随着游浪悄悄走出了清幽宫。

    两人一路小心翼翼藏匿身形,在夜色与重重树影的掩护下,脚步轻快的行至宗人府外,在宗人府大门前十丈远的一颗大树下悄悄藏匿起来,警惕的打量着宗人府的情况。

    只见宗人府大门外一共站了六名守卫,个个精神抖擞,眼中炯炯有神,身穿重恺,手拿长枪,挺直身板,警惕的守在宗人府外。

    游浪略一沉思,心中开始盘算起来,府外六名守卫,府内必定至少还有数十名守卫,这些守卫分四班倒,轮流替换,若想劫狱,必将门外六名守卫一举击杀,只要稍有差池,惊呼大叫之下,便会引来无数的守卫,到时,莫说是劫狱,就连见唐赛儿一面都难,凭自己的轻功,若在事发后独自逃出宫外并不是难事,但是若要带着唐赛儿,便难上加难,况且宗人府大牢内守卫重重,到时候只怕还没救出唐赛儿,便会被包围困死在宗人府大牢内。

    游浪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又一丝的担忧和焦急之色。

    在敌众我寡的情况下,到底要怎么样才能将唐赛儿救出,只要能将她救出来,一出了宫便会有众多弟兄接应,可是,眼下,到底该怎么办。

    游浪皱了皱了,紧紧的盯着宗人府的大门,等待着最佳的时机。

    正当游浪与杨大力焦躁不安,准备硬闯宗人府劫狱之时,几名太监抬着胤仁出现在了宗人府大门外。

    “他来了,看来,不用我们去劫狱了,走吧,只要他来了,赛儿一定有救。”

    游浪笑了笑,缓缓说道。

    “舵主,我是跟着您回去?还是留在清幽宫等赛儿?”

    杨大力压低声音,低声说道。

    “你留在清幽宫等赛儿,你若是忽然消失,赛儿的的身份难免会受到他人怀疑,到时候再被有心者挖根掘底,大做文章,赛儿恐怕又要被人陷害。”

    游浪缓缓说道。

    “是,那我这就回去,舵主你自己多加小心。”

    杨大力轻声说道。

    “我就知道他一定会赶回来,只要他来了就好。”

    游浪笑了笑,转身便离开了宗人府,脚步轻快,纵身便跃上了城墙,白色的身影在夜色下一闪而过,便消失不见。

    这时,宗人府外的守卫看见胤仁,急忙齐齐下跪请安,语声中带着一丝惶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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