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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只听后方传来一阵浩浩荡荡的马蹄声,一名身穿银白铠甲的男子骑着白马疾奔而来,身后跟了数十名重铠骑士。
“芊芊!你没事吧!”
银白铠甲的男子骑马朝着这边疾奔而来,面带焦急之色,嘴里疾呼道。
“哥!”
马公子看着骑马而来的银白铠甲男子,举起手一边猛挥着,一边大叫道。
“你好大的胆子!我乃兵部尚书之子马佑良!大胆匈奴!竟敢欺负我的妹妹C不要脸!”
马佑良指着怒骂哈赤怒声骂道。
“啊!马公子竟然是女儿身!”
人群中顿时一片哗然。
“没想到一直以来保护我们京城子民安危的马公子竟然是个女儿身!真是令人可敬可佩!”
人们小声议论着。
“果真是巾帼不让须眉!”
中年男子赞叹道。
“马公子…不!应该叫她马小姐!马小姐竟以女儿身保护了我们京城子民的安危这么多年!这叫我们这些大男人情何以堪!马小姐实在是太伟大了!我真是佩服!”
小青年低垂着头,轻声说道。
“你妹妹?”
努穆哈赤疑惑的看着马佑良,又转过头看了看躺在地上吐血的马芊芊,心中顿时了然,本以为这是一个瘦弱的小白脸,没想到竟是女扮男装!心中不由得对马芊芊敢跟自己交手的勇气产生了一份佩服。
“哼!你好大的胆子!打伤了我的妹妹!我要你付出代价!拿命来!”
马佑良怒喝一声,便从马背上一跃而去,身后的两名骑士合力将一杆银白长枪往半空中一抛,但见马佑良身子一转,便稳稳当当的将银白长枪捏在手中,握着长枪,朝着努穆哈赤奋力一刺,便冲了过去。
“有几分真功夫!若是再练个几年a是一个上场杀敌的好汉子!可惜还不是我的对手!”
努穆哈赤微微一笑,缓缓说道。
“不要废话!手底下见真章!”
马佑良不屑的看着努穆哈赤,银白长枪毫不留情的刺了下去。
但见努穆哈赤身子一偏,马佑良的长枪便刺了个空,马佑良心中一恼,使出回马枪,枪身一转,便又朝着努穆哈赤刺了回来。
努穆哈赤虽然赤手空拳,但面上却丝毫没有半分担心,面上始终保持着胜券在握的淡定微笑,身法向后一退,便又轻轻松松的避开了马佑良的长枪。
马佑良心中一惊,心知是遇上高手了,可是一想到自己的妹妹被人欺负,身后又有这么多老百姓和下属看着,自己若是打了退堂鼓,日后在这些人面前还有何威信可言?大丈夫生可以,死可以,唯独失了面子不可以!
便又对着努穆哈赤使出了一招暴雨梨花,只见马佑良双腿一开,扎了个稳当的马步,双手紧紧握住长枪的后端,便朝着努穆哈赤左右击去,枪身急转,犹如暴雨梨花一般炫目,枪身剧烈的拍打着空气,和空气产生了强烈的摩擦,发出了阵阵“嘭嘭嘭”的震耳响声。
这一招若是用于战场杀敌,会有意想不到的超强效果,可是若是用于两人对战,恐怕就不是那么占便宜,一来此招攻击范围广而大,但若对方有所防备,有意退开,便很难击中,二来此招极其消耗体力,二人对战讲究的是保留体力,若是体力被急速消耗殆尽,恐怕更难取胜。
“小子!你还太嫩了一点!”
努穆哈赤微微一笑,看着气喘吁吁的马佑良,缓缓说道。
马佑良心中叫苦不迭,但是此刻却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明知敌不过对方,却也只得硬着头皮继续。
只见马佑良相继使出风雷连刺,疾马枪,统统都伤不了努穆哈赤分毫,反倒把自己累的气喘不已。
“小子!看你还算是个可造之材!放你一条生路!你且走吧!再回去练个几年兴许还会是个好汉子!你若是执意再来!休怪我不客气了!”
努穆哈赤笑着说道。
“不…不必废话!谁要你让!你何为不肯出手!瞧我不起?”
马佑良怒声喝道,复又提着枪朝着努穆哈赤冲去。
“哼!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看来你是执意寻死了!”
努穆哈赤眼中闪过一道骇人寒光,周身乍现阵阵杀气,终于对着马佑良出手了!
只见努穆哈赤左手轻轻抓住马佑良的银白长枪,右手雷霆一般的在马佑良胸口连击了数十下,“砰砰砰”伴随着努穆哈赤的每一下出拳,马佑良的胸口都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响声,马佑良的眉头越皱越紧,紧咬着嘴唇,死死的瞪着努穆哈赤,忽然,只听“砰”的一声,马佑良整个人便如落叶般飞了出去,重重的摔到地上。
众人惊呆了,马芊芊更是吓得说不出话来,身后的骑士也回过神来,纷纷跳下马,朝着自己的上司奔去。
只见马佑良被一名骑士扶起,嘴里“哇”的一声,终于吐出了一口鲜血,随后脑袋一歪,便断气了。
骑士颤抖着双手,将出手指往马佑良的鼻下探去,哪里还有半分气息?
“头…头儿…死…死了…没气儿了…”
骑士哭丧着脸,惨声呼道。
“啊!马公子死了!”
人群中顿时爆发出一阵哀鸣,百姓们纷纷伏地痛哭,骑士们则站在原地,怔怔的看着断气的马佑良,开始抹起眼泪来。
“哥…哥哥!”
马芊芊朝着马佑良的方向惊声呼道,作势便想要站起来,无奈浑身乏力,挣扎了半天却只是累的自己又吐了一口血罢了。
“头儿真是出师未捷身先死啊!没想到还未真的上过战场杀过敌人,如今竟然就这样死了!真是不值得!”
身后的一名骑士一边哭着,一边喃喃自语道。
“这个杀人狂魔!跟他拼了!”
人群中爆发出强烈的叫骂声,人们纷纷指着努穆哈赤破口大骂。
“谁敢上前n得不耐烦的都来!”
努穆哈赤怒视着众人,怒声喝道。
紫菁眉头一皱,一看打死了人,心知事态严重,走到努穆哈赤身前,对着他的脑袋猛敲一下,怒声骂道,“够了哦!已经打死一个人了!莫非你还想把京城的老百姓全都杀光!眼下只得乖乖跟着他们回衙门!到时候跟官府表明身份,没人敢动你!”
“好吧!就听你的!这些草包也伤不了我!”
努穆哈赤摸了摸被紫菁敲过的地方,沉声说道。
“好了!诸位!莫要再吵闹了!就请各位大哥把此人捆到兵部尚书面前!请兵部尚书处置吧!大家切莫再冲上来了!”
紫菁对着激动的众人大声呼道。
激动无比的老百姓一听这话,顿时停了下来,站在原地,愣愣的看着紫菁和努穆哈赤。
众人呆愣着,谁也不敢真的上面去把努穆哈赤捆起来,就这么僵持着,沉默着。
忽见一名少年骑士站起身来,伸手抹去了面上的泪水,从马背上的背囊中掏出一根绳子,便朝着努穆哈赤大步走了过去。
“怕个鸟!大不了一死!捆起来!带到兵部尚书面前,让他老人家自行裁决!”
少年骑士毫无畏惧的朝着努穆哈赤走去,走到努穆哈赤身前,伸手便将绳子往努穆哈赤身上套了上去。
身后的众骑士一看努穆哈赤竟然毫不反抗,顿时放下心来,纷纷大着胆子朝努穆哈赤走去,众人七手八脚的便将努穆哈赤捆了个结结实实。
“走!押到兵部去!”
众人推搡着努穆哈赤,便朝着兵部行去。
老百姓们纷纷将让开一条道来,将缓缓而行的众人围住,又开始往努穆哈赤身上猛仍烂菜叶子和白菜梗。
努穆哈赤头上又挨了好几下烂菜叶子和臭鸡蛋,狼狈不堪,心中一阵恼火,对着众人喝道,“住手!你们真以为这烂绳子就捆住我了!告诉你们!我只需要轻轻一动,就能将这烂绳子挣开!你们要是再往我头上丢东西!休怪我不客气!”
老百姓们一听这话,登时被骇住,纷纷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哼!知道厉害就行!老实点!”
努穆哈赤冷哼一声,怒声说道。
“大家别听他胡说!他若是能挣脱开来早就逃之夭夭!又岂会乖乖的被捆去兵部!”
青年男子怒吼一声,随后便将手中的烂菜叶子朝着努穆哈赤猛力掷去,只听“啪”的一声,烂菜叶子便贴在了努穆哈赤的脑门上。
努穆哈赤心中恼火万分,但是转念一想,这里毕竟不是塞外,不是自己的地盘,已经打死了一个,若是再把这些愚蠢的老百姓一齐打死,恐怕胤仁那边不太好交代。
若是到时候惹得胤仁动怒,自己独身一人,强龙也斗不过地头蛇,到时候肯定要吃亏,还是先忍忍吧。
老百姓见状,复又举起手中的烂菜叶子和臭鸡蛋,朝着努穆哈赤扔去。
“我忍!”
努穆哈赤无奈的说道。
士兵们押着努穆哈赤,身后跟随了数十名老百姓,浩浩荡荡的往兵部行去。
不多时,便行至兵部,几个士兵便押着努穆哈赤走了进去,闲杂人等则被拦了下来,老百姓们眼见不可能再进去了,便纷纷散去,心中悲愤不已,暗自咒骂着努穆哈赤。
兵部尚书马国贤跪倒在地,抱着自己儿子的尸身痛哭不已,一想到自己唯一的儿子被人打死,小女儿又被人打的半死不活,如今还在抢救中,不禁悲从中来,感念着上苍不公,竟要白发人送黑发人。
“来人!把这个大胆狂徒拖出去砍了!”
马国贤指着被捆的结结实实的努穆哈赤,怒声喝道。
“哼!要砍我!告诉你!我是努穆哈赤!大草原的霸主!统领塞外八部的可汗!你想砍我!先去问过你们南楚的大皇!”
努穆哈赤冷冷的看着马国贤,略一使力,但听“啪”的一声,身上的绳索便崩裂开来,化为无数的细小绳渣,落到地上。
马国贤一听这话,登时愣住,轻轻放下了儿子的尸体,站起身来,细细的打量着努穆哈赤,心想,最近确实听说了皇上要将长公主拿去给塞外的努穆哈赤联姻,如此看来,不可不信啊!若是此人真是努穆哈赤,那可万万动不得,还是先找人去给皇上传个口信,看皇上那边怎么说吧。
“马尚书,这是真的,我就是南楚的长公主,你若不信,尽管派去进宫去给皇兄捎个口信。”
紫菁无奈的叹了口气,心想,事到如今,若是不替这头蛮牛表明身份,恐怕这兵部不知道又得死多少人,若是早知此人武功如此深厚,当初便不该为了一己之私挑拨马芊芊和他相斗,那马佑良也不必枉死。
说来说去,都怪自己一己私欲,才害得马佑良年纪轻轻便枉送性命。
马国贤一听这话,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心知此事十之八九,也不敢怠慢,命人将努穆哈赤关进大牢严加看守,紫菁则被安排到了客房里休息,自己则是连忙动身进宫,面见皇上去了。
马不停蹄的赶到宫中,便求见皇上,将此事原原本本的告诉了胤仁。
胤仁一听这话,心中一阵疑惑,心想,敢在京城里公然打死人,这确实有点像努穆哈赤的作风,于是便着了便装,带了几个贴身侍卫,随着马国贤前往兵部大牢。
胤仁来到兵部大牢,一眼便瞧见了努穆哈赤,努穆哈赤也一眼就瞧见了胤仁。
努穆哈赤一见胤仁来了,赶紧站起身来,道,“你可来了!快叫他们把我放出去!难受死了!”
“恩。”
胤仁看着努穆哈赤,淡淡的说道,轻轻的点了点头。
马国贤一见这阵仗,心知此事不假,心中一阵苦楚,看来儿子的仇这辈子都别想报了,赶紧招呼狱卒将努穆哈赤放了出来。
“马国贤,此事你应该知道该怎么处理吧?”
胤仁看着马国贤,沉声说道。
“是!是!下官明白!”
马国贤苦声说道。
“恩,此事激起了民愤,该如何处理?”
胤仁又问。
“下官立刻就去找一个死刑犯,当做是那颜,然后推出去斩首示众!以平民愤!”
马国贤缓缓说道。
“很好!你儿子为国捐躯,朕会记在心里的,你且去吧,将此事办妥。”
胤仁拍了拍马国贤的肩膀,笑着说道。
“是,下官立刻去办。”
马国贤苦着一张脸,便退了下去。
“你们几个,去客房把公主接回宫。”
胤仁对着身后的侍卫略一挥手,缓缓说道。
“是!”
侍卫应了一声,便疾步而去。
“好了,随朕回宫吧,让那颜受了牢狱之苦,朕心中有愧,咱们回宫大摆宴席,给那颜去去晦气。”
胤仁笑了笑,拍了拍努穆哈赤的肩膀,两人有说有笑并肩而行,往外走去。
惟有马佑良的尸身仍旧躺在兵部的大厅中,一切来得太突然,太急促,甚至没有人来得及去处理他尸骨未寒的尸身,他就这么一直躺在冰冷的地面上,死不瞑目的看着空荡的天花板。
马国贤赶紧命人去找了个死刑犯,尔后将这名死刑犯的头用一块黑布麻袋套住,谎称是努穆哈赤,当着京城众多老百姓的面处了死刑。
老百姓们听说是那个横行霸道的匈奴被处斩,纷纷前来闹市围观,围观人数众多,人们激动不已,叫骂声,欢呼声,无数的臭鸡蛋和烂菜叶子往死刑犯的身上飞去。
刽子手一刀斩下,死刑犯便人头落地,几名衙卫赶紧奔上台去,七手八脚的将尸身拖了下去,一名衙卫赶紧将仍在滚动的人头捡了起来,抱到了后台。
不明就里的老百姓们纷纷欢呼着,铺天盖地般的欢呼声如潮水般袭来,不绝于耳。
“马尚书英明,马尚书为民除害,马尚书是个好官!”
老百姓们欢呼着。
“马尚书为马公子报仇了。”
老百姓悲愤。
只是这些欢呼赞叹,此时在马国贤听来,颇有些不是滋味。
看着仍旧激动不已的人群,马国贤重重的叹了口气,转过身,走下台去,悄悄的上轿,回到了马府。
回到马府后,马国贤一个人静静的坐在儿子的房里,愣愣的看着这些儿子生前用过的东西,不禁老泪纵横,呆呆的坐在书桌旁。
一想到方才的那一幕,心中便更不是滋味,捶着胸口说道,“儿啊!为父对不起你!为父明知杀你者是何人,可是为父不仅没有替你手刃仇人!反而帮他洗刷了罪名!为父真是枉为人父!”
马国贤不禁想起了过世多年的妻子,想当初,自己曾答应过她,会好好的照顾这一对儿女,可是如今,儿子被活活打死,女儿被打的半死不活,而自己,却畏于权贵,不仅没有替儿子报仇,反而帮行凶者找来替死鬼,替他洗刷罪行,让他逍遥法外。
马国贤不禁重重的叹了口气,心想,九泉之下的老妻和儿子,恐怕永远都不会原谅自己吧!
这方,马芊芊终于有所好转,方才醒来不久,就从贴身丫鬟小翠口中得知了父亲竟然替行凶者开脱罪行,找了个死刑犯来行刑,心中大怒。
“什么!父亲居然这样!他是不是老糊涂了!哥哥尸骨未寒!他不仅不帮哥哥报仇雪恨,反而帮那个匈奴洗刷罪行?”
马芊芊撑起身来,怒声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