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总有办法让我哭。
“你的身体还没有痊愈,要是感染了风寒怎么办。”
“沫沫。”他笑得格外美丽,“我一直在想,如果能和沫沫在雪天里拥抱很久很久,然后再一起散步的话,就能一直一直走到白头了。”
秦如沫的笑容轻轻一滞,南方的雪花并不大片,加上气温偏高,雪花落地即化,而因为他们的体温关系,雪下得也不是很紧,所以雪花掉落在他们的头上,很快就会融化。
他只是想,和她一起在雪中白头,所以他要等到自己的体温下降,让雪花慢一点在他身上融化……
只是……
只是想和她,白头……
白头偕老吗?
心口的钝痛参杂着不知名的情愫。她的泪水在眼角打转。想哭,但不愿哭出来让他知道。
小拓,你总有办法让我哭。
但是,这么美丽的时光,也许此后也不会再有机会拥有了。这么美丽的时光,我不想因为我的哭泣而蒙上遗憾。
我给不了你幸福,我只是给你一点点回忆……
一点点,一点点,渗入你的骨髓……
我曾经是这样想的,给你多一点记忆,给你多一点快乐,我能做的只有那么多……
但是,突然间,我发现我太过自私了一点。小拓,如果说,我给了你那么多快乐,然后又带着这些彻底离开了你……你该有多寂寞……
你会有多寂寞……
我知道那一种寂寞的滋味,我怎么忍心让你再试一次那种痛彻心扉……
“沫沫,你怎么哭了?”
她哭了吗?就算是再怎么努力去告诉自己不要哭,她果然还是哭了吗?
秦如沫摇了摇头,“是雪花打在我的脸上,然后融化了。”
姬钧拓的手指轻轻拂过她的脸颊,热的……他望向她的眼睛,仿佛要洞悉她的心事,但是最后,他还是笑了起来,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现。
秦如沫松了一口气,然后对他说道:“含烟在前面,我们去找她。”
于是,她拽着他跑向含烟所在的方向。
含烟没有想到他们会过来,跳舞的动作突然凝固,脚下一滑,差点摔倒,还好姬钧拓反应够快,将她扶住。
诡的手指还在半空,只差一点就够到了含烟的衣裳。
含烟与姬钧拓对视的一瞬间,秦如沫的心骤然紧了,之后她仿佛想到了什么,忍着剧烈的钻心的疼痛,笑了。
手指被拧出深深浅浅的痕迹,她,却笑了。
诡微微皱了皱眉,似乎注意到了秦如沫微妙的表情变化。
“谢谢王爷。”含烟说道。
姬钧拓放开含烟,似乎并不在意,望向草药笑道:“这些都是为本王种植的药草吗?”
“不……”
“是……”
含烟和秦如沫一同回答,却是两种不同答案。姬钧拓微微愣了一下,含烟似乎察觉到秦如沫隐瞒了自己中五日烟的事情,不等秦如沫说话,就立刻又说道:“王爷的病情已经转好,这些草药自然不全是为王爷一人。”
“对对。”秦如沫立刻接口,“以后可以帮助更多人。”心想含烟果然伶俐,话锋转得极快。
姬钧拓没有多少在意,点了点头,看了看含烟,又看了看诡,说道:“这些日子多谢二位了。”
之后含烟和诡说了两句,秦如沫只觉得他们的嘴巴在动,但说了什么,没有一句飘进她的耳内,她的心里念着另一件事。
含烟对小拓似乎有意思,而小拓对含烟犹如知己红颜……含烟的品行,外貌,医德……全都是上上选。如果……如果自己终究要死去,那么……
想到这里的时候心就会很疼,疼得无法遏制,但是她不知道为何自己还要去想,去猜测,如果他们真的能够在一起,自己的离开会为他减少多少伤害……
“沫沫?沫沫你怎么了?”姬钧拓的声音将她从失神中拉了回来。
秦如沫茫然望向他,摇了摇头。
“外面冷,我们进去吧。”
秦如沫不想放过含烟与姬钧拓独处的机会,摇了摇头,“我想摘草药。不如我们一起摘草药吧?”
说着拽起诡的手腕,对姬钧拓和含烟说道:“小拓,你和含烟一组,我和他一组,学会了怎么分辨草药再说。”
姬钧拓刚要说话,秦如沫就连忙拉着诡跑远,“我们在那边,你们在这里。等一下比赛看谁学得快哦。”
姬钧拓浅浅笑了,怎么还像孩子。他没有多想,含烟却微微有些怔愣,不明秦如沫的意思,但又似乎有些明了。
“含烟,你做什么?快教本王怎么辨别草药,输给那丫头可怎么是好。”
含烟连忙回过神来点头称是。
“这是什么?”姬钧拓虚心求教。
含烟俯身,为他讲解药草。
不远处,秦如沫望向两人亲密谈笑,悲喜难辨。真是绝配呢……看到雪花在含烟和姬钧拓的头上慢慢不再融化,她想起了姬钧拓的白头偕老之说。
是吧,爱情是可以转移的。她怎么没有想到。他们一直都很聊得来,说不定,说不定可以……
“郡主,你在看什么?”诡的声音突然想起。
“药草怎么种在玫瑰之间?”秦如沫忽而回神问道。她没有敢看诡的眼睛,因为他的眼睛总拥有一双仿佛能洞悉别人灵魂的力量。
“我们很快就会研制出五日烟的解药。”诡淡淡说道,他猜应该是这件事,困扰了她。她最近的表现很是奇怪,姬王好不容易清醒过来,她不配在他的身边,倒是硬来搀和他和含烟,莫不是觉得自己时日无多?
玫瑰?是因为那次自己告诉了他们,曾有一瞬能召唤雪狼的事情吗?
但是啊……
五日烟的解药,有没有已经不重要了,她自己答应了父王,开启吉茗玥做交换。
所以啊……
时间越来越少了……
慢慢淡出小拓的世界,冷淡他,让他多了含烟相处,让他知道含烟的好……让他,爱情转移……才是对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