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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1)

    被个赛车明星载着——补充一点,还是个胆大不要命、无视交通规则的赛车明星,杜月聆在不到半小时的时间内再度来到了浦东。

    蓝飒将摩托车停在香格里拉大酒店的斜坡车道旁,立刻有一位侍者疾步走过来,牵了他的车去停泊。

    他摘下头盔,仰头甩了甩因汗意而凌乱的卷发,口中打个呼哨,“呼C爽。”

    而身边的小人儿却吓得双脚发软冷汗直冒,刚才在过江隧道里那一场惊心动魄的赛车表演,实在令她三魂去了七魄,没力气再对他吼了。

    蓝飒笑笑,将反架在后脑的墨镜抓起来戴在鼻梁上,然后很自然地牵起她的手往宾馆大堂走去,“本来想先载你去餐厅吃点东西的,可是你现在的模样,恐怕不太适合在公共场所出没。”他以有趣的目光觑着她套着毛绒拖鞋的纤细脚踝。

    “真过分……”杜月聆小声嘟囔。怎么会这样呢?反对无效,抗议也没用,几乎是眼睛一眨的工夫,就被他绑到浦东来了。

    她哀怨地抬头瞪视他宽厚的背部。这个男人明明是名人来着,应该很忙,应该很注意公众形象才对呀……

    蓝飒牵着她穿越大堂,进入电梯间。电梯升到高层,“丁冬”一声清响,门开了。

    杜月聆这才真正意识到自己身处何方,立即以警戒的眼神望住他,“为什么带我来这里?”

    在她面前,是个布置奢华优雅的大房间,天花板上悬着硕大的水晶吊灯,圆桌上摆满怒放的百合花,四面墙壁上铺着宝石蓝色洒金壁纸,古铜烛台上摆放淡雅薰香,脚下的高级羊毛地毯舒适又柔软。

    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私人电梯所通向的总统套房?

    正呆愣间,身后的男子轻轻推了她一把,在她耳边笑语:“再不进去,电梯要把你夹住了。”

    月聆一脚踏入室内,环望着房间里的奢华装潢,忍不住叹一口气。没错,这里是总统套房。五年前她与蓝飒在狭小的宾馆房间里分享人生第一个吻,那甜蜜感觉,至今清晰地刻在心里。而五年后,一切都不同了——此刻,她置身于总统套房内,而身边的男人成了享誉全球的知名赛车手。这城市里有许多女人,甚至以得到带有他汗渍的毛巾为荣。

    物非,人也非。她站在那里,感觉像正做着一场梦。

    雕花大门在她身后缓缓关上。蓝飒径自越过她的身旁走入房中,回头招呼她:“坐啊。”

    “我想回家。”她回过神来,有些不悦地望着他笑嘻嘻的神情。进了蓝飒的房间,才觉出这事有多荒谬。她家境再富有也只不过是个26岁的平凡女子,和蓝飒这样耀目的明星混迹一处做什么呢?他们根本是两个世界的人了。

    蓝飒抬腕看表,思忖着道:“给我二十分钟吧。大约二十分钟以后,我送你回家。”说着他走向房间正中央的大床。坐在床沿,弯身在床头柜里翻找着什么。

    “你找什么?”杜月聆不解地望着他的动作,“我现在就想回家。”

    “这个。”蓝飒抬起头来,挥着手上的某样白色物事,“你的脚冻坏了,穿我的袜子不介意吧?放心,全新的,我没穿过。”他拆开运动袜外头的塑料包装,露出赞助商的厂牌LOGO。

    杜月聆愣住了,穿他的……袜子?

    她低下头,望着自己冻得通红的双脚。自己已经冷得麻木,没想到他却细心地注意到了。

    心中轻微一荡,但她立刻咬住下唇。不能感动!受宠若惊可以——因为他是大明星。但是,不能感动,不能连带着回想起从前的美好……

    见她呆立原地不动,蓝飒扯出无奈笑意,冲她勾指,“过来呀。”

    不能过去,她和他不熟——她在心里对自己说。

    五年的长长分别,岂是几句家常对白就可以消减?现下的蓝飒……已不是她的什么人了,不该关心她,不该对她这么好。

    还是不愿过来吗?蓝飒耸了耸肩,只好起身走向她。到了她面前,他突然单膝跪地,柔声对她说:“抬脚。”

    杜月聆吓了一跳,直觉地想往后退,但他眼疾手快地抓住她一只莲足,搁在自己膝上,手势轻柔但不容推拒地为她套上袜子。

    她一动也不敢动,被这过于亲昵暧昧的动作给吓傻了,呆呆任他摆布。

    “换另一只。”他道。

    乖乖换另一只。

    他粗厚的手指在她僵冷的脚踝上游移,动作很自然。然而她的脸……却不能自已地泛红了。是不是应该感到荣幸呢?被一个全球知名的男子以这样呵宠的方式对待着,就像以前,就像五年以前……甚至,连他身上的烟草味道都没有变……

    直到两脚都套上了保暖的棉袜,月聆才有勇气把憋在胸腔里的一口长气呼出。因为缺氧,心跳得好厉害,她连忙后退两步,瞪住他道:“你要说什么就快说吧,我……想快点回家。”

    蓝飒回视她颇为狼狈的模样,目光温柔地点了点头,“既然如此,我就直说了。”

    他走回床边坐下,淡淡开口:“杜月聆,我知道,你有理由讨厌我。毕竟五年前我做了个自私的选择,被你唾弃也是应该的。”

    月聆没有接话,只是用尽全力和心底升起的一丝丝对过去的眷恋搏斗。

    “而我,也不是一个很好的恋爱对象。虽然我现在还算有点钱,但我居无定所,经常到处去比赛,如果和我交往的话,恐怕要经常靠国际长途来维系感情。更别提我的这份工作有多麻烦了,没准儿哪一天,我就会被撞得断手断脚,或者变成植物人永远也醒不过来。”说到这里,他自嘲地低笑。

    月聆怔怔地望着他,他说这番话……究竟想表达什么?

    在她茫然的目光注视下,蓝飒轻轻吐一口气,“虽然我有这么一大箩筐的缺点,但我还是希望你能认真考虑一下——杜月聆,你愿不愿意和我交往?”

    你愿不愿意和我……交往?

    杜月聆迷惘地眨了眨眼。

    她一定是听错了。

    这种玩笑话,听一次觉得新鲜,听第二次可就不好玩了啊!蓝飒为什么要一次又一次地这么说?太荒谬了……以为她会相信?

    “你……”她用一种看怪物的眼光看着他,脸色微微泛白,“请不要开这种玩笑。”语声细微,但坚定。

    蓝飒浓眉微皱,正色道:“我没在开玩笑,我是真的有心和你交往。”

    她仍然死死瞪住他,用力摇头,“我不相信。”

    他眸中闪过一丝挫败,但仍是温柔地注视着她,“杜月聆,我喜欢你,没改变过。这五年来,一直记得你。”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这种事的……”她仍是重复这句话,语声却越来越激动。蓝飒他……太过分了!嘴里轻巧地说着甜蜜的话语,不顾她心中的撕扯和动摇,分别了五年,却突然跳出来毫不愧疚地说想念她……这太轻率,太不负责任了!就连她这个寂寞了五年、心痛了五年、迷惑了五年、也想念了五年的人也没有那样说啊!

    怎可以……如此轻易地问她,要不要再在一起?怎可以一脸平静,假装当年的背弃未曾发生?

    她不怨恨他当初抛弃了她,可是,她怨恨他此刻云淡风轻地问她,愿不愿意再和他交往。

    如果他不这么问,她的心……就会一直是平静如水的、安分守己的,只当是和昔日朋友重逢叙旧,并不会有一丝妄念。可是现在,她——

    杜月聆猛然起身,慌乱地往电梯门的方向跑去,“我、我要回家了!”

    “等等!”蓝飒追上去,大手按住她肩头,“我送你,而且你需要再加一件外套——”

    “不用了!”她尖叫起来,像要摆脱病毒似的甩脱了他的手,用力拍打那个“向下”的按钮。

    正在这个两人僵持的时刻,敲门声突然响了起来。

    月聆一愣:怎么?这里还有另一扇门?

    蓝飒吐了口气,“好家伙,还真会选时机。”他走到房间的另一端,拉开那扇看起来像巨幅油画的乳白色门板,同时不忘回头叮嘱杜月聆:“先别走,我们还没谈完。”

    门开了。门外站着的女人是岑佩蓉,卸了妆的她面容清丽,手里抓着一叠文件,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蓝飒,这是从国家体育总局传过来的一些技术参数,大众的车你没跑过,你看看——”她未说完的话突然僵在唇边,瞠圆杏眼看着房内的杜月聆。

    杜月聆尴尬地拉了拉披在背上的运动外套,企图遮住身上睡衣。在深夜的宾馆房间里被人发现衣衫不整,身旁又有个男人,任谁看了都会误会。

    果然,岑佩蓉误会了。

    “你是怎么混进来的?”她冷声质问杜月聆,并扬起手中的手机,“我立刻叫保安。”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带她来的。”蓝飒连忙出声解释。

    “什么?”岑佩蓉脸色一白,“蓝飒,你疯了吗?现在可是A1甄选的非常时期——”

    “工作时间结束了,岑。”蓝飒两手一摊,表情淡淡无奈,“我也是个普通人,我也要谈恋爱的。”

    此语一出,房间里的两个女人同时惊愕抽气。

    “谈……恋爱?”岑佩蓉不敢置信地颤声重复这个伤人的词组。蓝飒的意思是,他又和这个富家小姐旧情复燃了?

    “蓝飒!”杜月聆快步走过来,拽住他衣角,“请你不要乱说,我们并没有——”

    “嘘。”修长的手指轻轻落下,点住她的唇瓣,“我只是在工作以外的时间追求自己喜欢的女人,这样——没问题吧?”当着岑佩蓉的面,他表现得尤为温情脉脉,眼含柔波,语带笑意。

    月聆一时说不出完整的话来反驳,“可是……”

    “乖,自己去橱柜里拿一件厚一点儿的衣服穿,我送你回家。”他柔声打断她的话,突然俯下身去,偷袭似的在她额上印下一吻。

    这下她彻底呆住。

    僵立于门口的岑佩蓉,表情更是如遭雷击。

    “蓝飒,你……”岑佩蓉双唇颤抖着,而门内的男人却微笑着,丝毫没察觉她心口急速涌上的痛苦浪潮。

    “文件放我桌上,我明天看。”蓝飒一边披衣一边简略交待,“我先送月聆回去,你走的时候记得关门。”

    然后,他套上运动外套,也逼着杜月聆套了一件以后,便潇洒地揽着她进入专属电梯,匆匆离去。

    他有个坏习惯,就是走的时候从不回头,也从不和身后的人道别。因此,今天晚上,他没有发现岑佩蓉绝望的眼泪。

    他只是伸手揽着自己一心想要追回的女人,虽然她不情愿地在他怀里轻轻挣扎,但他没放开手。在电梯飞速下降的时刻,他的心轻快上扬。此时此刻,的确没有别的什么人或事,会比杜月聆更重要。

    他们走出宾馆大堂,来到先前的那辆摩托车前头。

    蓝飒拍了拍皮质座椅,“这车是租的,虽然是中古货,但用来躲避记者最好。”

    杜月聆不说话。心里有些生气:刚才,他居然就那样当着岑佩蓉的面单方面宣布要追求她?

    这太轻率也太霸道,她是绝对不会答应的。

    她已经……不爱他了!五年的时间,把感情都抹去了——她在心底对自己说,怕意志不够坚定,还特意强调了好几遍。蓝飒跨上车座,招呼她:“上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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