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崖绝壁,死里逃生
呼啸的山风拂过耳边,撩起耳边的发丝,发丝飞扬,随风而舞动,似要模糊了视线。
火色的衣袍随风猎猎飞舞,好似乘风而去的蝴蝶,稍纵即逝。
落日的余晖映照在那火色的长袍之上,竟是那么妖艳绝美,却透着一股渗入骨髓的凄寒。
“朵朵,我这就来陪你了。”
身子慢慢地向前倾倒,闭上眼,不去看那一眼望不到边际的悬崖。
“不要——”
身形猛地一顿,脚下的碎石因为动作而掉落下悬崖,发出几声闷响。
“啊啊啊啊~~不要乱动。”接着又是一声闷响。
可是欧阳翎羽那死寂的桃花眼,却突然迸发出无限的光彩,如果他没有听错的话,那是朵朵的声音,她还活着!
“朵朵,你在哪里?”
激动的心情无法言喻,一身狼狈地四处张望,却始终不见人影,难道朵朵和他玩捉迷藏?
“别。。。别乱。。。动,我。。。在悬崖。。。下面。。。咳咳。。。石头。。。打得我。。。好痛。。。”
悬崖下方,一颗突出来的树枝上,沐朵朵正一手抓住树干,小手上满是干涸的血液,一张脸如花猫一般,右手臂上的伤口因为扯动又开始流血,眼看着那脆脆的树枝就要断裂,根本就是命悬一线,根本无暇顾及其他。
一开始,欧阳翎羽到来的时候,她就听到了,但是她被那该死的冷面人打了两掌,五脏六腑疼的厉害,加上一直这么抓住树干悬挂着,很是费力根本没有力气回答欧阳翎羽。
刚刚一口浊血又吐了出来,终于感觉好了些,这时候欧阳翎羽因为发狂而打散的碎石都从崖顶落了下来,打的沐朵朵头上冒出了好几包,终于忍不住发火了,才吼了那么几句。
不过她此时的吼,在欧阳翎羽听来却是虚弱到极点,如小猫挠痒痒,不痛不痒。
可是欧阳翎羽到底是功力过人,连那么细小的声音都给捕捉到了,他也是第一次觉得武功是个好东西,可以保护心爱的人。
欧阳翎羽轻轻地趴在悬崖边上,抬目望去,虽是云雾缭绕,但是依据他的眼力,仍是能够看到十几米之外的断崖上一只手抓住残枝悬挂着的沐朵朵。
那小脸脏乱不堪,发丝散乱,唇早已干裂的苍白,但是仍然紧紧地抿住,似乎在隐藏那止不住的颤抖,右手臂上鲜血四流,却是无暇顾及,只能听之任之。
“朵朵乖,我这就来救你,别怕,不要看下面,坚持住,不要乱动。相信我,我会救你的。”
轻轻地以密音来安抚沐朵朵,其实欧阳翎羽的心早已吓得六神无主,这样的高度若是男子也给吓到了,但是小丫头居然能坚持了那么久,真是太不可思议了,内心一阵酸涩和心疼。
沐朵朵轻轻地点了点头,她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了,仿佛再说一句,就会立刻死掉一般。手中的树枝,似乎已经到了极限,开始发出类似要断裂的声音。
沐朵朵则是绷紧了身子,不敢乱动,生怕一个不小心,欧阳翎羽还没救到她,她就先掉下去了。
牙关紧紧地咬着苍白的唇角,直到咬破了嘴唇尤不自知,只知道不能乱动,不能睡,要坚持,否则真的要死了。
欧阳翎羽提剑四下挥舞,便折了一些藤蔓,然后做成了简单的绳子,大概有十多米,将末端系在一乱石柱之上,另一端系在手上。
慢慢地贴着悬崖壁,一剑一个凹槽的,缓缓下落。
他动作很轻,尽量不让碎石打到沐朵朵,但是仍有一些碎石不小心打到了沐朵朵,可是沐朵朵连叫疼的力气都没有了,一直闷声不吭。
桃花眼里闪过一丝焦虑,再这样下去,不等他到达,树枝就会断裂,朵朵也会跟着掉下去。
猛地牙关咬紧,将绳子放下大半,一个纵身飞快的越了下去,长剑在悬崖壁上划过一道道火花,乱石纷飞,基本上都打到了沐朵朵身上。
有的甚至将割破了沐朵朵娇嫩的肌肤,头上也溢出了血珠‘
更不巧的是一碎石居然就打在沐朵朵紧紧抓住树枝的左手上,正好打开筋脉处。
左手顿时一阵发麻,几乎就要松手而出,但是凝固的血液早已将手与树枝相连,分不开彼此,所以在第二瞬间,沐朵朵就更加紧紧地捉住了树枝,又有新鲜的血液从手心滑落,顺着山风,滴落了下去。
似乎什么痛觉都没有了,有的只是彻骨的寒冷,她好冷,好想睡觉,好想就这么睡下去。
可是理智又告诉她,不可以睡,毫无容易等到欧阳翎羽来救她,她怎么可以放弃,不,绝对不可以。
还有两米的时候,欧阳翎羽剑势一顿,卡在了那里,不能再往下了,绳子不够了。
眼看着就能触摸到沐朵朵,绳子却是不够了,怎么能够不着急。
当下四处看了看,连忙抽了自己身上的腰带,与绳子相接,这样距离沐朵朵还剩不到一米的地方。
稳了稳心,定了定神,他不能紧张,人命关天,他需要冷静。
“嘘——朵朵,朵朵,睁开眼睛,我来救你了。”
妖孽的声音回荡在耳边,沐朵朵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感觉自己似乎出现了幻觉。
那一抹红衣翩跹,却依旧美的惊心动魄的人不是欧阳翎羽是谁?
“能够在死前看到自己最讨厌的人,我真是知足了。”
苍白的唇角绽放一抹孤绝的笑意,沐朵朵的眼神泛着一丝迷离。
不好,小丫头快不行了。
“朵朵,快伸出右手来,来,抓住我的手,我带你上去,别怕,我会接住你的。”
额角的冷汗滑落,一向心淡如水的他,见到沐朵朵娇弱的模样,也愣是被吓住了,树枝已经被压弯了,随时都可能断裂,但是那娇小的身躯愣是没有动一分,依旧保持着原样,只是死死的咬着早已经血肉模糊的唇角,似乎只有那样才能找到一丝清醒。
试了试抬起右手臂,却是怎么也抬不起来,好像有千担石压着一般,动了动,又垂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