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救的代价（1）
雪，预示着冬天彻底的到来，纷飞炫舞中，有谁在呼唤，这穿透了千年的繁华，是否最终仍会凋零。
“商，将炉火弄大点，好冷——”少女撒娇的声音传来，男子将目光从书上移到不远的火炉边，用铁棒拨了拨炭火。
“商，这里的冬天咋也这么冷呢？要是有个空调多好。”这破古代，什么都没有，天气这么冷，还让不让人活了。
“过来点，靠近炉火会暖和些。”
洛灵放下手中的药草，猛的，扑倒洛商身上，毫无预料的洛商差点儿被她扑在地上。
“果然，还是靠近商比较暖和。”
“你呀——”洛商无奈，宠溺地刮了一下她的鼻子。
若是没了我，你还会这么天真烂漫的活着么？一闪即逝的忧愁，快得无法被人捕捉，却真真实实的出现在他眸中。
“商，我们救他吧，你医术天下无敌，可以医好的，对么？”少女蹙眉，当听到赫连桀身重蛊毒，心中仿佛被什么剜了一下，一种悲戚感油然而生，犹如来自灵魂深处的痛彻。
浓密的睫毛，不知掩盖了怎样的心情，过了许久，传来一声轻微地叹息。
“他们住在福缘酒楼，将他带来，我去准备药材。”
“YES。Sir！”洛灵蹦起，调皮地向洛商行了个军礼。
“若我不在了，你要好好保重自己啊。”晶眸镀上一层哀伤，转身，着手整理药材。
“咦？莫非真要打仗了？”走在大街上，时不时便有一群士兵走过，他们在商量着什么，和平共处不好吗？非要争个你死我活，最终苦的还是老百姓。
“爷！”麒慌忙接住将要倒下的赫连桀，近几日忧思过重，
神医不愿医治，赫连桀只是靠着红留下的药丸吊着性命，有时精神很好，还能与他们谈论朝堂形势，有时却是眼中一片迷茫，连他们是谁都不知。而随着日子一天天的过去，王爷的病情一日比一日严重，其实他们看出来了，王爷也在怕，他怕什么时候都认不出他们，而又一次被皇后操控，发狂而六亲不认，对他们刀剑相向。
“主子，你……”
“没事，”虚弱地声音教人心疼，赫连桀挥退了正要上前扶他的众人，“辙回来了吗？”
“快了，他正在来得路上。”麒到了杯茶，端给赫连桀。
“希望我能拖到那时，麒，研磨，我修书一封给二皇兄。“
“爷，你现在正虚弱，要处理政事，也得等裁了再说！”赫连桀正要起身却被麒按在床上。
“如果好不了呢，”穷途末路，莫非就发生在自己身上了，“你也看到神医的态度，现在灵儿早已忘了我，我还能祈求她的怜悯，求神医帮我医治么？”
只有到失去时，才知道拥有的珍惜，犀利冷冽的眼神早已被一种无奈地悲伤所替代，他是皇家四王爷，可是他也是个普通的人，他也有爱恨情仇，失去了的挚爱，还有什么方法可以挽回。
“客官，”大家不知该说什么，只得为他找来了纸笔，这时，外面传来小二的声音，“有位姑娘找你们，是否要与她相见？”
“姑娘？”
“嗨！我们又见面了。”不知该如何面对，这个熟悉而陌生的身影，直到现在，洛灵才有了点后悔，干嘛这么巴巴地跑来，找个人来通知不就好了么？
“灵儿……”一见是洛灵，赫连桀不顾体虚，挣扎着要站起来，腿却一阵麻木，失去了知觉般，颓然坐下，他想到了现在的洛灵，早已忘了他，早已忘了他们的关系，或许现在他于她而言，只不过是个陌生人而已。
“你的裁像很重耶，”以前，她只听闻过蛊毒，那是苗疆的女子擅长之物，为了自己的挚爱而练就的一身蛊术，后来却被有心人利用。有些人将它用于医学上，救治了许多疑难杂症；有些用在旁门左道中，害人无数，“是什么人，跟你有深仇大恨，非得下蛊！”
“王……呃，洛姑娘，我们爷现在情况非常紧急，希望你能劝劝神医，望他能给我家爷治病。”麒的卑微只在少数地方、少数人身前才会有，洛灵就是其中一个，让他彻底折服的女子，恐怕这个世界也就她吧。
“我来就是为了这个事，我已经把商说服了，你们随我来，我带你们去治病的地方。”
她不知，因为她，又一次体会了失去至亲的痛。
“他同意了？”麒不敢相信，“爷，有救了，有救了！”
“主子，我们赶紧动身。”白长老早已收拾了东西，麒背着赫连桀，一行人出了客栈。
“老大，他们和上头所说的一样，可是，怎么好像少了一个？”少顷，角落中，与常人无异的几人，却盯住了刚出门的几人。
“他们就是主子说得这一行的目标，而那个女的因该就是我们这次的任务，记住，这次一定要取其性命，不留活口。”
“是。”
“客观，你们……”小二带着几位客观刚点的菜式，待回头，却发现两桌的客人却早已不见。
“难道是我看错了……”小二一脸茫然地盯着两桌空空如也得饭桌。
“到了，就是这里！”
“多谢姑娘，我们无以为报。”黑长老双手抱拳，他们都以为是洛灵的苦苦哀求，才让神医松了口，可是，事实是……
“不用，反正我也没干什么事。”洛灵被几人的感谢说得不好意思了，其实，她也就这么和商一说，既然商答应了，那么她就把他带到这里，也不怕商到时反悔。
“灵儿……嗯，洛姑娘，谢谢……”赫连桀很想说些什么，可是话到嘴边却开不了口，他怕他的灵儿又会突然消失，什么时候，他们竟是如此的陌生。
“没事，没事，你呢，总是不能好好的照顾自己，”话一出口，洛灵却顿了一下，我怎么知道，他老是不会照顾自己，纠结于这个问题时却没发现赫连桀嘴角那一丝笑容，“我呢，姓欧阳，不是洛，你们可以叫我洛灵，但别叫我洛姑娘，听着别扭。”
“好，洛灵姑娘……”赫连桀早已不在乎自己满身的伤，云淡风轻地谈论着，仿佛是来边境的观光客。
“我们进去吧，”洛灵推门而入，今日的诊堂异常清冷，或许是商吩咐今日不出诊，“商，你在吗？”
“欧阳小姐，你来得正好，刚才公子吩咐了，先将病人送到后院冰室，他去找一味药，马上就来。”
“嗯，你们跟我来吧。”
“小姐……”药童眼中神色不明，看得洛灵心中起了疑。
“锁阳，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呃，没事，小姐，公子为了小姐，连……小姐，若是公子发生什么事，请你莫要忘了他。”药童知道，这次的诊治不同以往，公子曾吩咐过他，不许对小姐透露任何事，可是，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公子失了性命，他还有更重要得事情要做……
“锁阳，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安顿好了赫连桀，见商还未回归，洛灵就抓着药童锁阳，她一直对自己磨人的功夫引以为豪，可是，这次却失算了，他怎么都不肯说。
“小姐，锁阳发过毒誓，但是你可以去问公子的。”
“要是他肯说，我还来问你吗？”
“要问什么？”洛灵嘟嘴，暗恼功力退化时，洛商的声音传来，出门采药，身上还带着一股芬芳的泥土香味。
“商，你怎么到现在才来，我都等了你好久。”
“他来了？”
“嗯，”接过洛商的背篓，将它放于药屋边，“躺在冰床山，我已经用冰罩将他封起了。
“好，那我们便开始吧，锁阳，我吩咐的药材都弄好了吗？“
“好了，公子，我们现在就开始吗？”锁阳很不情愿地跟在洛商身后，公子，难道为了小姐，您真得愿意将命奉上么？
“灵儿，你先回屋等着吧。”
“不要，我要等着商，以前治病就不让我看着，这次是蛊毒耶，你就让我开开眼界嘛。”她知道，只要撒娇耍赖，洛商肯定会妥协，可是这次又出乎了她的预料。
“乖，这次不会很快，或许要一整天，你呆着会累的，所以，回去等我吧。”
“好吧，那你治好了就让锁阳来告诉我哦。”洛灵只好悻悻然回了茅屋，奇怪，今天怎么了，怎么什么都不顺心？
“公子，您真得不告诉小姐，您就要……”
“不要说，等治好了四王爷，或许我会昏迷，到时我已吩咐了我的部下把我带走，以后，这个诊堂就交给你，到时，再去替我跟灵儿道别，说我累了厌烦了，让她随四王爷回去吧。”
“公子，明明你这么在意小姐，在乎到连性命都可以舍去，为什么还……”
或许，他不该来这里，徒增了一腔的烦恼。
可是，对于洛灵的爱，早已超乎了他的想象，埋在心灵深处，不代表可以忘却，或许他早该将一切葬在麒山的。
爱在生命最后一刻觉醒，放弃早已成了最后的救赎，在漩涡中心的挣扎显得多么可笑。
洛商没有回答，缓缓走入冰室，转身的瞬间，泪凄然落下，仿佛在宣告他的结局，他将等待他的将是一个没有结局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