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公司的一个闫副总是河南的,一日他领来了一个好朋友,一见面我就认出了,是我们系的年级长,只是不知道全名了。当我认出时,副总还怀疑似地让我说说他的名字,我说最后一个字是“林”,这时副总得到答案似地说,是真的。
远乡遇朋友,当然是有说不完的话。他是新乡人,老爸是银行的行长。分配的单位比较好,在市委办公室任职。在我们毕业那会,能到行政上工作,真是做梦欲求之事,何况他到了市委。他说及了我们班人员的地向,一部分因为老子的关系,留在了大城市,一部分是早熟,领悟社会早,硬是不回家,最后留在了大城市,一部分是像我这样的流浪,当然,流浪的称呼是后来的感觉。当时,感觉是在闯世界,实现理想。谁知那就是流浪。后来的事实也证明了,这是后话。
“你们也是的,一毕业就回家,如果不回,不就都留了城市里吗?”年级长对我们不给校争光进行了批评。是的,那时我也活动了,但不知道送礼,人家只是应酬应酬,没有真心办,事自然也黄了。
我无言以对,在家时,老师一见面就骂,那么没出息,还在家里。家里有什么好!一部分同学有志气,拼命考上了研究生,听说都留在了大城市,工作轻松,日子稳定。说实话,我也是有志气的人,看到在家受穷,我也认真地进行了复习,可是没有研究生的命,English就是学不会,一背就头痛,一看到单词心里就烦。那时我骂,他妈的这考试真是折磨人,英语非考吗?。有时也不争气地怨天尤人,恨自己出身贫贱。
看着对面的老同学,心里一种不平衡油然而生,看来,出身低下,子女低下的可能性就大。老想,要是有个城市的父母,给点路子指导,也不会这样的到乡下来。同是有才有能的人,一个起跑线上的人,结果那么大呢?
那位同学还带了个女的,长得年轻漂亮。我们谈话,她也不插话,当我情绪涌动时,才注意到要与她说话了。
“林,也不介绍一下,这位是——”
“一个朋友。”
事后才知道,那是副总给他找的“临时夫人”,就是“小姐”。但感受是恶心,不就是妓女吗?干吗称这样高雅的名字。
与同学分别的时候,我满含热泪。
社会的不公平,让我热血涌动。我要喝酒,要找个发泄的地方。就找到了李西。
这时的李西已经到了总公司的另外一个分公司,是个大酒店,当了物业主管。他现在混得也不错,有了专门的办公室,还有一辆小车。对我的到来,李西是格外的热情,他应该感谢我的,我为了他而出卖灵魂的事,他非常地感慨。
“来,喝!”我一下倒了满杯酒,一饮而尽。
“干吗?喝那么猛,没见过你这么喝酒呀。有什么不快吗?”李西和我一样,为当时的生活感到心满意足,不知道我们是在“浑沌”的思想下生活,才产生幸福的感觉。有时就想,人为什么非要活明白呢?活明白了,痛苦就来了。
当时是非常地冲动,喝得差不多的时候,更是格外地兴奋。李西说咱们找陈月去吧,好长时间不见了。来时,全他照顾,我们应该感谢一下。
陈月为我们找到满意的工作高兴,他见到我们坚决地不让我们请客,把我们带到了大酒店。那天陈月穿了军装,格外的潇洒。一进门,服务生就朝陈月直喊,“爷,你好,爷,你走好”,却对我俩不管不顾,当时我也有点酒意,同时有不公平的刺激,也格外要强起来。对服务生骂到,“浑,穿军装的喊爷,不穿就不是军人了”,服务生一看,也直喊爷。让我们心里快意无比。
陈月给我们讲了服务生的故事。这些服务生在海南不叫服务生,都叫少爷。他们都学了不少手艺,比如给客人点烟,那不是用大拇指,而是翻转一下用小拇指打。就是讨客人喜欢,然后收小费。他们都年轻,20岁左右,其实女老板看中了,是可以带走的。我和李西感到了十分的稀奇,仿佛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
醉意朦胧中,我把自己的想法及见到同学后的心态,全部托出。原本想得到支持和劝慰,没想到陈月倒对我是一番臭骂:“你们这些人,天之骄子惯出来的臭毛病,本事没几个,脾气倒不小,自命清高,看似一副好皮囊,腹内其实草莽,不兢兢业业工作,心中却是狂野思想。人不管到那里,都要踏踏实实,想改变命运,又不想付出,天下那有那么好的事?你不是嫌你在乡下吗?你看看你身边的同学,一个一个地不都是考上了研究生吗?你呢?整天空想。现在既然来了海南,就要耐下心,好好地干,你们现在是在打工,要知道那些老板许多都是打工过来的。你们现在刚来,就不要想那么多。尤其你一一,要摆正心态,别这不公平,那不公平的,你又改变不了,就要适应地生活。”
要走的时候,少爷真的玩了花样给我们点烟,但我没有给小费。
那次的起伏之后,心态变得平和了许多。
我想,我一定要在海南干出点名堂来,不然,对得起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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