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人生的抉择

    周日一早，予妍又出门。 母亲没多说什么，因为昨天的相亲并不成功，她想让她散散心也是好的，也就随她去了。 予妍只想赶快见到童童，告诉她这个礼拜发生的所有离奇古怪的事，予妍怎么也弄不懂的事。 她需要军师，她需要分析师，她需要一个好友，给她精神支援。

    童童一见到予妍，劈头就问，“顾学长有没有打电话给你？你的手机一直打不通，他找过我。”

    予妍 “嗯” 了一声，不想多谈。

    “他怎么说？” 童童一定得弄清楚才甘心。

    “他道了歉，就这样了。”

    “就这样？那今天你找我，不是为了这事？又发生了什么事？”

    予妍叹了口气，“我都不知道该从何讲起了。 太不可思议，我现在心里乱极了，你一定要帮我！”

    这下童童简直迫不急待地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急到直冒汗。 “快说啊，我都要急疯了。”

    “昨天，Wynn向我求婚……” 予妍头低低地说。

    “什么？” 童童的表情应该跟予妍昨天听到时一样，两眼瞪大，不可置信。 “你说那个外国多金帅哥？他爱上你了吗？天啊，予妍，你的魔力也太大了……”

    予妍急忙否认，“不，我想他不是爱上我，只是想跟我结婚。 到现在我都想不出原因，为什么他要娶我。”

    “快告诉我，所有他的事，我才知道怎么帮你。”

    予妍开始把他们在美国邂逅的事，及在何锦那儿听来的事，一一告诉童童。 童童一路听下来，惊呼连连，直说比连续剧还精采。

    “我的天啊，你在美国遇上了这么精采的事，你竟一字也没跟我提？这个男人简直是所有女人的梦中情人。 他竟然跟你求婚？他还大你十五岁，太完美了，我快羡慕死了。”

    “哦，对了，他大我十五岁，我还没想这个大问题……”

    “这怎么会是问题呢？成熟的男人才好。 告诉我，你在犹豫什么？”

    “可是，我们之间并没有爱情。 况且这样一个男人是不可能一辈子守着同一个女人的。 如果他很快对我厌倦了，我怎么办？我要是离婚，我妈会气到不认我的。”

    “你确定你不爱他，他也不爱你吗？”

    “我承认我对他有好感，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很快乐，但这还不是爱啊。 他更不可能爱上我这个平凡的小女孩，所以我们之间是没有爱情的。”

    “可是，多少女人想嫁他，他都不愿意，他为什么独独挑中了你呢？”

    “所以我百思不解，要你帮我想想，看我该怎么办……”

    “也许，他要靠婚姻才能继承家产，也许他与人打赌今年一定得结婚，也许他只想找一个挡箭牌，找个女人挂名份，那就可名正言顺玩女人又不用负责了……”

    “这些我也想过，你想可能吗？”

    “那你直接问他啰，你要是不敢，我帮你问。 你把他找来，我帮你监定监定。”

    “童童，你是认真的吗？还是在跟我开玩笑？”

    “当然是认真的，我真想见见他。 姑且不论你是否会嫁他，光是这样一号人物，我也想多认识认识。 打电话找他出来，什么时间我都奉陪。”

    “可是……” 予妍觉得太唐突了。

    “别可是了。 我问你，如果你真不想嫁他，就直接回绝好了。 既然你在犹豫，表示你是动心的。 告诉我，是什么让你动心？” 童童不愧是记者，很敏感地一针见血。

    予妍看着童童，嘘了一大口气，“记得我的博客里，我许下的爱情魔咒吗？”

    童童突然眼睛一亮，“对了，你们在三个不同的城市相遇，他破了你的魔咒！！！”

    “不只这样……我还写了……许我一片天空……他昨天给了我这个……” 予妍从领口掏出了Wynn送她的项链。

    童童鸣着了合不拢的嘴，完全说不出话。 她盯着项链大约一分钟，才抱住予妍说，“他真的破了魔咒……你怎么可以不嫁给他？他，一定是你的真爱……”

    “可是……你不觉得这一切并不真实？也许他是破了我的魔咒，但他呢？我未必是他的真爱，也许我对他只是一个过客，只是岸边的一小块石头，他只是不小心踢到了我，注意到了我，看了一阵子，不新鲜了，就随手丢弃，不屑一顾……再拾下一颗更美更炫的彩石……”

    “可是你想想，他可以给你一个你向往的人生，带你体验经历不同的生活，带你逃离这个禁个的世界…… 是的，这是一场人生的大赌注，但是这就是你必需交换的一个条件。 有追求有获得，也有风险。 只是你要问你自己，这样的危险，你能不能承受，如果真有一天，你必需面对失去……”

    予妍鸣着耳猛摇头，“我就是不知道我能不能承受……我害怕……我没办法决定……”

    童童抓着予妍的手安抚她，“好了，不要想了。 打电话给他吧，约他出来，我们跟他谈谈，好不好？”

    予妍依旧紧张地看着她，童童试图安定予妍的心，“只是多认识他，多知道他对你是什么看法。 我是你的朋友，跟他聊聊很正常不是吗？” 她推推予妍，“打吧，别想太多。”

    予妍拿起手机，拨了电话，响了两声，另一头马上传来Wynn期待的声音。

    “妍妍？谈完了吗？你在那里？”

    “呃，我还和童童在一起。 你……” 予妍看着童童，她正用力地点头鼓励她，“你要不要出来和我们一起吃饭？”

    “OK，你们打算去那里吃？”

    予妍询问童童的意见，她建议了一家这附近的法国餐厅。 她接过电话，告诉Wynn地址及餐厅名称，说了声“待会儿见”，就挂了电话。 过了二十分钟，她们已经坐在餐厅里研究着菜单，等待Wynn。 这家餐厅是个法国人开的，餐厅的布置是他太太的杰作，完全像是置身於一个室内的花圃中。 童童曾经为这家餐厅做过一个专访，所以这里的人一见到童童特别热情招呼。 其实予妍就是羡慕童童的丰富经历，见多识广，加上她的个性特别有感染力，总能很快与别人混得很熟。 坐了一会儿，店主也过来跟她们寒喧，介绍今天的特餐。 Wynn也在这时候出现，一身米色休闲装扮，一进门就看到她们，看到店主正和她们交谈，便用法语与他交谈了几句，然后在她们俩人中间坐下。 他对童童点头示意，又看了看予妍，查看她此时的心情。 只见她有些不自然，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童童采取主动，打开话匣子，“你好，我是叶心童，我们上次在Pub见过。 你的法语怎么这么好？”

    Wynn 露出一个迷人的笑容，“你好，我记得你。 很多人以为我是美国人，其实我是在法国出生，土生土长的法国人。 ”

    “难怪……那你的中文怎么也那么好？” 童童把当记者的好奇心全搬出来了。

    “我母亲是中国人，她坚持我一定要能说中文。”

    “既然你是法国人，那今天就由你建议，看什么最道地。”

    “OK，没问题，但你得告诉我你偏好那一类的食物或是有什么不吃的？”

    童童大方地回答，“什么都吃，你尽管推荐。”

    Wynn 用法语了三道主菜，还叫了瓶了香槟，和几道餐前菜。 侍者很快地端来香槟，为每个人斟上。 Wynn 优雅地喝了一口，笑着对童童说，“你们，不会一整个早上都在讨论我吧？有结论了吗？”

    予妍一听，脸马上涨得通红，童童则哈哈大笑，“是在谈你，但还没定论，需要你补充一些资料。”

    童童的直接让Wynn有些啼笑皆非，但他当然知道不通过这一关，很难得到予妍首肯结婚的事。 他必须赢得这一票！！！ “OK，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Wynn又看了予妍一眼，她一语不发，只是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香槟，有些不知怎么应付这尴尬的场面，完全失去平常和他在一起的自然。 他伸出手，握了一下予妍的手，试图平稳她的心情。

    “好，爽快。 我不懂你为什么想和予妍结婚？你们认识的时间不长，而且以你的条件，你身边女人一定不少，你的决定看起有些仓促，有些草率，为什么是她？”

    真是开门见山！！ Wynn 轻松地回答，“为什么不能是她。 我喜欢和她在一起的感觉，感觉对了，时间不是问题，什么都不是问题，是不是？”

    “那你爱她吗？”

    “我只知道我和她在一起很快乐，这就够了。”

    “那你能保证这样的感觉可以持续多久？一旦感觉不对了，是不是就转移目标，寻找下一个女人？”

    Wynn盯着童童不置可否，“这世界有谁能保证感情永远不变？感情需要经营维持，只要在一起快乐一天，就珍惜一天，为什么要去烦恼无法预测的未来？感觉对就去做，如果怕会失败而里足不前，那人生不是会错过很多事？”

    “我同意，是要把握现在。 但，你的记录太精采，似乎没有女人可以让你维持”好感觉“太久。 那是不是表示你对予妍的感觉只能维持几个月？这样的感情太伤人，代价太大！！！”

    Wynn此刻神情变得严肃，“我只能说，予妍是独特的，是我想用婚姻套住她，婚姻是我的诚意最大的保证。”

    这时予妍突然站起来，她无法再继续听着他们的讨论，觉得这整件事就是一个大玩笑，而她只是一个被耍着玩的白痴女孩……她说了声“对不起”，朝门外冲了出去。

    童童和Wynn被予妍的反应吓住，Wynn跳了起来，对童童说，“对不起，这饭你得自己吃了。” 然后从口袋拿一叠现金交给侍者，便追了出去。

    Wynn出了餐厅，看见予妍一个劲往前冲，走得很快，他展开大步追了上去，一把抱住了她。 予妍低着头试图挣脱，嘴里则喊着，“走开，离我远一点，我不想再见到你，你把我的生活搞得乱七八糟，我，我很好骗吗？你这样玩我觉得很开心吗？”

    Wynn用力地将予妍压在自己胸口，拍着她的背，不住地安抚她，“别哭，听我说……”

    予妍无法挣脱，渐渐地平静下来，只剩下轻轻的啜泣。 Wynn见她平静下来，松开手臂，牵着她的手往回走，坐进停在餐厅外面的车里。 他叹了口气，再次把予妍拥进怀里，“妍妍，我知道这个礼拜发生太多事，我又给你压力，你觉得无法思考，不相信所有的事。 可是，你真的讨厌我吗？我知道你不是的。别慌，相信我，相信你心里的感觉，不要排斥它。”

    予妍在他怀里只是一劲摇头。 Wynn继续说道，“我是认真的，这绝对不是游戏，我只是很想抓住快乐，抓住你，给你快乐。 我是有些急，但是我停留在中国的时间不多，我不想离开的时候没有你同行。 你对我来说，是绝无仅有的，从来没有人可以像你一样唤起我心里埋藏的热情。 也许你觉得时间可以让你更确定对彼此的感觉，但是我想立刻带你走，我不想你妈安排你未来的人生，我知道你无法反抗，我担心如果我不在你身边，你会妥协，那我们岂不要悔恨终生？”

    Wynn腾出一只手，抬起她的下巴，“看着我，妍妍，我是认真的，相信我……” 予妍看着他，眼眶里还是泪水盈盈，有几秒的时间，他们对望着，感受着对方的心，然后予妍点点头，轻声地说，“我相信你……可是我怕……”

    Wynn用手指轻点她的唇，“别怕，有我在，什么都不用怕。 所有的事交给我，好不好？” 他用手指擦掉她脸上的泪，托着她的脸，轻轻地将唇印在她的脸，她的鼻，然后她的唇，温柔的吻，温暖的怀抱， 予妍没有抗拒，被动地感受他的嘴唇传来的热气，有一点不知所措，脸开始泛红，心开始狂跳……当Wynn 的唇离开她时候，她立刻将脸埋进他的怀里，不敢看他。 Wynn抱着她，由她赖在身上，心里松了一口气，盘算着下一场仗要怎么打……是时候面对她的父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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